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走后,燕逢才别有深意地看向骆菱:“菱儿,你就没有什么想对孤说的?”
骆菱在心里狠狠地瞅了他一眼:绕了这么多弯子,为的就是这个?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小女不知太子何意,还请明示。”骆菱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装傻谁不会?尤其是打心理战,从来就不带怕的。
她就不信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心理教授,还玩儿不过这个古代男人?
“孤替你说还是你自己交代?”燕逢直接丢给她两个选择。
骆菱不以为意,“民女实在不知太子在说什么。”语气里满是疏离。
燕逢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事到如今还要嘴硬?”
骆菱就不明白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非要兜这么多圈子,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太子有何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皇上和皇后都不曾用过这种语气对燕逢说话,这骆家嫡女倒好,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嗯,很好,孤就喜欢你这种性子。”听起来像是好话,但语气却让人心惊胆战。
骆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请太子直言。”
“你果真不知孤是何意?”燕逢周身瞬时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将骆菱笼罩在内。
骆菱有些心虚,“恕民女愚钝,不知太子所谓何事?”
燕逢虽然笑着,浑身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菱儿为何隐瞒昨日到过茶馆的事实?”
“民女虽然即将成为太子妃,但仍然是一个自由的个体,这是我的私事,太子无权干涉我的人身自由。”骆菱鼓起勇气,一股脑地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燕逢听得云里雾里:自由的个体?人身自由?
“可否再直白一些?”燕逢压低了声音。
骆菱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太子是人,民女也是人,太子每天去了哪,做了何事可曾透露于我?既然没有,那我自然不用事事都跟太子汇报。”
燕逢那双犹如黑洞一般的眼睛定定地审视着骆菱,放佛随时随地都能将她吸进去。
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到茶馆究竟所谓何事?”
骆菱欲哭无泪,多大点事,用得着揪着不放吗?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老百姓能掀起什么风浪?
摊牌道:“是,昨日我确实到过茶馆,也是作男子打扮,确实找刚才那位说书先生打探过乡试名单的消息。”
但是燕逢看起来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太子妃似乎还有隐瞒。”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骆菱终于没忍住直言道:“该说的民女已经说了,至于太子所谓的隐瞒,民女实在不知是何意,恳请太子以后有事直言相告。”
“孤再三提醒,太子妃依然执迷不悟,日后一旦发现你做了对本太子不利的事情,本太子绝不会手软。”
燕逢突然的转变,让骆菱措手不及。
果然如她所想,燕逢平时在人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无论哪个时代的男人都一个样!都是大猪蹄子。
好在她从一开始对这个婚事就是抗拒的,如果能趁这个机会,让燕逢一气之下把婚事退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大着胆子道:“与其担心日后对太子不利,不如现在早做了结。”
燕逢眉头紧促: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不如表面上那般单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他提起兴趣的,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但凡他看中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得到,如果真的做了对他和朝廷不利的事情,再另当别说。
燕逢眼里渐渐流露出一种嗜血的疯狂,和之前温润如玉的样子判若两人,尤其是那种偏执的占有欲,让骆菱不禁头皮发麻。
几天前燕逢和她说过的话再次回荡在她耳边:“孤会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不愿意,孤绝对不强迫于你。”
亏得骆菱当时还当真了。
气氛一度变得紧张起来。
良久,燕逢才沉声道:“孤自有决断。”说完拂袖而去,直接回了东宫。
接下来的几日都没有再上门找骆菱。
骆菱倒是落了几日清闲,丝毫不受影响,小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经常趁骆父和元氏不注意,带着香儿偷偷跑出府去。
不把好玩儿的地方玩个遍,好吃的美食尝个遍,都对不起这次穿越。
每天睡到自然醒,去元氏和骆父面前晃荡一圈,便想方设法地溜出去了,到天擦黑才回来。
有几次被抓了个现行,都以去见燕逢为借口逃脱过去了。
以前燕逢三天两头就到骆府来,不管去哪都会亲自接送,但现如今,已有五六日不见燕逢的身影了。
骆父不得不心生怀疑,到骆菱院子一看,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看不见。
罗姨娘好不容易安静了几日,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骆菱如同往常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侧门绕回来。
刚到门口就被一堵肉墙堵住了去路,抬起头瞥见骆父那张黑如碳的脸,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爹,你怎么在这儿?”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骆父隐忍着怒气,声音被压得低沉厚重,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骆父平时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现在的可怕。
“就是出去吃了个饭而已,用得着动这么大怒吗。”骆菱小声地嘟囔道。
却被骆父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居然还学会撒谎了?看来是我平日里对你太放纵了。”
一开始骆菱还觉得自己最近玩得过火了,越听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她本来也就是出去吃了个饭,怎么还扯上撒谎了?
“我没有。”不存在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承认。
骆父二话不说就给了骆菱一巴掌:“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你对得起太子和皇后娘娘的厚爱吗?”
骆菱的脸本来就嫩,这一巴掌下去,五个鲜艳的手指印瞬间就肿了起来。
罗姨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装模作样地去拉着骆父,一副心疼骆菱的样子:“老爷,怎么还跟孩子较上劲了呢?”
“爹,你居然打我?”骆菱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听到动静的元氏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