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白安寒白皙无暇的脸上。
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寂静。
白安寒皱着眉睁开了眼,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随意梳洗了一下便出了房门。
一开门,嘈杂声听得更加清楚,像是在争吵。
眼中还有些迷蒙,她只记得自己进入了禁地受伤,像是被人背了回来,而身上的那些伤口也已经处理干净,现在竟然好的七七八八。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白安寒皱眉,竟然有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前厅这是怎么了?”
因为本来就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白安寒脑袋有些沉重,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喑哑。
仆人知道这位小姐与自家主子关系不浅,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兆家来人,向我们公子求药。”
白安寒有些不信,指向不远处那愈加激烈的争吵声,反问道:“这是求药还是抢药?”
仆人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因为来人是江湖世家兆家的食客…为人有些…嚣张跋扈…”
白安寒听到这里便知道了缘由了,不再询问,快步向前厅走去。
…
“这上的茶是什么东西,难喝死了!”
江尧狠狠的把茶给吐了出来,举止很是不雅,就连一向淡漠待人的千宣墨都不禁皱了眉。
千宣墨身边的长平恨恨的说道:“这个江尧算个什么东西,拿这么好的茶给他喝都浪费,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
长平声音不大,却正好让身边的千宣墨听到,语气中难掩自己身为千宣墨手底下人的骄傲。
这话千宣墨自然也是听到了,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依旧风轻云淡。
“既然江公子不满意,再换一杯便是。”
很快仆人便沏了一杯新茶,江尧假装品得得很认真,粗肥的手指捏着上好的青花瓷茶杯,眼珠子却不怀好意的转了几下。
江尧放下茶杯,深知自己此次来不是来挑刺的,而是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的,而刚刚那事也不过为了给千宣墨一个下马威而已。
“千家主也知道我是来作甚的,那么,就请千家主将我们主子要的药拿出来吧。”
江尧说得理所当然,让人看了就不舒服,尤其是长平反应最大。
“想要求医问药,好歹给点诚意啊,就来这儿一坐,就什么都有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话音刚落,千宣墨便冷冷的呵斥了一声,却并未责骂,看起来像是默认了长平的话。
江尧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忽然一拍桌子。
“看来千家主是不识好歹啊!”
“我看你才是不识好歹!”
清冷的声音传入前厅,人未至,声先到,随即而来的是一道清丽的身影。
苍白而又俏丽的脸未施粉黛,发丝随意用金丝蝴蝶钗绾着,一身白色衣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姿,一下子让江尧看晃了眼。
白安寒自然是注意到了江尧的反应,但她并不在意,她刚刚已经在门外了解了来龙去脉,而且这兆家食客,确实是欺人太甚,她怎么可能让千宣墨就这么让人欺负。
白安寒看着江尧那张令人恶心的脸一字一顿道:“我师叔对你已经尽到了地主之谊,既然是来求医问药,那就不要那么嚣张得好!”
“这位小姐,这千府没我们兆家家大业大,不去你跟我回去,我就不为难你师叔了。”
江尧见色起意,搓了搓手,现在他就想要这个小美人儿。
千宣墨在一旁脸色沉得如墨,正想起身出手。
没想到白安寒比他更快,直接将一壶茶泼到了江尧脸上。
江尧发出粗粝的吼叫,嘴里骂着污秽不堪的话语,滚烫的茶水让他的整张脸变得更红,像是熟了的大虾。
白安寒一个没忍住又把茶壶往江尧头上砸,可能是因为砸到了穴位,也可能是因为疼痛,江尧晕了过去。
千宣墨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把江尧带下去找人医治。
“白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江公子好歹也是我们千府的客人。”
“如今您打了人,到时候兆家追究起来,还不是我们千府替您背锅。”
白安寒冷笑一声,眼神如利刃般盯着长平。
一口一个我们千府,敢情她搁千府就是一个外人。
况且,上次她受伤了现在也知道是长平干的了,她还没找上门,结果对方自己撞过来了。
“呵,你不过一个下人,而这千府的主人是我的师叔,这里有你说话的事吗。”
话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白安寒压低着嗓音,气势有些不怒自威。
“你……”
“长平。”
长平话还未脱口,就被千宣墨给制止了。
长平只得愤愤的握紧了拳头。
白安寒斜睨了眼长平,并未多言,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下师叔长平的行为了。
“寒儿,师叔带你回房吧。”
千宣墨的语气并无异样,白安寒却知道这是他想支开旁人,单独和自己谈话。
白安寒点了点头,跟在千宣墨身后回房。
“吱呀”一声,房门关闭,房间里就显得有些昏暗。
两人坐在凳子上,一时间竟有些寂静。
“师叔…”
“寒儿…”
两人忽然又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白安寒掩着唇故作冷静。
“师叔你说吧。”
千宣墨正了正色,唇角被拉直。
“寒儿你在谷中转过吗?”
“暂时还未。”
千宣墨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满意。
“那就不要转了,谷中,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信赖。”
“若不是寒儿你暂时需要我的庇护,我断不会将你留在谷中。”
白安寒心想,师叔应该是知道长平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了,可是为什么,却并未阻止呢?
“那师叔,不值得信赖的人也包括你吗?”白安寒半信半疑道。
千宣墨起身,整理衣袍的手顿了顿,随即说道:“对,也包括我。”
白安寒瞳孔猛的一缩,觉得自己所能依靠的人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靠。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我想,你想对我说的已经包括在我对你说的里面了。”
千宣墨看向白安寒,只见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
千宣墨了然的轻笑了下。
“你好好休息吧。”
千宣墨走了,只剩下正有些迷茫的白安寒还呆呆的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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