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回到白家的时候,就见离夫人伏在丈夫的尸体上,也不嚎啕,只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离西野的脸,眼泪不断的掉下来,掉在离西野没有温度的脸上。
过了很久,离夫人起身擦干眼泪,盖上了白布,对弟子吩咐了几声,就开始四处交代张罗,各弟子井然有序的行动起来。
离夫人走到南明浔一行人跟前,众人纷纷行小辈之礼,齐声道:“离夫人。”南明浔几人则道:“离婶娘。”
离夫人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对南明浔、云澈道:“多谢两位仗义援手,弄脏了两位的衣服,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南明浔道:“离婶娘不必客气。”
离夫人咽了一口唾沫,努力睁了睁双眼,维持着落落大方的仪态,带着鼻音说道:“我先失陪了。”
一众少年复又行礼。
南明浔跑去离红药的房间里,季成枫坐在床边,看着离红药眼睛里都是疼惜。
见南明浔进来,季成枫问道:“离夫人呢?刚才她来,红药没有醒,我看现在红药有苏醒之意。”
南明浔看着离红药轻声道:“离夫人正在安排后边的事情,这会儿还顾不上吧。”
季成枫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南明浔细细的看着离红药的脸庞,心里盘算起这个天真少女的未来。
“红药日后过得必是不如往日,你打算如何?”南明浔忽然问起,打断了季成枫的思绪。
“我打算好了,娶她为妻,成为她的依傍。离家门派就此归顺也行,红药想当家主也行。”季成枫握着离红药的手,满眼都是离红药。
南明浔道:“行,打算好了就行。我改日再看她。”
季成枫点头应允。
南明浔退出屋门,站在门口,看着远处回廊尽头掩映着人影,南明牧风和白楚站在离西野左右两边,南明牧风去握离西野的手,好像还在等着离西野起来,与他共饮一壶酒。许久,南明牧风似是确定离西野不会坐起来了,就放下了他的手。
“离兄,泉下再会。”白楚与南明牧风一起盖上了白布。
他们早就过了哭泣的年纪了,他们是男人,是铮铮铁骨的汉子,流光的沙砾早就打磨出来他们的血性,况且他们早就有了准备,他们中间的人会一个个消失死去,悉数在黄泉下相会。曾经他们还在开玩笑的猜谁是活在最后见证他们开创时代结束的可怜虫,没成想这一晃,身边竟然这样寥落了。
南明牧风对白楚道:“早知道就对他好一点,让他在泉下给我留个好位置。”
白楚道:“恶人多磨,你且活着呢!”
南明牧风道:“就该你一个人活在最后,缅怀着众人,晚景悲凉。”
说完,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南明牧风招招手让离家弟子把离西野抬走了。
那时南明牧风也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这位老友就真的这样寂寥的凭空怀念了一年又一年,让往事在心里发酵翻涌。从此看雪厌雪,看雨烦雨,人间美好的风物都有了他们的影子,让他的余生都抱着那些记忆残片苟延残喘。
云澈走过来,问道:“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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