刺锤银光闪闪,寒光乍现,配合阿绰盛气凌人蛮不讲理不知廉耻地样子,简直让人看之便怒不可遏。
阿昀和阿绰相处过,深知此女子什么脾气,但也知道,她最能撒谎污蔑他人,竟然还能完全掌控证据,那功底普天之下无人可敌,白都变成了黑。
阿绰长得好看,不然他也不会喜欢她,但时间越长,却发现她越来越丑,是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越靠近,越发现,她就是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而现在的她,这个样子,更是让他厌烦到了极致,真庆幸当年做了正确的决定,不然他也一定要杀了她不可。
阿绰双手紧握刺锤,眉毛高挑,怒视阿昀,仿佛阿昀是她八百辈子的仇人,她想立刻一锤子招呼上去,把他打地皮开肉绽,杀之而后快,以前所有的情和爱,都在仇恨面前,化作乌有,却只是为了他不认阿晫。
而阿晫,又确实不是他的骨肉,但她并没有撒谎的是,阿晫也不是沙仙的女儿,阿绰,其实也并非她怀胎十月所生。
而是,她在成亲几个月之后,和沙仙感情还不错,外出游玩,捡到了一枚丹药,当然神啊仙啊见到这玩意就像凡人见到绿豆,根本没什么稀奇,就随手扔到了一边。
哪知,历经春冬秋夏,小丹药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株散开的小草,又很多日子过去,就化身了一个小女婴,而这段时间,刚好十个月,
也是在那天,她和沙仙……所以,当沙仙回来,她对沙仙说孩子是沙仙的,沙仙没有怀疑,把阿晫当成世上最好的宝贝宠爱。
当然,沙仙绝对想不到,这个狠毒的女人,会为了昔日的恋人,而将他害死,并残忍的告诉他,孩子只是小草化身的真相,而孩子的名字,根本不是她所谓光明,而是为了纪念曾经的爱情而取的名字。
但,倘若沙仙知道,阿昀不认阿晫,阿绰要杀了阿昀,估计会笑的活过来吧。
阿昀怒气正盛,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阿乔就上前一步,痛骂道“阿绰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真后悔,把你介绍给我弟认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心!”
家产争夺是一回事,弟弟被污蔑,被欺负,是另一回事,她的亲弟弟,谁也不能伤害!
“阿乔,你闭嘴吧,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阿绰先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出言威胁阿乔。
阿乔气的浑身发抖,掌心向上,就要变出兵器,被阿昀制止:“姐,你回房间去,姐夫,带我姐回房,别伤到她,别崩你们一身血。”
好男不跟女斗,男人应该让着女人,但要看是什么女人,阿绰,他说实话,就是欠打!
“阿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马上,带你的孩子离开,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要是不同意,别怪我手下无情!”
“娘,不要打架,我们走吧!”
阿绰正在气头上,阿晫的话他又怎么能听,她狠狠甩开阿晫,阿晫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晕过去之前还说了一句:“不要打架……”
别说她说话声音小,就是声音大阿绰也不会听。
刺锤各有千斤重,阿绰拎起来却毫不费力,以几乎十成的力度向阿昀的头上打去,
阿昀低下身子躲开,刺锤从他后脑勺上方横扫过去,他听到了“滋滋啦啦”冒银星的声音,后脖颈有种灼热的刺痛感,
他保持这个姿势回退,然后直起身子,这次,他不再被动,变出佩剑,迎上阿绰的双锤,一左一右,佩剑像肉皮冻一般弹来弹去,以柔克刚,倒显得刺锤非常渺小了,
但毕竟,刺锤也跟随阿绰多年,用来应手得心,也具有灵性,阿绰索性松开手,就用意念来操控,
刺锤一个在阿昀面前,一个在阿昀身后,前后夹击,让阿昀有点应顾不暇,他前后忙,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阿绰却只是笑,让双锤配合的更加默契,猛烈的攻击阿昀。
如果不是有阿乔一直暗中帮助阿昀,估计阿昀也坚持不了这么半天。
路竟一面也暗中相助,一面又很担心阿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俩也在掌控刺锤,自然被阿绰看出来了,她这次真是用上了十成以上的功力,收回了阿昀背后的铁锤,猛然往上一推,
阿昀面前的铁锤就似流星一般往他身上打去,阿昀的佩剑在此时失去了作用,他眼睁睁看着刺锤飞过来,闭上眼睛,
阿乔怎么施法,也不能控制刺锤,急得掉下眼泪,拼命地跑过去,在刺锤就要打在阿昀身上的时候,紧紧的抱了上去,刺锤“咣”的一下打在了她的后背上。
阿昀先愣了一下,睁眼,看到阿乔嘴角流血,表情痛苦,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姐!”
