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皇上身穿龙袍,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皇后位于一侧的凤椅上,一派森严的气息。
“是谁指使你来闹事的?”皇上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透着一股强强的威压,让人有些喘不过起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话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骆菱也松了一口气,好歹皇上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
男子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和在街上拦送丧队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皇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啪”的一声让男子冷不禁打了个寒颤,缓缓抬起头来观察了一眼周围,似乎在寻找可以帮助他的人。
“聋了还是哑了?没听到皇上问你话吗?”太监看了皇上的脸色,向前走了两步厉声喝道。
梁贵妃面色如常地站在一边,两只手紧张地攥着手里的帕子。
“没有人指使草民,一切行为和言语都是我自发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男子收了对方的银两,答应过事败后绝不将其供出来。
拿人手短,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自己担下了罪责。
闻言,梁贵妃悬着的心终于着了地。
皇上一手搭在龙椅上,一手轻抚胡须,语气里透着严肃:“为何这么做?”
男子原本和骆菱无冤无仇,他自是没有陷害她的理由,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钱字。
鸟为食亡,人为钱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想看到她嫁给太子,所以想方设法让皇上开口退婚。”这个时候,男子当然不能说是为了钱财,于是将对方交给他的任务目标说了出来。
“你和骆菱有何冤有何仇?”皇上皱起了眉头,或许他之前一直都错了,竟相信了小人的流言蜚语,当骆菱真的命带孤星。
如此看来,应该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传出来的。
男子将心沉到了井底,从容淡定地说:“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皇上压低了声音问道。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亲自审过人了,一般都交由大理寺或其他大臣处理,想来对此事还是慎重。
男子被这股强大的气场压得直冒冷汗,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因为草民,草民对她有意。”憋了半天想出了这么个理由来。
两道不同的目光唰地投射到他身上,唯一的共同点是想用眼神将他杀死,不禁让他抖了一抖。
如果今天审问的人是燕逢,估计已经上刑了,吃不了都要让他兜着走,骆菱更是想扑过去掐死他,生平最讨厌小人。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觊觎太子妃是没有好下场的。”燕逢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
实际是想变相地告诉皇上和皇后,他只认骆菱一个正妃,最好能借此打消皇上要取消婚约的决定。
很显然,男子一看就是在说谎。
虽然在街上演得很逼真,但只要稍微有洞察力的人都能看出来太过刻意了些,开始的时候皇上还有些气,后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最后骆菱说的那一番话,使他另有想法。
暂且不说别的,就说骆菱面对所有人的质疑猜测时,她能稳住阵脚站出来,沉着冷静地应对,一步一步地自证清白一举,已经让皇上刮目相看了。
燕逢背后就是需要一个这种有勇有谋的女子,骆菱无论从家世还是样貌来说,都是绝佳的人选。
还好当时他没有冲动直接取消了婚约,否则就会错过一块至宝。
皇后的担心也都烟消云散了,原本还想着骆菱不能应付,为其捏了一把汗,现如今看来,在她小看了骆菱。
“草民知错,请皇上降罪责罚。”男子思量了一下,认为这不是什么重罪,顶多受点皮肉之苦蹲几日牢房,坚持一人揽下了罪责。
“既然骆菱是清白的,与逢儿之间也有了感情,朕决定婚事如期举行,就定在八月十五,团团圆圆,举国同庆。”皇上的目的只是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在骆菱活着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有这个想法了:“朕乏了,剩下的就由太子全权处理。”
“谢皇上恩典。”
“谢父皇恩典。”
骆菱和燕逢异口同声地道了谢,总算是让皇上改变了决定。
虽然是好消息,但两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背后的主使者始终没有露面。
“来人,将此人押进牢房严加看管。”皇上和皇后撤走后,燕逢才吩咐道。
梁贵妃能在宫中立足且坐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有一些手段和本事的,即使心里不悦,还是与皇上皇后一同离开了金銮殿。
她耗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居然没能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骆菱弄死,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挫败感,回宫后将所有的怒气发在了下人身上。
“是哪个没长眼睛的又惹母妃不开心了?”燕宸对梁贵妃发脾气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能有谁?那个小狐狸精活着回来了,你说本宫能不生气吗?”见燕宸进来,梁贵妃愤愤地走到椅子上坐下来。
燕宸心头一紧,缓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母妃说谁活着回来了?”语气有些不敢相信。
说着为梁贵妃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母妃喝口茶消消气。”
看燕宸一副孝顺的样子,梁贵妃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抬起茶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干:“除了骆菱还会是谁,她还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看来是还是本宫太低估她了。”
梁贵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燕宸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
“她人在哪里?”燕宸的语气有些急切。
“她呀,应该还在金銮殿。”梁贵妃没好气的说,转头发现燕宸已经健步如飞到了门口,“宸儿,你去哪儿?”
燕宸似是没有听到一样,头也没回直奔金銮殿的方向去了。
“奴婢参加太子,太子妃。”皇后娘娘留了秋风在殿外侯着,看见骆菱和燕逢一出来就恭敬地行了礼。
她是皇后的贴身侍女,燕逢认得她。
骆菱就更不用多说了,对于这个秋风,她可是印象深刻呢。
“免礼。”燕逢自然地抬了抬手。
“娘娘特意让奴婢在这等太子妃。”秋风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骆菱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早就料到皇后迟早都会找她谈话,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神色淡然地说:“劳烦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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