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仙儿本想跟寒剑栖套些近乎,没想到却被寒剑栖一口否定了。
为了挽回颜面,冷仙儿勉强在脸上堆起笑容,出言提醒道。
“剑栖表哥人多事忙,不记得倒也不奇怪。”
冷仙儿冲寒剑栖翩然欠了欠身,笑道:“仙儿正是恒王之女,与剑栖哥哥曾在家宴之中相见过数次。”
寒剑栖看着冷仙儿微微皱了皱眉,声音清冷的回绝道。
“不认识。”
冷仙儿脸上实在挂不住面子,也不管寒剑栖到底认不认她这个便宜表妹。
“剑栖表哥,你我才是亲戚,你为何要偏帮她这个外人,这个贱人当初在长街羞辱于我,我今日也只是讨回公道罢了。”
寒剑栖人如其名,眼神锐利的如同出鞘之剑,锋芒万丈。
“你身上可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你可知道,你方才那一掌若是真的击中了她,她这张脸可就真的毁了。同样身为女子,你怎会不知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是何为重要,可见你心思歹毒,嘴里说着讨回公道,心中却恨不得让其生不如死。”
寒剑栖话虽不多,却字字如冰针,量少却奇疼。
扎的冷仙儿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烂了寒剑栖的那张嘴。
可惜,她没有这个胆子。
这寒剑栖不同于冷西决,自小便被带到外面去了,在这沧澜国中孤立无援。
寒剑栖的母亲虽然去世的早,可她的母家在朝中的势力却并未因此而动摇半分,且这些年更有日渐壮大的趋势。
女儿死了,母家对寒剑栖这个早早就没有了母亲的孩子更是又怜又爱,就连御王在位的时候都对寒剑栖颇为照拂。
恒王有意想要收服寒剑栖的母家,她自然不能就此得罪了他们颇为看中的寒剑栖。
冷仙儿狠狠的瞪了禄雅一眼,因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丝笑容。
“表哥教训的是,今日之事的确是仙儿考虑不周了,希望表哥不要怪罪仙儿。”
已经见过冷仙儿丑恶的嘴脸,便是冷仙儿如今装的再无辜乖巧,寒剑栖也不会被她所营造的假象轻易蒙蔽。
“你与我又有何关系,巧舌如簧不知悔改。趁着我还没叫宫中守卫来,你还是快走吧,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就不是教训几句就能轻松避过去的了。”
冷仙儿气急,跺脚冲禄雅和寒剑栖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寒剑栖目送冷仙儿离开语气不善,“不知所谓。”
禄雅含笑着望向寒剑栖,盯着对方的眉眼瞧。
“你当真不认识冷仙儿?”
寒剑栖回眸,眼中的神情冷淡而又疏离。
“自是认识的。”
“那你为何装作与她不认识的模样。”
“初见的确不识,我对旁人的事情一向没有什么兴趣。你方才说,你叫顾雅?可是马上要嫁予西决的那位王后?”
禄雅尴尬的笑了笑,若真论起辈分来,她这个假王后还得唤面前这人一句‘三哥’才是。
“正是。”
寒剑栖上下打量了禄雅一番,眼中的神情似是蒙着一层月色,让人看不穿猜不透。
“从今日起我便负责教导你和冷仙儿,今日先学琴艺,你同我来吧。”
禄雅微微欠身,紧随于寒剑栖身后。
望着寒剑栖孤寂的背影,禄雅心道冷西决的这位三哥跟他的性子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相近之处。
随着寒剑栖左拐右绕,狭窄的石子路上只够容纳两人并肩而行。
路边的夜明珠璀璨夺目,伴随着声声虫鸣,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两人相对无言,并肩而行。
随着狭窄曲折的石子路而行,行过一阵,禄雅的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透着青翠的竹林出现在石子路的尽头,竹身挺拔苍劲,透着绿意的叶子一层叠着一层,让人见了便觉得身心舒畅。
“这竹子,怎么是绿色的?”
自从来了这沧澜国,禄雅目之所见的植物全部都是枯黄之色,这还是禄雅第一次在身处于地下的沧澜国中见到绿色的植物。
“你从地上而来看,早该见惯了这种绿色,怎么还如此惊奇?”
寒剑栖携着琴缓步走进竹林之中,禄雅紧随其后。
穿过外层的竹林,内侧则是一片宽敞的空地,空地中央建着一个小院子,院中房屋桌椅一应俱全,当真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这些都是太傅您做的么?”
见寒剑栖轻车熟路的模样,禄雅便猜想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也就唯有平日素有风雅之名的寒剑栖才会想到在这里建一座茅草屋。
“这里清净,不会有人来打扰。”
禄雅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这里有如此罕见的绿竹,怕是想见之人不胜枚举,只是因为惧怕寒剑栖,所以才没有人来罢了。
寒剑栖走近小院,推栏而入,将琴动作轻柔的放在院中的琴桌上。
“这里环境清幽,最适合培养琴心,那冷仙儿今日怕是不会来了,你先感受一番,明日我再正式讲予你听。”
禄雅轻笑,罗裙翩跹,在竹林中央翩然而舞。
“能在此处偷得浮生半日闲,倒也不失一件美事。”
寒剑栖望着院中的禄雅,淡漠疏离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错愕。
“你……不觉得此处枯燥无味么?”
禄雅停下动作,笑看向寒剑栖。
“怎么会枯燥无味呢?如此美景,若是不静下心来好好欣赏,那才真真是辜负此生了。”
寒剑栖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巧笑的禄雅,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认同他的生活方式。
他生来性子便冷淡,旁人都觉得他做作,可他的确生来如此。
他喜静,不喜旁人多言,别人便觉得他孤僻自傲。
人的性格有时是天生的,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他也曾试着融入周围人的生活,最后却发现,在过去的须臾数年之中,他一直给所有人留有进入他世界的大门,而周围的人早已将他走进他们的大门紧紧关上了。
从那以后,他便随心而行随性而行,不再理睬旁人旁物。
这么多年,禄雅是第一个不介意他的‘怪异’敢于踏入他生活的人。
“你,很特别。”
禄雅微微一愣,随即轻笑道。
“有么?”
寒剑栖点了点头,却并不准备告诉禄雅到底是因为什么。
禄雅只当寒剑栖是随口一说,弯腰捡起一片院中的落叶。
这落叶应是新落的,叶片坚硬泛着光泽。
“太傅还未曾回答顾雅的问题,为何沧澜国中只有这一处能生长出绿色的植物?”
寒剑栖取过禄雅手里竹叶,冷淡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因为……只有这里还未曾被‘它’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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