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是气着进去,呕着血出来的。
这童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他闭嘴,不要再没事找事,到处找她的麻烦。
而本来朝堂上就有大一批人是跟在他身后,才这样挤兑童糖,对她不满的。
王贵连带着这几位一消停下去,怕是也有不少人会跟着息声。
“大人。”
走出宫门,后面跟着的几位还尚且不满,“就这么让她讨了去?”
王贵脚步一顿,脸色阴森森地看了过来,他肚子里憋着火,被人一问,直接炸了。
“不然怎么办?家底都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了,还能硬磕着?你们不怕死,我可不想!”
他气的一脚踢翻了路边的木桶,这桶里的水哗啦啦地往外流着,刚积攒下的雪花都被打湿了。
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抬头看去,太阳正从云层后冒出头来,冬日里也带不来多少热度,却照得人心神烦乱。
王贵气呼呼地往前走着,剩下几位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彼此眼中都是无措。
但既然领头的都走了,剩下几个人也不知该怎么办,加上手上的东西又都是实打实的,一下子那个印象中可有可无的娘娘变成了罗刹鬼面,一笑起来反叫人心底发慌。
解决完这一堆,童糖觉着自己也可以缓缓了。
刚倒了杯水凉在桌上,就听见门外传来说话的响动,仔细听好像是谁在请安。
她看着房门,果不然没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穿着白衣大袄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身上的披风还带着雪,想来是一路走了许久。
童糖起身,走到他面前,仰着脖子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雪花,问:“怎么不打把伞?”
言墨泽这会儿正高兴,低头眼中还夹着笑,盯着她说:“景好看,一路走过来的。再说这是下雪又不是下雨,也没有非要打伞的必要。”
“冻天寒地的,你就不冷吗?”
言墨泽笑笑:“见到你就不冷了。”
童糖翻了个白眼,想把他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手刚挪到细细的绑带上,就被人一把拦住了。
抓着她的这双手少有热气,指尖都是泛着冰,没法跟她手上的热度比,搞得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却又被人紧紧攥在手里。
“夫人。”男人低下头,压低的声音伴随着气息在她耳边响起,倾刻叫人脑袋一空,童糖还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笑,“带你去个好地方。”
“?”
尚不等她提问,便被人抓着一路往外走。
这长亭桥廊,微雪冰霜。整个天地都被寒气包裹,滴着的水珠也像是随时都能结成冰块。
脚踩在雪花上,浅浅积下一个印子,咯吱咯吱的响声显得这步子走得很急,仿佛是片刻时间都不肯失去。
童糖被他拉着走了大半天,这身后跟着的一众宫女太监,怕是脚也快废了,愣是都跟在三米开外,低头弯腰半个声儿都不敢出。
“你要带我去哪?”童糖看着越来越偏僻的小路,忍不住说道:“别再走就出了宫了。”
“放心吧。”言墨泽回头笑道:“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