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不小心摔倒了！所以才会趴在地上...”
禄雅心里一横，撒了一个谎，只能用无数个谎去圆了
但很显然，顾长天从第一个谎开始就没有相信她。
“朕觉得，你是在找这个吧？”
说着，他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那条镶嵌着羊脂玉的腰带。
禄雅连忙看去，发现要带上...竟然挂着一个香囊。
那香囊极丑，上门的桃花都歪歪扭扭的，就像是凋零了一样。
挂在这名贵的腰带上，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你...”
禄雅张了张嘴，却觉得心里一甜。
其中的怒火消减了大半。
但依然有丝怨气。
“是的，我的确是在找我的香囊！”
禄雅故意咬重了我的，对顾长天伸出手，“把香囊还我！”
就算他愿意把这么丑的香囊挂在腰带上，她也不会忘记顾长天去冷宫看望秦雪的事情。
要知道，都是秦雪先惹的事！
做错事被罚冷宫，他居然还去看望？
“你的香囊？”
顾长天轻笑，“朕怎么记得...这是你要送给朕的定情信物？”
“那是你记错了！”
禄雅故意板着脸，说道：“这是我绣给自己的，与你无关！就算你是皇上，你也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朕偏要拿。”
顾长天将十分满意的拍了拍这香囊，说道：“朕明日还要带着它拜堂。后日还要带着它上朝，让百官们都看看朕爱妃给绣的香囊...”
禄雅的脸蛋越来越红，听见他说竟然要带着去上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顾长天，我不准你戴着去上朝！”
这么丑的香囊，他不嫌丢人，自己还觉得丢人呢！
“为何？”顾长天的眼底满是笑意。
“因为...它不好看！”
禄雅支吾了了半天，终于是说出来了。
“谁敢说不好看，朕斩了他。”
顾长天一脸的风轻云淡，说出来的话却让禄雅一阵恶寒。
“你就是个昏君，暴君！”
“烽火狼烟博妃子一笑的，才是昏君。为了妲己虐杀下人取乐的，才是暴君。”
顾长天凝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而朕...不过是心悦你罢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这张脸，眼前一阵痴迷。
雅儿，你曾说过，等我凯旋归来便给我亲手绣香囊。
你曾说过永远都不会背叛朕...
到头来，你怎就先离朕而去了？
“...顾长天，你当真心悦我？”
禄雅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到底有多少特权，多少宠爱，做了多少只能你做，而别人做不得的事情？说了多少别人说不得的话，你心里不清楚吗？”
顾长天眼底的恍惚消失，将这极像他心上人的人，拥入了怀中。
这次拥抱，很轻，却很深情。
禄雅身子一僵，竟破天荒的没有推开...
她听着顾长天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炽热的体温，不受控制的享受着这个拥抱...
“雅儿...”
耳边，是顾长天的呢喃。
“恩？”
禄雅轻轻应了一句，面露娇羞。
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的话，完全忘记了那个赌约，完全忘记了根本不能...心动。
她甚至有种荒唐的念头。
好像...一辈子这样陪在他身边，也不错。
“朕很想你...”
直到顾长天的这声呢喃，将她的心彻底的击了粉碎！
她拿刚刚成型的悸动和火焰，硬是被活活扑灭！
“顾长天，你到底在想谁？”
她的声音有些发冷。
自己就在顾长天的怀中，与他天天相见，他这口中思念的雅儿，绝不会是自己！
顾长天从情不自禁中惊醒，眼底闪过意思苦涩。
“留下来用晚膳吧。”
他轻描淡写的挪开了话题。
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禄雅凄然一笑，心中竟不受控制的绞痛了起来...
“皇上自己用膳吧。我先离开了。”
她感觉自己痛的快要窒息了，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你为何总要计较这些？”
顾长天终于忍不住了，皱眉问道：“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圣宠，偏爱，独一无二的特权，他都给了。
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还要他怎么做，她才能不要计较自己长得像禄雅？
“我想要什么，若是皇上还记得那个赌约，想必心里是清楚的。”
禄雅站在门槛边上，没有回头。
她已经泪流满面。
若是回头，就要被看见了。
“设下那个赌约开始，你就已经知道自己是替身了，是宠物了！不是么？你不是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了么？为何还要计较这些？”
顾长天终于不耐烦了起来，低吼道：“为何每次朕即将要得到些许安慰的时候，你却都要无情的提醒朕，你不是禄雅！”
她的每一次惊醒，每一次倔强，对顾长天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你为何就不能，接受自己是替身这个事实！”
顾长天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都扫翻在地上！
“咣当...”
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巨响，禄雅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却依然倔强的不回头。
“因为我说过了，我不愿！”
禄雅一字一句的问道：“我也想问问你为何。为何你不能接受她已经不在的事实？为何一定要如此执着的，将另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变成她的替身！”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嘶吼着质问！
为何？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资格问为何！
“哈哈...”
身后，突然传来了顾长天的大笑。
禄雅痛苦的闭上双眼，如同万箭穿心。
“你说的对，为何朕不能接受她离去呢？”
顾长天猛地抓过一壶酒，一口气灌入了喉。
眼底，浮现出一抹悲色。
“朕以为，她爱的是江山，爱的是这龙椅，爱的是坐在龙椅上的人...可为何朕坐上龙椅了，她却不在了呢？”
“为何这万里山河，竟再也出不来一个如她一般的人...”
“回答朕，为何！“
禄雅突然感觉脑袋狠狠一疼。
恍惚之间，她看到了一个少年。
与她并肩坐在桃花树上，指着这万家灯火闪烁的山河，满脸认真的说着，
“雅儿，这天下，都不及你眉间一点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