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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左右借势(1 / 1)

现在营生有了,人员跟船只也有了,至于收编胡大海他们的事让罗堂主去操心吧。不过在正式运盐前还有事情要做,那就是知会江南各帮各派,今儿起大仁分舵要运盐了,以后水路上遇到莫要起什么冲突。这事跟罗绍一商量,都觉得其他帮派都好说,唯独海沙派不太相与,毕竟同行是冤家,而且还是一个挖墙角的同行。

“这样吧,太湖的匪帮就由胡兄弟去送帖子,想来他们看在马长老的份上不会太刁难,最多他们是寨子来买盐,咱们平价卖就是了。神拳门那,还请罗堂主去处理。巨鲸帮跟我们不是一路的,那就先不管他了。剩下的海沙派,那就由我去会一会!明日大头你就派人跑一趟常州,就说咱们约在十日后跟海沙派在无锡运河渡口谈谈!”

江小白将事情做了安排,大头有些疑问道:“海沙派的人会来吗?”

“诺,你以大仁分舵的名义请他们,他们肯定会来的!”江小白将分舵拜帖给了大头。

罗堂主道:“那这无锡赴会还是我去吧!”

江小白知罗堂主不愿他们冒险,谁也不知道与海沙派会面的时候会怎样,但这个计划是自己提出的,没理由置身事外,便劝道:“堂主受伤未愈,还是属下去办理,再者分舵这里还需堂主坐镇安排运盐的事!”

江小白既然这么说了,罗堂主也不好坚持,嘱咐道:“那就多带几个人去,切不可激怒对方动手!”

江小白应下了,大头则立即出发去了常州,海沙派原来是在浙东一带活动,可九年前王盘山大会,海沙派遭受重创,天鹰教趁机将他们赶离了浙东,如今盘踞在江北。因为贩盐获利丰厚,海沙派很快兴起,近两年趁着天鹰教被六大门派打压,一度将势力又侵入回常州一带。

十日之后,江小白带着大头以及三个二袋的丐帮弟子在无锡渡口等侯,望着蜿蜒而去的运河,江小白心里一阵感叹,两个多月前,他跟大头独自脱离丐帮的时候,何曾想到自己会主持大仁分舵。人生际遇如此!与那时的心境有了极大的变化,当时还想着怎么脱离丐帮,如今却是在为丐帮努力,也许每个人都有功成名就的执念吧!

呜~呜~呜~

一阵号角声,几只大船从江面而来。每只船上都站着十几个黑衣汉子,一脸的彪悍。更出奇的是,每个汉子身后都有对箩筐,箩筐封的密密实实,不知装了什么物事。

“想不到海沙派这么大的阵仗来!”江小白心底嘀咕了下,若说不怕那是假的,但要是自己都怕了,那还谈什么,指不定性命都有危险。所以他深呼吸了几口,强行冷静下来。

大船靠了码头,几个干练的汉子迅速搭好舢板,一行人跳着箩筐上了岸。中间一个紫衣大汉瞧了瞧江小白几个人,回头跟身边的一个瘦子嘀咕了几句。那瘦子便上前喝道:

“你们是丐帮的人吗?怎么没见你们舵主来参见我们总舵主?”

江小白却是不理会那瘦子,而是直视那紫衣大汉道:“在下便是约你们前来的人,敢问这位可是浙东双雄的李伯升,李总舵主?”

那瘦子怒道:“小子你敢戏弄我海沙派?你们的舵主呢?”

江小白微微一笑道:“这位老兄总忍不住插话,在下可以代表丐帮大仁分舵,不知道你们这谁能代表海沙派七个分舵?”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代表大仁分舵的百竹令牌。

那紫衣大汉这次排开人群走了过来,眯着眼睛瞧了眼百竹令,不动声色道:“我就是李伯升,不过这令牌是死的,我听说丐帮几个月前被人偷袭,何大鹏归了天,现在哪来的大仁舵主!”

“我丐帮有十数万弟子,区区一个分舵主死了,自然还有其他弟兄顶上!”

李伯升暼了一眼:“那么说顶上来的人是你咯?”

江小白含糊其辞道:“在下暂管大仁分舵罢了!”

虽然小白说的是事实,但在李伯升听来就大不一样了,反而以为他是新任的大仁分舵舵主。丐帮的反应速度确实快了许多,完全超出了李伯升的计算。他不愿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海沙派跟丐帮平日井水不犯河水,你约我们海沙派来此作甚?”

江小白见对方将自己视作一方人物,心里不由大喜,这么谈下去的可能性会更高了。只是为何这李伯升会高看大仁分舵一眼,江小白没有想明白。不过此时轮不到他多想,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李总舵主,咱们到茶寮坐下来慢谈!”

此时江边的茶寮已经空无一人,之前茶寮中的客人见到海沙派的架势,都以为有事发生,各个都避走了。江小白进了茶寮随便拉开条凳子坐下,李伯升倒觉得自己有些失策了,带了这么多人来,还做了万全的准备,结果对方轻描淡写的,反而显得自己不够大气。对方不过是个后生,难道自己还会输给他,李伯升抬脚进了茶寮坐到了对面。

茶寮的伙计战战兢兢的上了茶水就退在了一边,江小白喝了一口道:“在下找总舵主来是有一事想跟贵派商量,你也知道我大仁分舵遭袭之事,现在重建也需不少人力物力。总舵主掌管偌大的海沙派,也明白一个帮派的难处!”

李伯升没有接口,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情。江小白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如今你们海沙派一直在苏南,那浙北一块呢也没过来,我大仁分舵也想讨口饭吃,所以呢,我们打算在海盐县运盐,大家以后是同行!”

