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围着几个人,“扑扑”往外冒,每缕烟之间只有一指宽的空隙,喷出两米多高,顶部分散开来,尘土掺杂着砂子,全都落在几个人的身上,像雪花一样掉进时莫语和武云白的衣裳里,武云白觉得一阵清.凉,伸手抓后背,但什么都没有。
时莫语挡住眼睛,挥舞双刃大刀,绿色光芒刚刚迸射而出,尘土突然转为青色浓烟,又从青色转为黑色,就像毒烟一般,不再是从木板升腾,而是一圈黑尘互相交织在一起,盘成一圈,逐渐收紧,将五个人紧紧的捆绑住。
五个人的胳膊都不能动弹,纷纷露出无奈神色,段洛被绑的受伤手腕血脉不通,疼痛难忍,在心里默念口诀,变出一把竹叶小刀,“嘎吱嘎吱”割黑尘绳。
割了半天没有任何作用,他更生气,膝盖往上一抬,将手上的竹剑顶上来,用法术运行,竹剑三分之一处卷成一个锯齿钩子,钩住黑尘绳,像锯木头一般“吱嘎吱嘎”拉。
武云白听得全身上下不舒服,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身子也哆嗦了一下,皱着眉道:“表哥,你快点拉行吗,我不被困死在这,也被这声音听死了。”
时莫语无奈的想还是一次听人说“听死”,阿竹现在不能分散注意力,不然指不定怎么骂她。
时莫声也说:“速度快点,玩呢?!”
段洛本来手腕就疼,被困在这,还要被催促,五脏六腑都要气炸,让竹剑用力的拉割,终于拉断了十股绳的一根,时莫语鼓励道:“继续努力。”
也许是阿筝的鼓励起到作用,也许是找到了窍门,接下来的绳子都顺利割开,绳子耷拉下去,段洛怕再长到一起,抓住其中一根,用力抛出去,然后领着时莫语的手跳出这个圈子。
武云白抓着时莫声的手也跳出去,文斐也跳出来,黑尘绳安静了一会,两根各十股分别解开,贴着地面匍匐而来,到五个人脚下一段高高立起,竟然是二十条通体黑色,“咝咝”吐着蛇信子的家伙。
一股刺鼻的腥味扑面而来,武云白最先受不住,捂住口鼻,干呕地眼泪直流,时莫语也有点忍不了,看了看自己的衣袖,用力扯下来一块,撕成五分,分给五个人。
让他们塞上鼻子,不只是因为气味难闻,而是她的老师曾给她讲过,世上存在一种剧毒的仙蛇,称为“浊气黑毒蛇”,它不需要咬在人的身上,只要喷出的气体就能让闻到的人在两个时辰之内丧失生命,虽然不确定这些恶心的玩意儿是不是,防患于未然。
就是,咳咳,都在鼻孔上堵住布料的样子太过滑稽。
时莫语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有点心疼,不过,没办法,只要她穿着的衣服才能驱解毒素。
小蛇们一个个不过手指粗细,不过,越是这样越让人看着厌恶,特别是殷红的分叉蛇信子,还有张开的快形成平角的上下颚,以及嘴里流淌的涎液,看的五个人都头皮发麻。
身上的鳞片一片一片张开,黑色的尘土朝五个人喷过来,五个人各自用自己的兵器斩,段洛手腕太疼,斩了几下就握住右手,时莫语急忙过来,劝他:“你先别动,我们几个人来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段洛实在不能动弹,咬住下颚点了下头。
小蛇除了飞尘土就没有别的招式,也不张嘴咬,武云白抱怨道:“这样真没意思,我胳膊都酸了,你们让开。”
时莫语一边砍一边问:“你要干什么?”武云白让双股悬在自己身前,两手一身,变出鼓槌,“咣咣咣”开始有节奏的敲起来,时莫声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个疯丫头,让她自己折腾去吧,不过就是走到另一边的时候不太放心没看小妹却看着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特么回事!
