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傍晚时分,荀邈引开了从骆菱院子到侧门这一段路上的人,才放心地回去通报。
为了行动方便,骆菱换上了鞋子,将滚轮放在包袱里背着。
在燕逢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侧门,一路提心吊胆,索性没有被人发现。
香儿和雪儿需要在府里应付骆父一群人,便没有跟着一起去。
荀邈已经备好马车在门口等着了。
骆菱现在这副样子,任谁见了都会抖一抖,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快速地上了马车。
去皇宫的途中,骆菱纠结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将内心的想法说出了口:“荀大……荀邈,你还收徒弟吗?”
碍于燕逢在场,骆菱稍微收敛了点,没有继续叫荀邈为荀大侠。
荀邈被问得一头雾水,他以前是有过弟子,但这两年已经不曾再收过。
燕逢冷着脸打探着骆菱,似乎是要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骆菱被两道不同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荀邈,等他回复。
过了好大一会儿,荀邈才缓过神来:“在下以前是收过一些,但是目前没有收徒的打算,只想疑心为太子殿下做事。”
荀邈的回答在骆菱预料之中,说到底还是燕逢说了才算。
于是她将目标转移到燕逢身上:“太子殿下,恳请你让荀邈收个徒弟。”
骆菱一向鬼灵精怪的,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不足为奇,燕逢倒是想看看骆菱想做点什么:“菱儿为何突然想起为荀邈找徒弟?”
“不是为他找徒弟,是我想拜师。”现在的骆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燕逢对她的直言相告感到满意:“怎么突然想起拜师了?”
经过乞巧节的遇刺和中元节的落水,燕逢也有让骆菱习武的想法,毕竟这是以后要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一定要有自保能力。
“我想学点武功,以后遇到突发事情也能自保。”骆菱说出了一半内心的想法,其实更多一部分,她只是觉得会轻功的人很酷。
不过这一点倒是和燕逢不谋而合。
“为何找荀邈不找旁人?”燕逢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醋意。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心理教授,骆菱自然能看出来燕逢心里在想什么,满脸堆笑地说:“原本是想找太子的,想着太子政务繁忙,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哪还忍心再让太子辛劳。”
骆菱说完后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自己一番,现在这瞎话是张嘴就来,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现在就祈祷燕逢不要自告奋勇地要教她习武,她只想学习荀邈的轻功。
荀邈默默地坐在一边,马车内的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尴尬,如果骆菱是私底下与他说,说不定已经爽快地答应了。
非要当着燕逢的面说出来,他有想收的心,也没有那个胆。
这要是传出去被江湖中人知晓,曾经江湖上的第一高手居然在为收一个小徒弟烦恼,不得笑话死。
燕逢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启齿道:“如若只是为了自保,孤教你便可。”
果然,事总与愿违。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骆菱还是有些失望,要不是脸上厚厚的妆容挡去了她的表情被燕逢看了去,铁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想了一下,还是不劳烦太子的好。”骆菱怯生生地说道。
燕逢的武功确实不如荀邈,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菱儿真想拜荀邈为师?”燕逢这么说,已经代表他松口了。
一方面,燕逢确实没有教别人习武的经验,另一方面,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经历从起步开始教她。
荀邈就不同了,相比于燕逢,他的闲暇时间会更多一些。
骆菱点头如捣蒜:“嗯嗯,如若能拜荀邈为师,他日我习得一身好武功,也能助太子一臂之力不是?”
担心燕逢会因此生气,想了想又接着补充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着想,你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已经够累的了,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这也是作为妻子心疼丈夫。”
骆菱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她自己都快被说服了。
“荀邈,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就勉强收了这个徒弟吧。”
很显然,燕逢是被骆菱的这一通话说动容了。
得到燕逢的应允后,荀邈的神色才放松了下去:“太子妃不介意的话,在下愿意教授一教。”
骆菱哪有介意的,高兴还来不及呢,连忙起身跪在荀邈身前:“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燕逢皱了皱眉,这拜师倒是拜得挺快的:“菱儿未免心急了些,再怎么着也得选个黄道吉日。”
黄道吉日?骆菱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拜师要选黄道吉日的,以前在电视剧上看的,都是直接跪地一拜。
“不必搞得如此隆重,只是找个空闲时间传授一些三脚猫功夫罢了。”荀邈急忙扶起骆菱,语气带着些许慌张。
做太子妃的师父,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之所以会应下,只是看骆菱着实对习武感兴趣,看她也有些许天分而已。
骆菱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起身坐回燕逢身边,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古代人,麻烦死了。”
“古代人?”燕逢离和骆菱离得很近,她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情绪一上来的时候,骆菱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老是会蹦出一些以前说的词儿来。
正想着该如何与燕逢解释的时候,车夫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太子殿下,已经到了。”
“车夫跟你说话呢。”骆菱松了一口气,但看向燕逢还是有些心虚。
燕逢撩开窗帘,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去:“就在这儿停。”随后神情严肃地吩咐道,“荀邈,按之前的计划进行。”
荀邈点头应了一声,瞬间从两人眼前消失。
骆菱不敢直视燕逢的眼睛,含糊其辞地说道:“我们现在要下去了吗?”
“先不急,等天色再晚一些。”燕逢倚靠在马车后背上,看起来悠闲自在,一点也不像有大事要办的人。
骆菱好奇地掀开窗帘往外一看,果然离那天落水的地方不远。
又过了一会儿,燕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天已经全黑了。”骆菱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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