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孤想听听菱儿的想法。”燕逢似笑非笑地看着骆菱,语气比平时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意味。
骆菱已经将心沉到了井底,不再像之前那样畏惧燕逢了,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没什么想法,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燕逢稳稳地抓住了骆菱的软肋,似乎是料到了她就吃这一套:“哦?难道菱儿想看到凶手逍遥法外吗?”
骆菱沉默了几秒,她确实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尤其是知道对方就是骆蓉和梁贵妃后,更是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们。
梁贵妃位高权重,即使不能将她绳之以法,也要搓搓她的锐气,至少让她知道,她骆菱也不是个软柿子。
骆蓉就更不用说了,骆菱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中元节那天确实是她疏忽了,才着了骆蓉的道,但以后不会了。
骆菱这样想着,心里的气也消散了大半,转过头对上燕逢如墨一般的双眸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让骆蓉再去牢房里住上一段时间,至于梁贵妃嘛,如果能打入冷宫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才是燕逢想从骆菱口中听到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菱儿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才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骆菱一点思路都没有,得多一点时间来思考。
“我都顶了一天的鬼容貌了,太子殿下难道不打算让民女回去卸个妆再慢慢道来?”骆菱灵机一转找了个周旋的借口。
秋渐渐深了,夜晚的风也比往日要更冷一些,燕逢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开,为骆菱系上。
骆菱猝不及防地又被燕逢的举动暖到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草丛里还有一件披风,也是你的。”
“孤已经让凌霄拿走了。”燕逢说的一本正经。
“凌霄?”和燕逢认识的这段时间以来,骆菱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觉得甚是奇怪。
“你以后会认识的。”燕逢拉着骆菱往停马车的方向走去,“到时候你可别再拜师。”
骆菱听后,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是那种随便拜师的人?
凌霄是燕逢的另外一个贴身侍卫,与燕逢岁数一般大,从小就陪在他身边,两个月前有事告假回乡了,昨日刚好回宫。
一天下来实在太累了,骆菱刚坐上马车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件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里,摸了摸脸,妆容也被卸了去,再掀开被子一看,居然连衣服也换了。
不应该呀,在骆菱印象里,她只是稍微眯了一会儿,按理来说应该有知觉才对。
愣神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是东宫。
“菱儿醒了?”燕逢亲手端着一个碗从门口走进来。
“请太子送我回骆府。”虽然才穿越过来没多久,但她已经习惯了住在那个被她改造过的小院子里,有着别样的亲切感。
燕逢把红汤姜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你在骆府孤不放心,这两天暂且在这儿住下吧。”想了想又接着说,“正好提前适应一下。”
“我在骆府这么久,也没见出什么事。”骆菱撇了撇嘴。
“你那个庶妹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燕逢双手搭在膝盖上,正襟危坐,“明日我会让荀邈去将香儿接来。”
思来想去,骆菱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被发现……”
“小姐出事,伤心过度,回家调养几日。”还没等骆菱说完话,燕逢就开口道,“菱儿认为这个理由是否合适?”
骆菱点点头,端过红糖姜汤一饮而尽。
现在回骆府确实不太安全,呆上几天自然会有细心人发现异常,相对而言,东宫要更安全一些。
过了半晌,燕逢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骆菱不由得有些紧张,想了想说道:“今日天色不早了,太子有何事不如明日再议?”
意思很明显了,骆菱就是在下逐客令。
燕逢用修长的手指挑起骆菱的下巴:“太子妃就如此不想见到孤?”语气和表面上的温和一点都不搭调。
骆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想出应对的话来,燕逢就放开了她。
“也罢,青山常在,细水长流。”说完拂了拂衣袖便离开了。
喝完那碗红汤姜汤后,骆菱的身子也渐渐暖了些,最近想的事情有些多,刚躺下一股倦意就侵袭而来。
次日公鸡晨鸣才醒。
骆菱躺在床上没有马上起来,乌黑的眼珠子不停地转着,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了主意。
定下之后,决定去将这个想法告知燕逢。
刚从床上下来,香儿就从外面推门而入,眼里满是欣喜:“小姐,你醒了?”
“香儿?这么早?”骆菱没想到燕逢的效率如此快,沉浸在震惊中半晌才回过神来。
“荀大哥说是你让他去接我的。”香儿面作娇羞状。
骆菱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打趣道:“荀大哥?叫这么亲密的吗?”
香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慌忙地端起铜制的洗脸盆道:“我去给小姐打洗脸水。”说着就跑出去了。
骆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姨母笑。
洗漱梳妆完毕,骆菱直接就去找了燕逢,将早上的想法一字不落的说与他听。
“不错,就按菱儿说的办。”燕逢脸上的笑意渐浓,骆菱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个太子妃之位,非她不可。
决定之后,燕逢马不解鞍地就去了大理寺。
骆菱倒是落了个清闲,不用再刻意地躲着谁,也不用装神扮鬼,带着香儿在东宫走了一圈。
瞅见那片空着的土地时,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东宫的每一个角落都规划得无可挑剔,唯独这一大片黄土空着,看土质还不错,拿来种花种草应该很好看。
实在不行,拿来建一座乐园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空着实在太浪费了,这么大块地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岂不得发大了。
一个东宫,骆菱走走停停,足足逛了两个时辰才逛完。
想想后半辈子可能就在这里面度过了,心里还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凡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幕降临,燕逢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东宫,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去见了骆菱。
骆菱坐在书房,研究着那本平摊在桌面上的书,嘴里还呢喃着,“这古代的文字笔画又多又繁琐,真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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