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黑暗已经变换成一片的蒙白,一个漫漫长夜又过去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莫晓晓蓦然的睁开眼睛淡然的看着天花板,心里竟然毫无波澜,只是脑袋有些生疼,昨日晚上说的话有些渐渐的模糊了,不过依旧记忆犹新的是何语华,最后同他说的那几句话,她一直在思考与自己内心做斗争。
这间屋子她是格外的熟悉的,只是有些惊讶,他居然还将她以前住过的这间屋子,保存的如此完整,一点都没有改变,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丝毫看不出很长时间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即便那些日子已经恍若隔世,但她感觉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咚咚咚……”正当她一人冥思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传来了杨哲清脆的声音:“小栀,起床了吗,要是起来了,我们就走了今日还得赶过去,我与我的父亲说我们今日到,这会时间也不早了!”
“嗯,马上来了!”莫晓晓连忙的应允着。
待她收拾好行装出来的时候,才蓦然的发现早已经日上三竿,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了,这才又大步流星的朝客厅走去。
见她进来,何语华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笑容可掬的模样,神情自若的说道:“来了,昨天睡得好吗?可还习惯?你已经好长时间没回来住过了还担心你睡不习惯!”
莫晓晓点点头,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昨夜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应该是都忘记了吧,不过忘了也好,免得生些烦恼,她也暗暗的庆幸着那些酒后的话,说出来是不用负责的,谁也记不得她的表现如何,也记不得她说过的话。
“还好,还好怎么可能住不习惯呢,这里我可比杨家还习惯。”莫晓晓面带浅笑的说着。
杨哲若无其事的接过话茬:“呵呵,我一看你睡得很好,不然怎么会赖床到现在,昨夜喝了多了也是正常的,不过我们今天得早一点出发,也耽搁了不少时间,码头生意那边的事情,我父亲还等着我们过去呢!”
莫晓晓听了他的话,连忙道:“伯父那边等了很久吧,都怪我起得这么迟,那我们就准备一下出发吧!”
杨哲轻轻点点头:“嗯,那语华兄,我就不多打扰你了,实在是手头有点紧那边的事情还等着我过去,我就先过去了,改日我们再聚!”
“你这小子,喝完我的好酒就想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都不多留几日,我这寒舍虽破,可是温点小酒,这日子还是过得惬意的!”何语华揶揄的说着。
“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嘛,只是我是有任务在身的,你看我的时间这么紧,都挤出点时间来看你你老人家,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下回你去我扬州我一定盛情款待,你要喝什么酒都有,你要是喜欢美女,那也未尝不可!”杨哲一脸坏笑的朝他说道。
何语华一脸不屑:“哟哟哟,我不跟你开玩笑的嘛,什么美女,我只对美酒感兴趣,你得了吧!要走赶紧走,别碍了我的眼,真是的!”
杨哲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嘻嘻笑道:“嘿嘿嘿,行,那你老人家就别送了,我就先走了下次,下次再聚啊!”
莫晓晓也准备动身,朝他礼貌一笑:“这次感谢和二少爷的盛情款待,下次你来扬州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喝去!”
何语华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二人笑道:“嗯,好一言为定,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路上小心,在天寒地冻的,路上免不了路滑你们多多注意!”
与何语华作别,莫晓晓与杨哲从落落深院出来,没有注意到何语华眼底的失落和遗憾。
两人原路返回,只是杨哲并没有带着莫晓晓直接往自家的码头去,而是带她去了另一个地方。
莫晓晓有些疑惑的问到:“你带我去哪里?这条路好像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吧?”
杨哲突然的就站住了脚,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缓缓地道:“是你想去的地方,见你想见的人,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莫晓晓在原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我想见什么人?”
杨哲云淡风轻的道:“这应该要问你自己,其实昨天晚上我跟你合作,我是故意那样说的,而且我知道何语华他对你有意,但是你好像心不在他那里。”
莫晓晓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来:“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是这样的吗?”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而不是我故意窥视的。”杨哲似笑非笑的道。
莫晓晓有些疑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他说是我喝醉酒的时候说的,你就当我说的胡话吧。”
杨哲漫不经心道:“酒后吐真言,有些话并不是非要说出来才知道心意,而是从你的一举一动,便可暴露出来,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这才是我带你来的目的,我想你该去见一见他的。”
莫晓晓若有所思,低下头轻轻的道:“嗯,那你说我真的该去见他一面吗?可是我已经不打算再见他了,当一个人的深情变成另一个人的拖累的时候,或许这段感情就该无疾而终了,哪怕他从来没有开始过。”
杨哲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怎么知道你就是他的拖累呢?或许,你是他的精神支柱也说不定,我想你该去的,不然你一定会后悔,是一定!”
