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宋御臣送林枝去大山。
到了山脚,林枝让宋御臣回去上班,宋御臣拗不过她,只好驱车离开,但其实过了拐角,便靠边停下,打算在这等她个一天一夜。
林枝沿着坡路一直往上爬,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找到农妇的家。
“林枝,林枝!”农妇朝林枝兴高采烈的扬手:“抓住了!她白天跑回来喝水,被我们抓住了!”
“……”林枝高兴,这意味着不用浪费时间守候。
但听农妇的语气,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黄鼠狼呢。
林枝快步:“她在哪里?”
“在柴房里。”农妇领路,将林枝带去柴房:“挣扎得厉害,用绳子捆住了。隔壁老王有汽车,我跟他讲了,他说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不然,林枝架着一个疯子上路,也难。
“谢谢。”林枝道。
柴房门打开,入眼,便看见躺在地板上像毛毛虫一样拼命蠕动的林妙雪。
上次没看清,这次清了面容,林枝突感一阵心酸。
林妙雪都瘦脱相了,只有骨头,跟外星人似的,哪怕穿着棉袄,但也空荡荡得透风。
浑身上下都脏得很,脸上有一层厚厚的污垢。
尤其脑袋,用布条扎着,一层又一层,把头围得跟足球一样大。那头发,一索一索,胜过十年没有洗澡的流浪汉。
这样的林妙雪,就算拉回林家,也没人能认出来吧。
农妇解释:“怕她挠伤口,只能这样了。”
林枝收起多余的情绪:“能不能帮忙给带到车上。”
“当然可以。”农妇进去,一把揪着疯婆子的胳膊,生生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疯婆子,你运气真好,这都能撞见熟人,肯花钱治你。”
接着,农妇一声吼,把隔壁老王叫出来。
老王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很有力量,他从农妇手里揪过疯婆子,开始往山下走:“林枝是吧,你人真好,做个手术起码得几十万吧。”
“要的,不过具体要检查过后才知道。”林枝与他们并肩走。
林妙雪兴致不高,偶尔扭两下身体表示挣扎,但挣扎不开,也没有大反应,乖乖跟着走。
“反正我们是没有钱咯,上次捡到她,要不是我们这群人里刚好有人会接生,都一尸两命了。”老王道。
不然死婴长时间在疯婆子肚子里,会害得疯婆子也有生命危险。
“你们把她孩子埋在哪里了。”林枝问。
挺惨的,如果有机会,她还是回来给孩子立个碑吧,听说有碑有主才能投胎,大人再坏,孩子也是无辜的。
“就这山里,说不清,但我可以带你去,不远。我们堆了一个玛尼堆,有祝福和超度的意思。”老王道。
林枝点点头。
记住了。
老王把疯婆子扔上车,将车门哐当一声关上。
林妙雪对一切充满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林枝上了副驾。
车子轰隆隆发动,朝着市区的方向前进。
在经过拐角的时候,林枝竟然看见宋御臣的车子安静的停泊在路边,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见,他正坐在里面一边打电话一边用平板处理公事。
他没走。
他竟然没走。
当林枝想到他可能是担心她,但又怕跟她说留下来会挨骂,所以决定默默做守护使者时,胸膛里一颗心脏,逐渐加速,发热。
她摸出手机,想验证自已的想法是否属实。
电话一接通,林枝还没来得及喂,宋御臣紧张的声音先一步传来:“出事了?别怕,我马上去找你!”
“没有。”林枝急忙道:“他们都好好啦,而且隔壁大叔有车,我已经坐他的车出发去医院了。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林枝并不想戳破他默默守护这一番好意,但心底确实因为他的举动,而柔软无比:“你到公司了吗?”
宋御臣确定她没有出事,并且已经前往医院路上,松了口气:“哦,快到了。”
林枝听着他的谎言,百分百确定他就是特意留下来守护她的,浓烈的情绪在心底发酵,那天没有说出口的三个字,也脱口而出:“路上注意。我爱你。”
“……”宋御臣没听清:“枝枝,你刚刚说什么?”
“路上注意。”
“不是,后面那句。”
嘟嘟嘟。
忙音传来。
“……”宋御臣汗颜。
心想林枝可能是害羞了,也不想逼她太紧,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
正欲搁下手机,结果强震动提醒他,林枝来微信了,宋御臣翻过手机。
【枝:我爱你。】
……
医院。
林枝和老王一左一右把林妙雪架到严凡的办公室。
严凡看见病人的状态,着实吓了一跳。
这臭醺醺的,尤其是对脑袋的包扎,一看就知道条件很恶劣,但病人这都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意志力真的强。
“我开病房,让护工先带她去洗个澡。”严凡道,不然这样,他都不好会诊。
“好。”林枝没有异议,随即问:“你这里有没有单人病房,要安保最好的那种。”
自带着林妙雪出到市区,林枝一路提心吊胆,生怕会被林香凝的人发现踪迹。
不知道是她过于敏感,还是林香凝确实有通天本领。
林枝觉得她能遇见林妙雪,是上天巧妙的安排,她不能让林妙雪再次死去。
“放心,御臣交待了,一定会给VIP待遇。VIP病房住的都是大人物,安保性极强,你尽管放心。”严凡道。
后来,林枝跟着林妙雪到病房,她检查了四周,果然如严凡所说,安保性很好。
有钱人的身体健康牵涉着公司的利益,消息一定要压得密不透风,这里做到了。
如果不是特意偷窥,根本不知道病房内住的人是谁。而且病房内有悠闲娱乐室,有电视有健身器材,可以足不出乎。
林枝安心了。
老王有事,先走一步。
护工带林妙雪进浴室,前前后后捣鼓了两个小时。最后除了头发没洗之外,浑身都干干净净。
林妙雪穿着宽大的条纹病服,很是拘谨站着,但又按捺不住偷偷打量的心。
林枝看着熟悉的林妙雪,觉得恍如隔世,原以为死去的人,竟然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真叫人觉得像梦。
林枝客气道:“辛苦你了。”
护工离开,严凡进来。
当严凡视线触及到病人那张脸,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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