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众人见他俩敢杀蒙古武官,心里也有些惊惧,怕惹祸事上身。方才在大江之上动手,是以消无声息,但毕竟死了两个蒙古武官,渡船的百姓到岸之后纷纷离去,就连那渡船的艄公也忙撑船去别处暂避风头。原坐在船头的两人早不见了踪影,江小白跟大头两人不敢去杭州,也不太认识路,就只能大致沿着运河往东北走,反正运河最终会到长江边的。
两人行至半路,大头想起那落水的烤鸡,大是可惜不已,想到自己居然干掉了两个蒙古武官,又是高兴起来。一会咒骂,一会高兴,看得江小白摇头苦笑。只不知大头经历过什么惨事,让他对蒙古人如此痛恨,江小白倒没有细问,那毕竟是人家的隐私。
“江兄弟你太厉害了,就这么一设计,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两个蒙古武官,实在太厉害了!”
大头兴奋劲仍旧未过,对江小白更是佩服不已。大头不知道的是,江小白设计偷袭蒙古武官是一时义愤,只不过是想把他们撞到江里摆脱他们,但到后面竟是要了他们的性命,江小白冷静下来还是一阵心悸,在船上平复了很久才恢复心态。
江小白摇手道:“好了,大头别这么大声,担心旁人听去惹麻烦!你也别可惜那只烧鸡了,待会到了前面城镇,咱们再买两只,一人一只!”
“好,好,咱们作下这么大的事,是该庆祝庆祝!”
江小白刚跟大头说好再买两只烧鸡庆祝,大路上却多了许多人,一路行来,江小白跟大头看到不少武林装扮的人士也往东北而去,倒是跟他们同向而行,不知江湖中又有何事发生。当中有些人还扫了他们一眼,见没有功夫在身便走了。小白两人不敢招惹是非,途中休息一夜遮人耳目,第二天另寻土路远远的避开。
江南六月天就如娃娃脸,说变就变,江小白两人刚在在山路走了几十里汗流浃背,就突然被一阵雷雨袭击,淋成了落汤鸡。他们正走在野外道上,前不着村后未着店,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只得往前走。幸得两人身子日渐强壮,方在雨中挨得住。
走了一阵后,江小白贴着大头的耳朵大声喊道:“大头,好像有什么声音?”
大头听到后左右望了下,四周打起了雨雾,满耳都是雨水落下的声音。他摇了摇头正要答话,却感到一阵地震山摇。江小白跟大头往后看去,只隐约看到一条黑色的洪流顺着官道奔腾而来,人吼马嘶气势非凡,整个大地都似在晃动。
是蒙古骑兵!
江小白根本没心思欣赏蒙古人的雄壮军姿,拉起大头就跌跌撞撞逃离官道。
MM的,不过杀了两个蒙古兵,用不着出动这么多人来追杀吧,卧倒在田野里的江小白愤愤不已。
好在人家只是路过而已,蒙古骑兵呼啸着过去。等了好一会,见没有蒙古骑兵了,江小白跟大头才从泥水里站起来。他们两人出了萧县之后弃了乞丐装扮,现下倒好,先给雨水淋了个通透,方才跑路的时候还跌了两交,最后趴在泥水里,又活脱脱的乞丐形象,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暴雨来得及,去的也快,很快就雨过天晴,江小白跟大头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
“蒙古骑兵果然厉害,方百来骑就有那样的威势!”大头突然感叹了一句。
“那自然,蒙古人能得天下岂是侥幸,他们不仅打下了中原,还打到了遥远的西方。”江小白想了想这个时代的蒙古骑兵几近无敌,可惜上层的腐化,落后的体制直接导致了大元帝国的崩溃。
大头闻言沉默了一会,又道:“看方向他们是从杭州城来的,不知要去做什么?”
江小白倒是诧异大头的细心,不过这种事跟他们没啥交集,挥挥手道:“管他呢,咱们还是快点找个地方落脚弄干衣服,你看前面好像有人家。”
大头欢快的应了声,一路赶过去却没有找到人家,之前看到的房屋早已废弃,只有一些废墟,此时天色将暗,便打算在此过夜。两人好容易才找到点干柴火,就顺着在这生火烤衣服,又把剩余干粮吃了,按着老习惯各自找地方猫着睡了。第二天,江小白两人还正躺着没动身,突然一群乞丐模样的人从墙角转了过来,跟江小白他们彼此瞧了个眼对眼。当头那人身负五只袋子,上下打量了下他们,觉得像是丐帮中人,便开口道:
“兄弟,是哪个分堂的?”
