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欣赏杨将军的忠勇,这些时日一直都在追查杨将军的下落。”
“太子殿下可是有眉目了?”
闻言,笑而不语的燕逢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了迟佩玉的面前。
“这是他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的迟佩玉咬着唇,一把将玉佩按在胸口,眼泪簌簌的喃喃自语着,“这是我亲手替他系上的。他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让玉佩离身的。”
顿了下,一脸激动的迟佩玉往前一扑,一把揪住了燕逢的衣摆,着急忙慌的追问着:“殿下,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块玉佩的?”
佩玉还在,那是不是证明他还在人世间?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喜极而泣的迟佩玉用力咬住了下唇,眼泪掉得更凶了……
“玉佩是我的手下在集市上买到的,店家说拿玉佩过来买的是一个年轻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燕逢别有深意的朝跪在地上的女人看了一眼,不由得加重了音调,“根据店家的描述,那年轻男子跟杨将军有七八成相似。”
听了这话,迟佩玉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她用力将玉佩攥在了掌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无意识得喃喃着:“他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距离你毒发的日期已经没有多久了。”她踉跄的从身边走过的时候,燕逢冷冷得伸手拦了一把,语气里不带丝毫起伏的警告了一句,“迟佩玉,凭你现在的样子,只怕才走到半路上就要毒发了吧。”
被这么一说,迟佩玉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太子殿下的手里可有解药?”深吸了一口气的她侧眸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男人,目光灼灼的掀着唇问道:“殿下跟我说了这么多,可是想要跟我达成什么交换条件?”
三言两语之下,迟佩玉已经直接将话挑明了。
见状,燕逢也没有含糊,直接将搁在腿上的纸卷递到了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
迟佩玉的心里一惊,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昨天从院子里逮回来的那群人的证词。”说话的时候,一脸似笑非笑的男人将手里的纸晃得有些哗哗作响的,“里面的种种证据全都指向了迟府的当家人。”
迟府的当家人?
那不就是她爹吗?
这……这怎么可能?
闻言,迟佩玉的脸色一变,只觉得心里狠狠得咯噔了下。
眉心紧锁的她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唇,轻抽动着气,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的轻吼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殿下,如果我迟家真的跟这件事情有逃脱不了的关系,他们……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把我爹这个幕后主谋指正出来?”
陷害!
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迟佩玉暗自在心里想着,一张脸乍青乍白的,难看到了极点。
“你说的这些,孤自然是知道的。但现在……”眉心用力拢成了一个川字的燕逢轻弯着手指在太阳穴上轻叩着,慢条斯理的道:“你堂叔已经在大牢里自尽了,且自尽之前还留下了一封血书,承认他确实参与了放印子钱的事。证据确凿,就算这件事情闹到父皇的面前,迟家恐怕也难以从这件事情里脱身了……”
“怎么会这样?”迟佩玉绝望的用双手捂住了脸,掩面而泣的啜泣着。
心思一转,迟佩玉蓦地想到迟父执意要送人进东宫的事情。
蓦地,一种不好的念头缓缓从心里升腾而起了——难道迟父真的参与进这件事里了?
正当她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燕逢轻咳了一声,有些冷冰冰的声音自耳畔响了起来:“你是孤的侧妃,若是迟家真的卷进这件事里,孤定然是要受到牵连的。”
顿了下,他轻描淡写的勾了勾唇,兀自朝迟佩玉竖起了两根手指:“现在孤给你两个选择。”
“太子殿下请讲。”
“第一,你可以借着这次中毒的事假死。到时候孤会派人送你到那个发现玉佩的小镇。到时候,你不再是迟家的女儿,迟家的一切自然与你无关。”
闻言,咬着下唇的迟佩玉缄默了片刻。
思忖了良久,她一转头,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燕逢的后脑勺上:“太子殿下说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据孤所知,你爹跟堂叔关系不菲。不管你爹究竟有没有插手放印子钱的事。孤想,他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线索的,若是他愿意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孤保迟家平安无事。”
燕逢是太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说保迟家平安,迟佩玉自然是不会有怀疑的。
但想到迟父的性子,她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走还是不走。
一时之间,她有些难以抉择了。
毕竟按照迟父的性格是不可能将她的话听进去的。
但若是她一走了之的话,只怕迟家上下几百条人命都要……
“太子殿下,可否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此时她的脑袋里乱成了一团,似是丧失了思考的机能一般了。
“孤给你半天的时间,下午再过来寻你。”燕逢推开轮椅转身,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的回眸看了一眼,“对你,你同菱儿出来的时候,菱儿可说过有什么想要的小玩意儿?”
“菱儿没有说过。”迟佩玉一眼就看穿了男人的心思,轻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若是殿下想要哄菱儿高兴的话,不要买胭脂水粉,还是买点有意思的手工玩意儿。”
“嗯。”
燕逢赞同的点了点头,直接走了。
刹时间,迟佩玉噙在嘴角的脸垮了下来。
她将手撑在了下巴上,神色复杂的望向了窗外……
骆菱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东宫的床上了。
睁开眼睛的瞬间,一个念头迅速在脑海里划过,呼吸一促的她一骨碌的坐了起来。
“太子妃,你总算是醒了。”一直守在旁边的莲儿松了一口气,虚握成拳头的手不断在胸口上轻拍着,“您睡了好几个时辰,要是再不醒的话,奴婢就该去请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