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相对无言,地下室沉默得可怕,没一会宋宜先打破了沉默,问道:“你还好吗?”
“你是在关心我?别这么假惺惺的,我也不需要。”宋悦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宋宜不想去猜她是笑自己的遭遇,还是笑宋宜。
“我知道,她很强势,不可能轻易放过宋家。”宋宜话音刚落,宋悦挑眉,语气傲娇又讽刺道:“所以你有什么用?”
宋宜哑口无言,从头到尾宋悦似乎都是把她当成了敌人,安静了片刻,宋宜已经无话可说,望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思量几许,才道:“我一定救你出去。”
她说这话,宋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低声怒吼,“这女人是我见过最狠毒的女人。”
宋宜转身离开,恍惚间听到宋悦虚弱的声音,“宋宜,我咒你,不出一个月,就被休出白家。”
宋宜顿了顿,这一句话即便是用着诅咒的名义说了出来,细细一想,更像是为了她好,宋宜眨了眨眼睛,把泪花眨干,回过头来微笑道:“谢谢你的诅咒,希望它应验。”
出了地下室,宋宜眼眶微微泛红,显而易见的肿了一些,白钰没有在外面等她,而是留下了两个仆人,一见到宋宜出来,直接上前道:“少夫人,将军让你跟小的走一趟。”
“又去何处?”
宋宜已经不想再见到什么人了,难道是除了宋悦,她父亲也……
“柴房。”正在宋宜担心,一颗心冒到嗓子眼之时,那人简单地说来,宋宜立即送了一口气。
“好,我跟你们去。”
柴房无非就是办苦事的地方,终日守着一堆干枯的木柴,过着手握斧子嘴啃馒头的生活,宋宜没想到的是,一来就遇上了一个难缠的掌事。
这姑娘约摸三十岁左右,长得倒是五官端正,丹唇皓齿,只是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个十分刻薄刁钻的人。
那仆人跟柴房里的掌事姑娘打起招呼,宋宜在一边等着,只听得仆人道:“明烛姑娘,今日来的帮手。”
明烛闻言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宋宜心里打了一个咯噔,明烛调笑道:“瞧这细皮嫩肉的,哪弄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小心待着,嘴上说说就算了,可别动起手来,将军房里的人,哪块皮擦着了咱都不好交代。”
仆人仔细交代了,明烛闻言虽是诧异,却没有过多表露出来,原来还是将军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的把她扔在这,又或者直接解决掉。
明烛含笑道:“知道了。”
仆人走后,宋宜和明烛相互对视了两秒,谁也看不明白谁,明烛道:“既然是帮手,那就干活吧。”
她即便是不说,宋宜也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被带到后院来,面对一堆杂乱的干柴,宋宜开始了一天劳累却安静的生活。
平静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之后,明烛来跟赶她走,宋宜才开口与人说话。
“宋宜,你回去吧,这边没有给你准备床位,都是丫鬟们住的。”
宋宜并不介意,没有想过欢愉地离开,“没有床位无所谓,有个地方歇一会就可以了。”
明烛闻言咯咯地笑,制止道:“别,再怎么说你现在还是将军的女人,我可不敢让你受罪。”
“明烛姑娘,你别这么说,我担不起。”见着宋宜沉着又坚毅的面容,明烛的目光渐渐变得不太一样,不再打趣地看着她,更多的是好奇,宋宜自嘲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跟白家的丫鬟奴婢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那还是有的。”明烛回应得十分肯定,“你看府中那么多年轻好看的丫鬟,也没一个能靠近将军的,你就不一样了,毕竟新婚,宋宜,只要你顺着将军的意思,日子不会太难过。”
可宋宜扭过头,倔强道:“要我卑躬屈膝去求他,还不如直接死了。”
“这个世道,生存也是有法则的,你不肯低头,根本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明烛语气凄凉,感觉也是在说给她自己听,只不过这句话也说进了宋宜心里,她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跟白家的人对抗。
明烛见她不点头,又问:“还是不想?那我不勉强你,只是后果你可得想好了,也许不是你一个人过得不好。”
是的,还有宋家的人,还有被关在地下室宋悦,宋宜妥协道:“我回去。”
明烛看着她离开,眼中闪过不知什么神情,似笑非笑。
其实回去,宋宜也不知去何处,只有回来新婚的院子,回到昨天的房间,屋里没人,但是已经有丫鬟来点了火烛。
坐下片刻,宋宜忽然想起来,这是白钰的房间,地下室是他带她过去的,那白钰肯定有钥匙。
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宋宜进了他的书房,一阵翻箱倒柜,没有什么钥匙,倒是看到了一封释信,一个想法在宋宜脑海里出现。
她连忙打开信封来看,随即找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照着他的笔迹写下前两行,屋外响起了令人心惊的脚步声。
宋宜赶忙收拾东西,一概塞进了抽屉,装作若无其事地翻书。
推开门来进了书房的白钰,见着宋宜,显然还是诧异的,“你会看书?”
“认得几个字。”宋宜说罢把书本合上,平整地放在案桌上,自己就要走出去。
“你不是想去柴房里待着,回来做什么?”白钰面对面问,宋宜轻咬唇角,到底该不该求他放了宋悦?好一会,宋宜深吸气,恳请道:“白钰,能不能放了她?”
“你心里就没有恨吗?”
“曾经有,宋悦不能死,你们这是要了我爹的命,宋悦出了什么事,二娘也难以活下去。”
白钰冷傲道:“所以你是在求我放人?”
宋宜只能点头,白钰哼笑一下,不肯开口,率先离开书房,宋宜追了过去,一边快速道:“白钰,宋悦现在还怀着身孕,她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就是一尸两命。”
“来历不明的孩子,留下来是为了证明她宋悦不检点的过去么?”
“不管怎么样,小孩终究是无辜的。”
“我兄长也是无辜的!”
“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宋家也受到了惩罚,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就此罢手?”
“她不死,我决不会善罢甘休。”
“我一命换一命。”
白钰忽然回过头来,迅敏地抬手掐住宋宜的脖子,一用力,便将她推到墙上,这一命换一命的条件,当然只得到了龙泽晔轻蔑的话语。
“你也好,宋悦也罢,亦或是整个宋家,不过都是卑贱的命,本将军想杀你如同踩死脚下的蝼蚁一般,你们的命不配偿还我长兄。”
“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你的态度。”白钰慢慢松开掐住她的手,转而勾起她下巴,语气轻佻道:“宋宜,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样子很迷人?”
宋宜闻言冷冷地拍掉了他的手,落下了一个无助的眼泪。
宋宜终究还是一个双十的姑娘,恰是美好的年华,手足无措之时,一双灵动的眼睛蓄满晶莹的泪水,一眨眼,珍珠一般的泪眼就滑落下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白钰也有几分动心。
“这如花似玉的容貌,真是我见犹怜,不如你伺候本将军三日,本将军若是满意便放了宋悦,也不再干扰宋府,如何?”
宋宜又好像看到了希望,“当真?”
“你若听话,一切都好说。”宋宜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殊不知她也不过是被他玩弄于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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