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家竟然拒了?”
柳夫人盛怒,比着柳都将反应要激烈的多。
“这简直就是不把咱们柳家放在眼里!要老奴说,就应该教训教训刘家,让他们不知好歹!”柳夫人身旁婆子也是一脸气氛,向着柳夫人出谋划策。
堂堂都将府,旁人挤破脑袋也进不来。
可这刘家却是一拒再拒。
甚至他们拉下脸面去下聘,竟还被刘家给否了去。
一个妾室,他们给足脸面“下聘”,可刘家却是一点感激之情也无。
柳家的妾室,多少人想着这位置。
偏偏却是有这么一家人怎么也不应。
而柳夫人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对婆子的提议也动了心思。
厅上,刘兰芝红着眼。
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刘子苓手足无措的在一旁解释,也是快要急疯了。
他那句话是一时冲动说出的,可到底,也是心中所想的。
他自己或许不知这话对于刘兰芝来说有多伤人,而经历过如同这般事的刘兰芝,如刀刻心头般疼。
上一世,兄长也是这般逼迫她。
逼迫她改嫁与旁人。
明明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却还是遭受如此。
“阿芝,兄长是一时糊涂,你就当我说的话…是放了个屁行吗?我我我…我,我该死!”
刘子苓只要对上刘兰芝的眼神,就一阵心虚。
再看她的眼泪,就恨不得给自己来几个嘴巴子。
而刘兰芝已然不看他,同意陈氏的话。
“阿娘说的对,爹,咱们不能遇到事了就让旁人帮咱们,把焦家也拖下水啊。”
就事论事,刘兰芝是因为上一世的事对焦仲卿不满。
可这事,论私心,她并不想让焦家趟这趟浑水。
焦家如今底细她虽是不知,可上一世焦家到焦仲卿这一辈就没落了许多。
绕是焦仲卿同自己一般,能挽救的怕是也不多。
同握有兵马的柳家,怕是硬碰硬并不见得好。
“那不让焦公子帮忙,咱们家怕更是招架不得柳家。”刘大不是没陈氏和刘兰芝那般想。
可他更现实,知晓无权无势的他们对柳家来说就像个蚂蚁一般。
刘子苓也欲言又止,他但是认同刘大的话。
与焦家联亲,又不是真的就要将阿芝嫁过去。
只是寻个能让柳家死心的理由。
事后在退了这门亲事,也不影响旁的。
可现在,他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既如此,那咱们,就不寻焦家帮忙了。”
刘大劝不动二人,只好将这事答应下来。
本来这事他也觉得有愧与焦家,妻女还都不同意,他也就没了那心思。
决定被否,最为难的还是刘大。
还得去寻焦仲卿言明此事,也得同几家说明。
陈枝茂夫妇昨日都在,男眷那桌也听到了焦仲卿的提议。
他是十分同意的,认为这只是一个权衡之策。
加之焦家都不介意提出这计划,若能寻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再好不过。
本来刘大同意,他便认为这事多半是十有八九。
便同二老提了此事。
可谁知,第二日便得了这决定取消的事。
“你糊涂啊,这又不是什么割肉剜心的事,只是一个口头之约,事成之后两家分道扬镳,况且还是焦公子主动提出来的,你怎么就给拒了呢?”
陈老太太坐在屋中,几日的休养看着神色好了许多。
此刻因为激动,面孔气的红润涨红。
陈氏唯唯诺诺,丝毫不敢顶撞,深怕她老人家给气到了。
陈老爷子反而说的中肯一些,可也不认同陈氏如此草率的拒了焦公子的事。
“刘大是咱们考虑自己私心了些,但这事若是办的好,也能齐人之美,省去了颇多麻烦,蕊儿和阿芝考虑焦家是否为难也在理,为何不与焦公子好好坐下来谈谈再定呢?”
陈老爷子开口说道,并不主张哪个人做的就是一定的对。
陈氏一愣,她只想着不能让焦家为难,快点回绝了焦家的好意,还真没想过要和焦仲卿聊聊此事。
“女儿只想着旁的…反而没考虑的如此周全…”
陈氏喃喃道,又听的老太太细细分析一番,反而比着闷声不响不知如何劝的刘大劝通了陈氏。
陈氏心中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昨天决定的太唐突。
甚至都没仔细想想就否了此事。
可如今决定已出,刘大那边也回决了焦仲卿,怕是今日焦仲卿就要离开乐水镇。
这让她如何去说。
如此自然被陈老太太又训斥了一番。
陈氏再后悔,可事已至此,也不便再去将焦仲卿挽留。
相对于陈氏的举棋不定,刘兰芝就想当淡定的多。
及笄礼一过,日子依然一成不变的过。
她出门更加的少了,日日带着郢儿和玉姐儿在家寻些什么玩意来解闷。
而柳家自那日走后,倒是一直没了动静。
安静的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柳家。
天色才微亮。
柳总管方赶回庐江。
此时整个人却是汗如雨下。
他悄摸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又抬眼向一直背对着他的柳都将看了一眼。
绕是自己经历无数次这般的情况,可每一次,仍是提心吊胆。
良久,空荡的房间里才传来柳都将的声音。
“你说,焦家那孩子去了刘家提亲?”
这语气听不出喜怒,空洞的似是没一点感情。
“是的,小的亲眼看到的,焦公子也承认了…”
柳总管头又低了几分,感受到房中气压似乎又低了几分。
“那刘家答应了吗?”
柳总管摇头,他也不知。
他出了刘家就直接赶路回来回话。
而焦公子进了刘家便被迎进去,刘家那热情劲可真不同对他们这般。
“小的不知,但是焦公子进了刘家似是坐了席…”柳总管有些后悔,后悔没留下个人盯着那边的动静。
他呼吸也轻了几分,等着柳都将发怒。
可相反,柳都将迟迟未开口。
房中再一次回到了平静无比的气氛。
柳总管只感觉自己站的已经麻木了,才听得一句柳都将意味不明的话。
“你说,这焦公子,比着我儿,哪个更得人心。”
“自然是公子了!”
柳总管张口就来,甚至没犹豫一丝。
在他心里,柳叶青再怎么不堪,他瞧着都是好的。
这可是他看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那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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