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也不是仙呆的地方！”</p>
<p>“别恼。”</p>
<p>时莫语看他样子就知道胸有成竹，心中的急躁也缓了一些，躺在他身边，合上眸子：“阿洛，你在清竹湖边说的是不是真的？”</p>
<p>“我说了什么？”</p>
<p>“你说，上神想杀我。”</p>
<p>段洛的嗓子里仿佛含着冰块，声音凉地彻骨：“武乐肯定会杀你。还有，弹奏勾魂曲不会要你的命，因为她会保护你，直到另三种乐章集齐，大功告成之日，也就是你命丧她手之时。”</p>
<p>时莫语心里一凉：“上神为什么要杀我？！”</p>
<p>“每个人都是她的棋子。还有用处就留下来，再无利用价值就要除掉。这就是武乐。”</p>
<p>“可是，我不曾得罪过她。我安安分分做我的琴仙，没为武乐城立下功劳，可也有苦劳。她没有理由杀我。”</p>
<p>“她杀人于无形之中，用的手段卑鄙残忍，世上没有人知道她哪时哪刻什么方法杀人。阿筝，我真恨我自己，无能为力。”</p>
<p>时莫语震惊过后反而坦然了，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摸他的白发，挑起来闻清冽淡雅地竹香，语气放松：“如果我该是这些寿命，阻止也没用，如果我还能活很久，也没人杀得了我。”</p>
<p>段洛抬眼看她，又垂下眼眸。</p>
<p>“我还有话问你。”</p>
<p>“趁现在把想问的都问了吧，回去就不要问了。”</p>
<p>时莫语听他话里有话，皱眉道：“你害怕旁人听了去？”</p>
<p>“还问吗？不问就再也不要开口。”段洛冷冷地说。</p>
<p>“浩劫是天还是人？”</p>
<p>“不知道。”</p>
<p>“那会不会没有这回事？”</p>
<p>“有。”</p>
<p>“武乐的为人是极有可能撒谎骗你的，你为什么这么笃定？”</p>
<p>“我是城主，我能感受到武乐城近日来的变化，就是浩劫来临的先兆。”</p>
<p>“什么浩劫？还有多久？”</p>
<p>“不清楚。”段洛站起来说，“别过问这许多了，你只要弹奏勾魂曲便是，其他的你操心也无用。”</p>
<p>“你说，我不会死？”</p>
<p>“武乐不会让你没完成任务就要你的命。”</p>
<p>“我是说勾魂曲，不会勾了我的魂魄？”</p>
<p>“不会。”段洛肯定的语气。</p>
<p>“那前天你为什么不解释，害我误会你，害我流泪，你喜欢看我伤心是不是？”她面对他抱怨道。</p>
<p>“说给别人听的。”</p>
<p>“谁？”</p>
<p>段洛眯眯眼睛：“不确定。”</p>
<p>那声音听起来是个男子，经常神出鬼没，有时时刻在段洛耳边絮絮低语，有时数月也不出现，最近一段时间出现的比较频繁，段洛认为是武乐派来监视他的，说话做事分外小心。</p>
<p>时莫语恨恨道：“没有人有理由反对你我在一起，除了武乐。是不是她想阻止我？她是上神，用此手段着实卑鄙！”</p>
<p>“不只武乐。反对我们的人不知有多少。”</p>
<p>“管旁人作甚？”时莫语梨涡浅笑，“只要我们不反对就行了。”</p>
<p>段洛神色哀伤：“阿筝，我很有可能坚持不下去。”</p>
<p>“你要负我？”</p>
<p>段洛沉默。</p>
<p>即使和她共同面对，以后怎么办？他能和她生不同衾死同穴，武乐城谁管？</p>
<p>“如果你有一天不要我，我选择和离，我不要分手。阿洛，咱们回去之后，你就娶我好吗？我想嫁给你，趁浩劫来临之前，趁我还活着的时候。我想做你的妻子，给你生孩子，我想天天与你相拥，永远不和你分开。”</p>
<p>“可我不知道我们能在一起多久。”</p>
<p>“做你一天的妻子，我也心满意足。”</p>
<p>“好，回去我便去你家下聘礼。”</p>
<p>“阿竹，阿洛，阿洛，阿竹……”时莫语抱着他，高兴地不知叫他哪个名字好。</p>
<p>两个人互相拥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p>
<p>时莫语感到脚下有些异常，低头一看，光滑的地面开始裂缝，有手指粗细，从她脚跟处向上裂开，然后像树枝一样分出枝桠，每个枝桠长度和宽度一样，皆发出赤色光芒。</p>
<p>时莫语赶紧拉着段洛的手跳开，枝桠停止生长，还没等缓过神来，枝桠又出现在她脚下，和方才那支一模一样。</p>
<p>仔细看上去，枝桠其实在地面之下，时莫语蹲下来摸了摸，急忙缩回手，甩了两下：“这是什么这么烫？”</p>
<p>“冰火枝。呈赤色奇烫无比，呈冰色奇寒至极。”</p>
<p>“你真是什么都懂。”</p>
<p>“还行。”段洛谦虚地说。</p>
<p>“那没什么还要让我摸？”时莫语委屈地把手给他看，“你看，都烫红了。”</p>
<p>“我不知道你会傻到蹲下摸火。”</p>
<p>时莫语不讲理地道：“就是你没提醒我！”</p>
<p>“怪我。”段洛不想和女人讲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道理他明白。</p>
<p>“哼！算你有自知之明。”</p>
<p>有自知之明的男人抓着她的爪子吹风儿。</p>
<p>“没事啦。”时莫语不好意思地把手拿下来。</p>
<p>段洛也没再坚持。</p>
<p>她不傻，她说没事了就应该是没事了。</p>
<p>这时，时莫语突然感觉脚底拔凉，她穿的鞋根本不起作用，那凉气从脚底涌向全身，她抱着胳膊，原地跺脚。</p>
<p>段洛把她拉到另一边，奇怪的是她脚下又生出枝桠来，再挪还是会出现。就像她的脚底有种子，踩在哪那就能生根发芽。</p>
<p>时莫语笑着勾住段洛的脖子说：“阿竹，你抱着我吧。”然后两腿弯曲抬起来，段洛顺势抱住她，她眼睛弯弯，露出梨涡。</p>
<p>她和他一样高，身材也并不娇弱，没有一百斤也差不多，他天生瘦弱，但男人天生力气大，抱她还不算太吃力。不过走了一段路还是有些气喘。</p>
<p>“阿洛，放我下来吧。”时莫语说。</p>
<p>“马上就走出去了。”段洛边走边说。</p>
<p>果然，未行至数米，就看到了涟漪水面，那上面盛开着莲花，白色纯洁，粉色娇艳。荷叶鲜艳欲滴，水珠晶莹剔透。</p>
<p>段洛把是时莫语放下来，说：“这莲花池就是通往武乐城之处。我们需要踩着水走过去。”</p>
<p>时莫语点了下头。</p>
<p>两人对视一眼，飞到水上，避开莲花脚步轻盈地踩着往前迈步。</p>
<p>就在即将走出莲花池的时候，忽然从池子里冒出那朵冰花莲，它转了两圈，冰与火的光芒异常耀眼，光芒消失之后竟化为两个女子，一个穿着火红的衣裳，一个穿着冰色衣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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