莫晓晓沉默了好半天,才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果真如此吗?那好那我就该去见见他吧,你似乎很了解我!”
听了她的话,杨哲会心一笑:“呵呵呵,高山流水遇知音,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不是你的恋人,却也最懂你!”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轻松了不少,莫晓晓脸上的阴翳瞬间被抚去,就像是心里的千千结被打开了一般,心里顿时也豁然了不少。
杨哲将她送到码头,与她挥手告别,这一程对她来说是特别重要的,她似乎也终于找到了这些日子来,自己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心里的那个死结也被打开,顿时轻松了不少,碧州到江城以南的医院,隔的距离也不算太长,现在出发,大概在傍晚的时候就可以抵达,莫晓晓心情顿时开朗起来,因为要去见一个特别重要的人,阔别了这么多日子,她也是时候跟他说一句抱歉,关于她的不辞而别,关于她的偏执固执。
临近黄昏,江面上一片霞辉朦胧,宛若太阳一不小心掉进了江水里,被荡起的清波蹂躏里的零零碎碎,又像洒落的一片星光,跌落在江水里,那温暖的颜色,随着一片片涟漪上下波动随波逐流,那阴雨无情的天气,也在午后变得晴朗起来,两岸的青山缓缓移动,像是为了赶着去,邂逅属于自己的迟来的余晖。
那白色的轮船,像是白腹的鲨鱼仰面躺在江水上,缓缓的向前移动,就如同她的心一样,每朝前隔一段距离,心就越加澎湃,那七上八下的心随着船的移动而越发剧烈,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快速抵岸,在此刻她更加坚定,来自自己心里的那一份希冀和渴望,原来他早已经深深的住在了自己心里。
“呼…!”随着一阵船呜声顺利抵达了岸边,看着码头的人来人往,好生热闹她的心情居然也开朗起来,果然热闹,有热闹的好,安静与安静的好,只要心中有所期待永远都不会觉得烦躁,在那一刻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人群沸腾起来,欢喜的走下甲板,随波逐流涌入人群,轻松的,朝着自己心之所向走去。
走在街头的时候,看见路边在贩卖香甜的年糕,心里想着或许可以给他带些,知道他不喜欢甜食,还特意选了些咸的,那包装的精致的年糕,仿佛就是她飘摇的心,走起路来一蹦一跳,极其沸腾,做好了这些,便朝着医院的大门走去。
走到医院门口,发现门口的那一颗石榴树早就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像天空深处宣告着什么,树底下的落叶残缺一片,医院红色的大十字依旧鲜明耀眼的摆在最显眼的地方,那高大的楼厦,连那肃静的墙壁都被余晖照得光芒四射,似乎平常森然的医院,此时此刻也有了活力。
没有犹豫,靠着自己的记忆直接朝他的公寓楼走去,欣然的上了楼还是那道熟悉的门,只是似乎那门被风吹的有些微微掉色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他的门口,心居然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有些忐忑有些彷徨,一直在心里打鼓,酝酿着自己要说的话,在心里想着要以什么的话,作为开场白最为合适,要用什么样的表情看起来最为自然而不尴尬,心里七上八下一直在做准备。
鼓起了勇气,可当她要敲门的时候,手还没有触碰到那木门,身后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直接阻断了她的行为动作,让她不得不回过头来。
“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你在那里干什么?”
莫晓晓不知所措的回过头,只见一个保洁阿姨,手里拿着扫帚目光质疑的看着她,表情严肃,就像是在看一个贼一样打量她,把她看得好不自然。
莫晓晓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阿姨,结结巴巴的道:“阿,阿姨,我是何院长的朋友,我今天特意来找他,请问他在吗?”
“哦,你是找何院长的吧,那你来晚了,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他没有告诉你吗,他今天早上就走了,是自己主动辞职的。”那阿姨淡淡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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