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昔目不斜视,脚步没有丝毫凌乱的跟在张成启身后,使得张成启本想要看白昔为躲避地上的脏污而狼狈形象的心思落了空。
对此张成启心里有些疑惑,毕竟他们这里生活的人,都是安乾市底层人员,对方一个医生不应该如此熟悉这里的环境才是。
不过很快张成启便将全部心神集中在接下来的事情中。
推开破旧的大门,白昔跟着对方来到一个小小的院落中。
正对大门的是三间低矮的平房,院子两旁有个小棚子,里面有一辆破旧满是灰尘的小轿车,同时边上还放着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电瓶车。
而在大门口,还堆放着一堆已经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白昔挑眉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张成启,按理来说,对方虽能力不强,在这繁华的安乾市来说月薪只有五千,但是别忘了张建国的也有一个月五千的退休金。
一万块钱对两人来说虽不至于大富大贵,甚至于房子都买不起,但总归也不会现在这幅情形。
“小祖宗,张成启喜欢赌博。”
零天适时解开了白昔的疑惑。
“金小姐,不好意思,我要忙着上班和照顾我爸,又没什么钱,所以家里实在是没人清扫。”
都这个时候了,张成启还不忘卖惨。
白昔眉头皱了皱,鼻尖萦绕着死亡的气息。
张成启见白昔没有回应,原本还有些犹豫心思,彻底下定了决心。
本来还想着若是对方见他实在家贫,便不要求他还这笔钱,可是却没想到对方却仍旧不松口。
“嗯。”
清冷的声音响起,接着白昔皱着眉头嗅着空气中腐朽的气息。
在张成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昔大步走到里面死亡气息最重的房间。
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白昔的眉头皱了皱。
张成启跟再身后,看着毫无防备的白昔,目光中凶光乍现。
随手抄起旁边的木棍,用尽浑身力气朝白昔后脑勺砸去。
想象中红白相间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张成启一脸震惊的看着握着碗口粗的木棍的纤细玉手,吓得僵在了原地。
接着白昔将随身小挎包放在一边,单手拎着木棍,朝张成启打去。
张成启为了防止周围邻居发现异常,早就已经将房门以及门口的大门上锁,此时也便方便了白昔。
碗口粗的木棍,拍打在张成启的身上,痛的张成启嗷嗷直叫。
不过白昔也仅仅只是教训下对方,毕竟床上这位还需要人照顾。
“替他把身上清理下。”
白昔将木棍戳在地上,本就是水泥地面,加上长时间未清扫,周围尘土飞扬。
白昔皱着眉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随手将木棍扔出了房门。
张成启见白昔手中空无一物,便又起了歹意。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白昔说着,将口袋中的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一巴掌排在了张成启弯曲的脊背上。
张成启急忙诚惶诚恐的表示:
“金医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竟跪地开始“咚咚咚”磕起头。
白昔只是皱着眉头重复道:
“替他把身上清理下。”
张成启抬起头,看着床上进气少出气多的张建国,眼中闪过一抹怨毒。
“快点。”
白昔见张成启没有行动,继续催促。
“好的,好的。”
张成启揉着自己刚刚被白昔踢了一脚的屁股,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去做什么。”
白昔冷冷开口。
“金医生,我需要去打点热水。”
张成启讨好的说道,毕竟手无寸铁的自己,还真没办法与对方抗衡。
“快去。”
张成启眼中闪过一丝喜意,看了眼床上骨瘦如柴的张建国,心中暗自打算看在对方还算有用的份上,给对方买点好吃的补一补。
接着张成启来到厨房,拿起一旁的暖水壶,倒出里面滚烫的热水,同时将桌上的菜刀拿在手中。
“小祖宗,为什么他会如此自不量力呢?”
旁观这一切的零天,发出疑问。
白昔只是淡淡扫了眼旁边袋子中的仙人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比起自己,难道不是对方更了解人类?
刚刚在触碰张成启的时候,白昔便已经将对方额头的那条绿色的小虫回收,并捏碎,四散的灵力修补世界,所以现在张成启的行为完全依照本心。
张成启左手端着冒着热气的脸盆,右手背在身后,朝白昔走来。
然而接近白昔的时候,却直接将盆里的热水朝白昔泼了过去。
白昔刚刚亲眼看到对方可是一点冷水都没有加,若是这样一盆水泼到身体上,定会被毁容。
白昔扯过张建国身上泛着臭气的棉被,挡在面前,但上面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使得白昔眉头紧紧蹙起。
接着白昔将浇满热水的的棉被朝张成启扔了过去。
锋利的菜刀划破因加了热水,更加恶臭的棉被,露出里面发黑的棉花。
不过因为被泼上水,同时盖得时间有点长,棉花并没有四散开来。
“贱人!受死吧!”
张成启见白昔竟然用一条棉被挡住了热水,立刻提刀砍来。
说时迟,那时快,白昔脚踩在地上的水盆上,搪瓷水盆与菜刀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零天,报警!”
白昔视线扫过一旁的仙人球。
接着在张成启诧异的目光中,白昔身影犹如鬼魅,他根本无法察觉对方的身影。
在张成启转圈搜寻白昔身影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接着只觉得手腕一麻,菜刀落地,好巧不巧正好砍在了张成启的脚上。
“啊!”
刺耳的尖叫声打破周围的宁静,周围原本正在家中吃饭看电视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
“老刘,刚刚是不是有尖叫声。”
隔壁一位穿着白色大背心的老者对着对面走出家门的人问道。
被称呼老刘的老者动了动耳朵,瞅了瞅张成启家的大门:
“貌似是老张家发出来的。”
“那还是算了吧,老张的儿子……哎……”
说着率先开口的老者,摇着手中的蒲扇,叹息着回了家。
对面的老者也是如此,边走边喃喃自语道:
“老张啊老张,你为什么想不开呢,非要结婚,说要留个根,结果这还不如我们这群老光棍呢。”
说着也走回了自己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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