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叶家如今可以自护,云澈你自随她去,剩下的母亲来收拾。”云夫人言辞豪迈,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对峙的激昂。
云澈行礼道:“谢过母亲。”
南明浔不解,问道:“夫人为何允准云澈陪我冒险?”
“曾经我也希望有个人有这样的勇气,陪我一同进退,可我没有。”云夫人没有了刚才那样烈焰丹华,失意妇人的疲态尽显。
“多年前,要不是你在庭上一语道破,我还在偏执中苦苦挣扎。如今算是还你人情,我真的希望云澈能过得顺心如意。”云夫人看向远处的墓碑,那座花海边上被落花铺满的墓碑,上边写着周锦官的名字。
“你的老师也并非是个骨气全无的人,只是他当年为自己的痴情让家族受尽拖累,也没有保住心爱之人,再没有勇气做这样的事。当年,他对你满口称赞,说你是他见过光芒最甚的学生之一,知道你的死讯还失意好久。”南明浔并不知道云时清极力反对自己住在云家,显然这话不是说给南明浔的听的。
南明浔看向云澈,他的脸上神色复杂,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夫人拉着南明浔避开的云澈,握着南明浔的手:“那年我与阿泱持剑带着云澈离开云家,想想都痛快。我是不能有这样的良人在侧了,你有了就要珍惜。”
云夫人似乎还是少女心性,敢为了一个爱的人持剑砸碎天地黑暗,为一个自认为对的道,砍断一切挡路之人的头颅。
“恣意从容、有万般宠爱的日子我是不能有了,但是我希望你有。”云夫人似乎对南明浔寄予厚望,那样的眼神似乎是在看自己,追忆韶华。
“夫人,你可后悔过?”南明浔不禁问出来。
云夫人笑笑,“最恨的就是自己没有后悔,我知道他固执的只爱一个人,却以为自己在会不一样。”
南明浔垂下头,偷偷的去看云澈。
“他很爱你,这一点无可质疑。无论你想做什么,有良人相伴,总是好的。”云夫人拍拍南明浔的手,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云夫人挥手叫来云澈:“你我母子一场,我对你也不算多好,但是我好歹将你养大。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云澈点头:“母亲请说。”
“若是你要娶南明姑娘,就给我来信,成亲总要有父母宾客,首饰嫁衣。我都备上,不能薄待心爱之人。明白么?”
“孩儿明白。”
“若是在外有难处,也要来信给我,母亲带人护着你。”
“好。”
“你一向少言,却固执。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就便是次次错过,再无开口的机会。”
云澈点头。
云夫人独自远去,手抚过花朵,莹亮的泪珠从她的脸上划过,掉在花下泥土里,很快蒸干了。
人间聚合离散都是造化弄人,不经意的平淡告别便是一生诀别。人间情思更是难言,爱而不得,得而不爱,抑郁难言,令人费解。
南明浔跳进云澈的怀里,云澈稳稳的抱住她,南明浔搂着云澈的脖子,被喉中涌起的酸涩熏红了眼,哽咽说道:“像你这样傻的人真是不多见。你早告诉我,也就不用受这锥心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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