“什么!”李伯升顿时闻言大怒,起身喝道:“你们丐帮可是踩过界了,莫不要以为你们是第一大帮就可以坏了规矩!想要运盐,就问问我们七舵数千兄弟是否答应?!”

说着,随行而来的几十个黑衣人就靠了上来,待总舵主一个手势就要动手。江小白早预料他会有这等反应,只是没想到这位李总舵主的城府倒不像一个帮派的总舵主,跟这样的人说话就不能藏头藏尾了,而是需要说得清清楚楚。

“李总舵主,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整个江南也不单就你海沙派在运盐,升斗小民尚且卖点私盐糊口,更不说官面上的人了。再者,我大仁分舵取盐浙东北,贩盐沿江往西,不与你海沙派重合,也不占你半分铜钱,只不过大家共长江一条水道,所以才跟总舵主打声招呼,莫要伤了两家和气。”

大仁分舵虽然弱小,可丐帮的名头比海沙派就大得多了。天下帮会丐帮为尊,第一大帮的名号可不是说着玩的。大仁分舵在自己丢了的老地盘运盐,要是不许似乎有点讲不过去。毕竟海沙派的拳头没有丐帮大,大家只能按着道理来。李伯升一时语塞,缓缓坐了下来,语气森然道:“你要这般说倒是我海沙派占了长江水道一般,你们要运盐便运,只是这路途漫漫总不能出点事就赖我海沙派吧?!”

李伯升话里不软不硬,还里外带着威胁。若按江湖规矩,那就只有动手一途了,可现在的大仁分舵哪里有这个实力。

“呵呵,李总舵主这话说的!”江小白笑道:“不可伤了你我两家的和气,前些时日马长老去了丐帮总舵,算算日子应该会有总舵的人过来江南。大仁分舵出了这么大的事,少不得四大长老也得过来瞧瞧。”

李伯升闻言眼底闪过丝异色,丐帮九袋长老一起过江南倒不是不可能,十年前就来过。若真来了,江南可就热闹了。李伯升想罢,面色缓和了下来,手指敲着桌子道:“好吧,你大仁分舵要运就运,只要你们能从天鹰教手里买得到盐,运得到长江口,我海沙派绝无二话。”

“李总舵主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江小白呵呵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个令旗,正是李天垣给他的天市堂的令牌,李伯升身为总舵主哪里会不认得,顿时眼睛都圆了,眼中闪烁不知想些什么。江小白仍旧是不以为意道:“这些年我们丐帮没有与天鹰教为难,运盐这点小事,天鹰教还是会卖这个情面的!”

“怎的,丐帮想与天鹰教搅在一起吗?”李伯升扬起眉头,神色恢复平常,冷笑道:“你们若是结盟,只怕丐帮总舵也不会答应,天鹰教乃我二十一个帮派共敌,你们小小一个大仁分舵想犯众怒不成?”

“李总舵主言重了,结盟可不是我大仁分舵能决定的事情,我丐帮与你们江南各帮派没啥仇怨。”江小白故意避重就轻道:“你们与天鹰教有血海深仇,就不知道分不分得清这里头的状况。诚然没错,是有二十一个帮派与天鹰教为难,但除了你们海沙派外,其余帮派找天鹰教可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而是为了找谢逊罢了。”

“那又怎样?”

“这区别就大了,这么多年下来,谁知道谢逊是死是活?你且看看近两年六大门派来江南找天鹰教的晦气的次数是不是越来越少,而且人数也越来越少。少林派更是来都没来,不用多久,你们这二十一个帮派联盟便要散了。不妨透露个消息给你,最多一年的时间天鹰教就会改变被打压的局面!”

李伯升听得心里暗暗惊惧,怎的这小子说的跟张兄弟说得无二样。他不由收起轻视之心,鼻子哼了声算是回应。

江小白知道他听了进去,便加了把火道:“这江南地面没什么大门派,不知道那个时候凭着你们海沙派能不能抗衡住天鹰教?!那时候,我丐帮的运盐船再出长江口也行,这点时间我还是等得起。”

李伯升故作不屑道:“这个只是你危言耸听而已,再退一万步,这与你们丐帮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们在浙北运盐并不影响你海沙派,这次你卖人情给我丐帮,以后自然有补报的地方。而且有我丐帮在你们中间作为缓冲,天鹰教虽然在江南地界称霸,可我丐帮乃央央第一大帮想来他们也不敢逼迫的太紧。”

“仍旧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想,我为何要答应?”李伯升似乎不为所动。

“是不是一厢情愿,大家心里都清楚。此番我人小言微,李总舵主不答应也就罢了,到时待我总舵各长老来了,再到江北拜会!”

江小白不紧不慢的顶了回去,李伯升有点骑虎难下,最终不知顾忌什么,脸色缓和了下来,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之前你也说了,本派跟丐帮也没啥过节,以后遇见也好打交道。此番卖个人情给丐帮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丐帮贩的盐不得与我海沙派串了地盘,只能运往长江以南贩卖。这层需记清了!”

“我大仁分舵也知进退,那就按李总舵主说的办!”江小白见他答允,心里顿时大喜,若是这最后一招都不行的话,他也没有办法了。经过之前的收集消息,江小白了解到海沙派是江南最大的盐枭,各路水道都有他们的人,大仁分舵要运盐肯定会与对方有交集,否则后边运途上的麻烦不少。

李伯升一扬手,手下的人从船舱里拿出一面五色旗来交给了丐帮弟子作为信物。

“在船头打此旗,我海沙弟子便知道是友非敌,不会为难你们!”

江小白拱手道:“那谢谢李总舵主了,以后用得到我大仁分舵的地方只管吭声!”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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