靠,刚想着离开,怎么就遇到丐帮弟子了,江小白一阵纳闷!丐帮中人见他们没有答话,眼神顿时变得不善,后边的弟子从旁围了过来。
江小白也不知怎么回事,事到临头只得赶紧道:“我们是丐帮弟子,大仁己堂的!”
“己堂?”那人微微皱眉,旁边一弟子开口道:“高高山上一条棍。”
大头慌忙亮出里衣的两枚袋子,接口道:“能活一阵是一阵!祖师爷前排第一,一围兄弟行第六,堂下莲花分朵朵,片把弟子属十一。”
这是丐帮切口,排第一是指大仁分舵,仁义礼智信,忠孝勇廉悌,丐帮十大分舵。排行第六则是指分堂第六,即为己堂,十一就是十一片把。
那人听到大头对上了切口,神情顿时一松,道:“原来是己堂的兄弟,来得好快啊,不知道赵堂主何在?”
“赵堂主来这了吗?”江小白被问得糊里糊涂,愣了一下只得改变逃离的初衷,问道:“敢问兄弟是哪堂?”
那人道:“我是分舵巡事弟子,人称李巡头!”
巡事弟子是五袋弟子,专门负责巡查分舵所在情况。李巡头方才看到江小白他们虽作丐帮打扮,但是面生得很,所以盘查一番,唯恐是其他帮派装扮进来的细作。
江小白见李巡头一脸审视的模样,知道一时脱不了身,丐帮弟子如非有令在身是不能随意越地界溜达的,他跟大头明显就犯在人家手里,要是一个不讨好,很可能被捉去分舵问责。本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精神,他忙拱手道:“原来是李巡头,我与大头兄弟从钱塘江南岸过来,有大事禀报!”
李巡头立刻皱起个眉头道:“有何大事?你等乃低袋弟子,为何不禀报所在堂主?”
“此事关系机密,只可与巡头一人细说!”
李巡头闻言思量了一下,手一挥,其余丐帮弟子都散开去,隐隐把住四周。江小白便将他们偷听到王把头的谈话一一说了。
“怎有这等事?!”李巡头也疑惑不定,但如此重大变化,他想都不想道:“你俩随我来,此事需禀告何舵主!”
说着一众人拥着江小白跟大头去了嘉兴的分舵,嘉兴分舵最早可以追溯到黄蓉做丐帮帮主时代,以前嘉兴是没有丐帮分舵的,后来黄蓉与郭靖隐居桃花岛,为了料理帮中事务,便在靠近桃花岛的嘉兴设置了分舵,到如今已有百余年,一路行去已经见到不少丐帮暗哨。大仁分舵安置在城郊的一座义舍,这也算是遮人耳目,义舍上下悉为丐帮弟子。李巡头他们一路走来,不断有弟子招呼。到了最里层,又有两位丐帮弟子值守在门前。
“巡事弟子李甲有要事求见舵主!”
说完,李巡头几个都在屋阶下等着,过了一会屋里头才响起一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李巡头这才推门进去,江小白跟大头自然在门外等着。过了好一阵,应该是把消息禀报完了,李巡头才从里边唤他两人。江小白进去后只见里头按着顺序盘坐着数人,最少都身负五个袋子不等,当中一位老丐却是衣衫褴褛百结补丁,显然就是李巡头口中的何舵主。何舵主五十岁许,身形瘦高,眉间几缕皱纹,让人觉得面带苦色。何舵主又将事情细细问了一遍,江小白他们隐去私逃这节,只推是前来分舵报信。何舵主听完后沉默了一阵,然后挥手让江小白他们出去。
出了里屋才隐约听见里头有人开始说话,这已经不是江小白关心的了,让他郁闷的是,短时间内他们恐怕是没法离开丐帮了。不一会,有几名弟子迅速离去,底下的分堂出现问题,事关重大,舵主也不可能凭他两个二袋弟子的几句话就有所行动。李巡头也跟着出来了,他奉舵主之命安置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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