“阿乔!”路竟看阿乔受此重伤,心就要疼死,转目看向也僵愣当场的阿绰,这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女人不能打的规矩,他疯狂地上前,使的招式毫无章法,那股狠劲让阿绰吓地几乎不会动弹,
这时,阿昀也过来了,阿绰和他们两个人一起打,没过几十招,就落了下风,狠狠的喘了两口粗气:“阿昀,你以后会明白,也会感谢我,因为,阿乔她做了对不住你娘的事,她现在死了。就是咎由自取。”说完就携着阿晫离开了。
阿昀寻思一会,在门口大喊:“阿绰。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路竟说:“阿昀,别喊了,我知道怎么回事,纸包不住火,也该是时候和你说实话了,但是,先救你姐吧。”
阿昀看着阿乔,心一疼:“好,先救姐姐。”
*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在桂花树下练功,竟然也能被伤到,特么的,是谁,竟然用树枝伤人,我怎么没看到他,必碎尸万段!”
树枝直接刺进了青竹的左侧锁骨下方,差点就刺进心脏,她忙了大半夜,才止住血,青竹才醒过来,受的这么重的伤,她就快急死了,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知己,她心疼。
青竹唇色发白,嗓音无力,但还不忘说教:“女孩子不许说脏话!”
莫筝撇撇嘴:“伤成这样了还管我呢,我就说脏话了怎么着?”
青竹嗓音清冷如泉:“你有时候真的不像个女人。”
“你说谁不像女人!”莫筝用力戳了一下他的伤口旁边的位置,青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怒瞪她。
“别装了,根本不疼,我懂医,我比你清楚!当我真的会为了你的话就伤害你吗?”
“吓到了。”青竹有点委屈。
莫筝摇摇头:“别别别,青竹,你别这样,我不适应,真的,咱们认识一千载,我没见过你这样,要不,你还是休息吧。”
“疼,睡不着。”青竹又冷淡淡的了,连他自己都佩服,可以转换的这么迅速而不留痕迹。
“能不疼吗,忍忍就好了。谁让你不小心,你说你,大晚上跑后花园练什么功,前面的院子不够你施展拳脚么?”
“我想引他出来。”
“谁?他呀!他就是不是什么好鸟,他不来,你还要引,引出来了,你受伤了,我给你治伤,折腾到现在还没睡,这就是你想要的?”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青竹在心里腹诽,这个啰嗦的女人。
莫筝帮他盖上被子:“那好,我就回房了,有什么事就喊我。”
“嗯。”
莫筝刚走出门,就见阿昀背着阿乔,还有路竟一起来了,阿乔的背上一大片殷红的血迹,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嘴巴不断冒出鲜血,模样狼狈不堪。
“这是怎么了!”莫筝急忙走过去,问阿昀。
路竟说:“是阿绰,唉,三两句说不清楚,请莫老师先救救阿乔吧。”
“好好,快点,背我房间去。”
莫筝让他俩出去,拿来一把剪刀,将衣裳剪掉,伤口贴着衣服,她一面施止痛术,一面小心翼翼的往起揭,还是让阿乔疼得皱眉呻.吟。
衣服好不容易揭下来,把莫筝下了一跳,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小血窟窿啊,真是要多瘆人有多瘆人,要多眼花又多眼花,让她如此蹙眉头的上还真是第一次见,不是不能治,是太匪夷所思了,她必须搞清楚是什么兵器才行。
“阿绰用什么伤的阿乔?”
阿昀说:“刺锤。”
莫筝寻思了一下,想起来确实在书里看过,千斤重,长满尖刺,没想到,竟然在阿绰手上。
唉,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要这样伤人。
“好,我知道了。”
路竟问:“莫老师,用不用我们帮忙。”
“不用,不用。”
莫筝给阿乔清洗了伤口,撒上独家秘制止血药粉,包扎好,又洗净了阿乔嘴边的血液,让她保持这样趴着的姿势,然后为她换上了自己还没穿过的睡衣,就在她以为结束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上半身没有渗血,她心内一惊,连忙掀开被子,摇头叹息了一声。
两个人在门外等得差不多快寅时,看着莫筝一会出来端一盆刺眼的血水,想问也不敢。
终于,莫筝精疲力竭的端着一盆水走出来,叹气道:“阿乔没事了,但伤势太重,孩子,我没保住,和你们说声抱歉。”
“我姐没事就好,对吧,姐夫。”
“对对,阿乔没事就好。莫老师,我们能进去看看吗?”路竟真是快急死了。
“可以,但不要说话吵到她,有什么话,等她明天醒过来再说。”
阿昀说:“我们知道了,辛苦了,老师,您快去休息吧。”
“我……”
阿昀安慰道:“老师,您不用自责,我们知道您尽力了。我们得谢谢您对我姐姐的救命之恩。”
路竟附和着:“对对,谢谢莫老师。”
“嗯。”莫筝点了下头,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她自诩医术高明,怎么就没能保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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