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本来也不需要,但还是得给对方留点面子。
男子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道:“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在下凌霄见过太子妃。”
“原来你就是凌霄啊,听太子说过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和荀邈一样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原来是个小二货。”骆菱笑得更欢了,这凌霄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燕逢站在书房门口,注视着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人,脸色也随之黑了一度,直到看不清轮廓才将目光收回。
凌霄不知道小二货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夸他的呢,追着骆菱说道:“太子还在太子妃面前提过我?他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特别厉害?”
“凌霄”这个名字,骆菱只在昨晚听到过一次,她也不知道这小兄弟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故作神秘地说:“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这我哪猜得到,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呗。”凌霄顿下脚步沉思了几秒,又跟了上去。
骆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你这个小二货已经无药可救了。”
“小二货是何意?”凌霄此刻的样子就像一个好奇宝宝。
“就是,就是说你聪明的意思。”骆菱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随口应付道。
这种词语凌霄第一次听说,竟然还信以为真了。
“小二货,接我的人来了,你可以回去复命了。”看见香儿从正前方迎面走来,骆菱停下脚步用关怀傻子的眼神看着凌霄说,“祝你好运。”
说完留给凌霄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二货,还挺好听的。”半晌,凌霄还愣在原地呢喃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站了个人。
一转身就撞了个满怀,一秒都没停留,对方就嫌弃地推开了他。
回过神来后定睛一看,才认出对方是燕逢,正准备请安问好,一道低沉的声音就传入耳朵:“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不如说来让孤也开心开心。”
凌霄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成为了燕逢的“眼中钉”,还炫耀似的说:“太子妃说我是小二货。”
燕逢皱了皱眉,强装镇定地问道:“小二货是何意?”
“太子妃说就是聪明的意思,她夸我聪明呢。”一说这个,凌霄笑得更灿烂了。
燕逢也越看他越不顺眼。
和骆菱相识以来,还从来没听骆菱这般夸过他,与凌霄才第一次见面,就夸他聪明,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你去骆府帮忙料理丧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燕逢的语气冷漠无情。
“我这才回来两天,窝都还没暖过来呢,您就让我出去。”凌霄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要是放在以前,燕逢心一软就不让他去了,但今天这一套仿佛失效了一样,对燕逢一点用都没有。
“去南岸看修河堤也行,你看着办。”燕逢深深地看了一眼骆菱离去的地方,甩出这句话折头就走。
和修河堤比起来,凌霄自然是更愿意去骆府帮忙,讨好地说道:“我去骆府帮忙,这就出发。”
往前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满脸的不解:“殿下,这骆府是谁去世了?为何要办丧事?”
燕逢抬起手,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了下去,鄙夷地说:“让你做什么你照做便是,哪来那么多话。”
凌霄习惯性地护住头往一边躲了躲,小声嘀咕道:“我去就是,这才多久没见,真是越来越凶了,也不知道那个仙女一般的太子妃是怎么容忍得了你的。”
对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燕逢也是无奈得紧,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开,但是一起同甘共苦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简单的主子和侍卫,堪比手足。
思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将凌霄唤了回来:“你还是别去了,免得到时候坏了事。”
凌霄这张嘴是出了名的把不住,这段时日他又不在,对最近发生的事一点儿都不了解,万一说错了什么,就坏事了。
“我就知道太子殿下不会忍心赶我走的。”凌霄似乎早有预料,一秒钟都没耽搁就蹦跶了回来。
燕逢不再搭理他,甩了衣袖径直离去。
到了休息的时候,脑海里还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小二货”,一股不知名的酸意袭上心头,他只觉得心里不爽,却没意识到这是对骆菱慢慢上心了。
次日起了个大早,百无聊赖地在宫里踱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西厢房。
西厢房是客房,骆菱现在就住在这边。
在门口徘徊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决定原路返回。
“太子殿下,您是来找小姐的吗?她刚洗漱完。”香儿提着食盒出来,正巧遇到燕逢在门口,没觉得有何不对劲。
“孤刚好路过。”燕逢将情绪埋于心底,神色如常地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平时可不会去关心一个下人要去何处要做甚,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一旁站在的宫女太监有些疑惑。
“小姐说殿下喜欢钱楼的桂花糕,特意让奴婢去买一些回来。”香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骆菱的原话确实是这样说的,一方面是料到了燕逢一早会过来,故意这样说,以此在不经意博得好感。
另一方面是让香儿出去打探一下风声,听听最近外面都是怎样传她的,心里也好有个底。
昨晚对凌霄说“祝你好运”的时候,骆菱就已经感觉到了燕逢在身后的不远处了,后面的事情想都不用想,骆菱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今天骆菱才故意起得这么早。
如果按照往常的习惯,她至少得再睡一个时辰才起。
听香儿这么一说,燕逢没再犹豫,抬起脚往屋子里走去。
“给太子殿下请安。”
前脚刚踏进去,一阵整齐的声音便随之响起。
骆菱不习惯生人服侍,所以将燕逢派来照顾她的宫女丫鬟都打发到了房间门外。
“让你们来照顾太子妃,就是站在门口照顾的?”燕逢声音冷了下去,“是平时孤对你们太纵容了是吗?”
宫女丫鬟们纷纷跪地求饶:“求太子赎罪。”声音都带有一丝止不住的颤音。
“不怪她们,是我将她们遣出来的,太子要罚就罚我吧。”骆菱适时地从里屋走出来,温柔大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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