随着武云白激昂慷慨的鼓声,二十条小蛇的嘴巴渐渐合上,只吐出蛇信子,鳞片也都乖顺的贴在身上,看起来黝黑锃亮,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和刚才一点都不一样。
鼓声“咚咚咚”,武云白两个手都没有停顿,只见鼓面上跳出两团火龙,凶猛的奔向小黑蛇们,小黑蛇被热气熏蒸的承受不住,也惧于火龙的威力,愤愤矮了下去,渐渐地全都消失不见。
木板还是刚才的木板,不过,之间的空隙变大,武云白把双鼓收起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蹲下来,手掌伸进去,刚想回头说什么,就被吸了进去,时莫声愣了下,喊道:“云白!”然后跑过来,抓住武云白的手,和武云白一起消失。
就在他俩消失的地方,木管向周围掀起,出现一个运转着旋涡的洞,时莫语过来看看,深不见底,但这是能从这里出去的唯一途径,段洛也走过来,问她:“阿筝,相信我吗?”时莫语没有怀疑,放心的点了下头,段洛握住她的手,两个人对视一会,一起跳了下去,文斐想了一会儿,也跳了下去。
这次没有人狼狈摔倒,虽然看起来深不见底,但是只有不足三米的深度,落在地上稳稳当当。
落地的地方,是一片开阔地带,都怕有什么东西出现,他们手上的兵器都还没收起来,等了一会,没有什么危险,远处有炊烟升起,时莫语问文斐:“这是什么地方?”文斐像周围看了看,说:“这我也不清楚,要打听一下才能知道。”
五个人一起往前走了两里半路,就看到了房屋住所,但此时不晌不晚,只有一家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米粥的香味传了出来,武云白舌头沾沾嘴唇,“这香味,让我感到腹中饥饿呀!”时莫声翻了个白眼:“你除了饿还知道什么?”武云白撒娇似的“哼”了一声。
这时,刚好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走过来,武云白上前,笑的很甜:“漂亮姐姐,跟您打听一下,这时什么地方呀?”
女子听她说话非常欢喜:“这是颜粟郡。”
武云白惊讶的喊了一声:“颜粟!”
女子小声提醒:“不要随便喊我们郡主的名讳!”
武云白也小声说:“行。那我问你,你们的郡主和神君的同胞妹.妹是一个人么?”
女子很认真的点了下头:“当然是,不过,郡主只有头衔,不管我们,都是驸马爷在管。”
时莫声想起看到的驸马的样子,不屑道:“救他那个德性!”
女子说:“哎?这你们就有所不知咯,驸马这个人呢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还挺懒,不过,对我们是非常负责的,比郡主强多了。”顿了顿,又说:“我说实话,郡主这个人,”斟酌了一下用词,“不好。”
时莫语问她:“说说怎么不好?”
女子摇头:“这我不敢乱说,不敢。”
时莫语心道,刚才说的挺来劲儿,这会儿缄默不言了,背后嚼舌根,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人品真的不怎么着。
女子觉得时莫语看她的眼神不对,瞎编了一个理由回家去了。
武云白说:“莫语姐姐,你怎么没问她颜粟住在哪儿?”
时莫声说:“笨!郡主能住哪?”
武云白抓抓头:“我不知道呀?”
时莫声拍了一下她后脑勺,无奈的叹了口气,武云白不解的看他。
段洛说:“去郡主府。”
武云白看他们四人走出很远,才一边叨咕“哦,怎么没想起来郡主府”一边跟上去。
郡主府门前的守卫看段洛亮出了证明自己武乐城城主身份的竹剑,连忙开门,五人进去,府内的老管家开门出来,问:“你们是谁?”
时莫语点了下头:“老伯,我们来自武乐城,四大学校之祖是我们四位的师傅。这位是……是我大哥。”
文斐愣了一下:“对。”
管家疑惑地道:“看你们长得不像。”
时莫语说:“都说不像。”
“你们来有事?”
段洛说:“请问,郡主可在府上,我们前来合奏献曲。”
他说完脸差点红了,从来没说过这样的瞎话,真是丢脸呢!
管家点了下头:“你们跟我来。”
跟随管家进屋,分别落座,管家给他们倒茶,说:“驸马爷不知去向,郡主负伤回来,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肯说,就坐在床上,也不管孩子。”
时莫语说:“一定是身体不适,心烦焦虑,请老伯带我去她房间,我懂得医术,给她看看。”
文斐听颜粟受伤,非常心疼,忍着没把他也去看看说出口。
颜粟彼时躺在床上,每呼吸一下,身上的伤就疼一下。
“郡主,武乐城的医仙来看你了。”
颜粟忍痛喊道:“不见!”说完疼得咧嘴,两只手不知道捂哪儿。
“郡主,请开门,您的伤该换药了。”
她听出了时莫语的声音,说:“进来吧。”
时莫语给她换完药,问她:“你是怎么回来的?”
颜粟说:“我不知道。我听到孩子哇哇大哭,是我的孩子在哭,我听得出来,我害怕她面临非常危险的处境,我一着急就回来了。”
“你这么爱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文斐是我摒弃一切也要相守终生的男人。”
“你就为了他,不管你的孩子?”
“我们都和离之后,我可以带着孩子嫁过去,他不会嫌弃的。”
“这不是他嫌弃不嫌弃的问题,是你,你的孩子,你哥哥,都要被唾弃。你们以为,终于可以终成眷属,其实,这只是你们的执念。你们相爱的事,早就成了过去,各自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就要负责,重走回头路不会让你们幸福,反而被唾骂指责。特别是,你们以这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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