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后便陷入了恐慌，认为....你和她根本就不应该是一对，先皇也不该赐婚。”禄雅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愧疚。
若是知道会牵扯出这样的伤心过往，她刚刚不应该对顾长天贸然发怒...
但，这件事也算是增加了自己对那禄雅的一些了解了。
还是第一次听顾长天亲口说那么多...
“她一直觉得，我肯定会出事。一直觉得顾无尘肯定会想法设法的针对我。”
顾长天眼底的讽刺越来越浓，“但是那时候...朕竟天真的以为，顾无尘是朕的亲哥哥，绝不会对朕作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
他甚至还屡次主动请缨上战场，屡次立下赫赫战功，替已经是太子的顾无尘稳定这即将属于他的江山！
“这龙椅，朕真的不曾有丝毫的觊觎！”
顾长天的声音沙哑，眼眶通红。
甚至双拳，都已经紧紧捏起。
太子之争，他输给顾无尘，或许有遗憾，或许有不甘，但很快便释怀。
特别是先皇给他和禄雅赐婚之后，他所想的便是好好的当个将军，让禄雅称为自己的将军夫人...
仅此而已！
可是所有人都在逼他！
“顾无尘一纸告状，将朕贬到了边疆！”
而禄雅的一纸婚书，彻彻底底的诛了他这颗心！
“朕能有今天，能坐上这龙椅...”顾长天笑道，“多亏了他们的紧紧相逼……”
他笑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顾长天...”
禄雅紧咬双唇，见他脸上的凄凉和自嘲，竟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会让他感觉好一些……
“觉得朕可怜？”
顾长天的声音里满是冰冷，听不出情绪。
禄雅连忙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朕不需要安慰！”
顾长天竟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样，低吼了起来！
禄雅被吓了一跳，身子微微颤抖，面色发白。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
顾长天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吼道：“现在这天下，这江山，这龙椅，都是朕的！全部都是！朕不需要你的可怜！”
“顾长天，你冷静一点！”
禄雅见他眼中的疯狂越来越浓，心中惊慌，连忙喝到：“没有任何人可怜你！你是苍国帝王，谁都没资格可怜你！”
她生怕顾长天的癔症又犯了！
“苍国帝王，很了不起么？”
顾长天呢喃着，眼底的清明在逐渐消失！
禄雅连忙说道，“当然了不起了，所有人见到你都要跪拜，都要高呼皇上万岁！除了你，谁还有这个待遇？”
“可……为什么她不回来？”
顾长天轻声问着，不解，又绝望。
禄雅心里一疼，手足无措的站在了原地。
而顾长天再次咆哮了起来，“你说啊！你告诉朕，为何她要离开？为何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的双眸，再次变的通红一片！
与上次发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来人啊！”
禄雅看着已经神智不清的顾长天，立刻惊呼！
但下一个瞬间，顾长天便死死的掐住了禄雅的脖子，吼道：“为什么要背叛朕？为什么要离朕而去！为什么要嫁给顾无尘……回答朕！”
“你……放手！”
禄雅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
“贵妃娘娘！”
侍卫们听见了她的惊呼，立刻闯入了马车中！
看到双眸通红的顾长天，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皇上，得罪了！”
几名侍卫冲了上去，一掌狠狠的击在顾长天的脑后！
顾长天闷哼一声，身子一软，晕倒在了马车里。
“娘娘，你没事吧？”
侍卫们满脸的担忧，而禄雅脖子上的指印已经通红。
“我没事……”
禄雅惊魂未定的摇摇头，但却立刻命令道：“将皇上抬到床榻上。”
关心顾长天，几乎是她的本能！
侍卫们联手将顾长天抬到了马车的床榻上之后，便离开了车厢。
这马车的床榻不大，顾长天的腿甚至都有些伸不直。
禄雅找来了许多毯子垫在他的腿下，想尽量让他舒服一些。
“顾长天……”
她看着眼前人，轻声呢喃着。
眼神，极其复杂。
原来，顾长天之所以说禄雅是他的发妻，竟是因为这般原因……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如此坎坷的一段情……
她终于明白为何禄雅是顾无尘的皇后，而顾长天却还是这般对她念念不忘了。
“所以，当初你被贬边疆之后，顾无尘便娶了这个丞相之女禄雅了，是吗……”
她忍不住抚摸着顾长天的脸，心中百感交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叹息，感慨，但……还有一种深深的遗憾。
好像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成了你的癔病，你的心疾，可是禄雅爱你吗……”
她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若是那女子也爱顾长天，为何会嫁给顾无尘呢？为何不以命相博，替顾长天伸冤呢！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正在越来越接近谜团，可是距离终点，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当初的事情，只有他们当事人能够知道了。
自己，到底是不是禄雅？
她竟……有些恐慌了起来。
顾长天每次犯癔症，都会攻击自己，都会质问禄雅……
是不是有多爱，就会有多狠？
是不是在他心里，已经对禄雅恨之入骨？
她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自己，真的应该继续查下去么？
她突然想起了桃花将所说的，若是那些事情是不好的回忆，她也想要知道么？
当初的她，十分坚定的告诉桃花江，无论好坏，都是属于自己的记忆，自己的事情。
现在，她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娘娘！”
门外，突然传来了杏花的惊呼。
下一个瞬间，杏花便钻进了马车里，满脸惊慌的说道：“娘娘，奴婢听说皇上癔症又犯了，您没事吧？”
禄雅心里一暖，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没事。”
她摇了摇头，杏花的眼神却定格在她的脖子上。
“你还说没事……你的脖子。”杏花咬唇，“皇上又掐你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