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早,离红药带着三个侍女,五位同门,大堆行李乘船前往寒浦。离红药正当最好年纪,上等样貌,容姿秀丽,修为中等,举手投足之间又有男子的飒爽,略施薄黛便让人见之难忘,离红药站在船头举目远眺,两船交错之时,每每有人倾目,一睹芳容。
离红药北上,越往北走,越觉得高山愈高,地势也更加险峻。九州之中,寒州最北,寒浦更是北地最北之处,虽与岑州的朝川同处北方,但岑州多平原,寒州多险山,离红药自是觉得新奇。
傍晚时分,离红药到达了寒浦,南明璟、南明浔正带着南明家人在港口等着离红药,少女们甫一相见便抱作一团,南明璟行了礼道:“离姑娘远来辛苦了。”
离红药亦是客气道:“南明公子客气了,这一路沿线好风光,寒浦真是宝地啊。”
南明璟道:“承蒙姑娘夸奖,我们回府安置吧。”
南明浔挽住离红药的胳膊,两人见了面便有许多话说,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近日趣事到两地景色。
离红药拜见了南明牧风和孟静熏之后,便与南明浔同屋而睡。
夜间,明月西斜,澄澈的月光照在两个少女身上,两人直直的躺在床上,南明浔问道:“最近可与季成枫见面了?”
离红药道:“多日未见了。也不知他的剑术如何了。”
南明浔转过身来侧躺着面对离红药,嘻嘻笑道:“若我们两人再次比剑,你希望谁赢?”
离红药神色认真:“不知道。或许他不会与你再比剑了。”
“为何?”
“他不想赢了你,你伤心。也不想他输了丢面子。”
南明浔觉得离红药的言辞间有些不对,急忙换了话题,问起坊间琐事。
离红药笑起来,笑的温柔大方,让南明浔觉得是自己气量狭小,将人想的狭隘了。
“不必转移话题的,我知道他喜欢你。”
南明浔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好。
离红药继续道:“可我也知道你无心于他,他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强求。”
南明浔坏笑道:“你怎知我不喜欢他?或许我会与你抢他。”
离红药笑的更开心了:“你不会。你们就像是不同路上的两种人,你是他冷雨里偶然碰到的火光,因为一瞬间的热烈而铭记于心。可是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人生过客,过了便过了。你看上的男子当是胸怀广大之人,成枫哥哥不是那样的人,甚至说远不及此。”
南明浔道:“你既知他并不完美,为何深恋至此呢?”
“那年云狄微雨,柳树下第一次相见,他便落进我的眼睛里,自此便再移不开了。我知道他不是完人,但我心里他仍是那个把伞给了我,还陪我漫步雨中的少年,这么多年从未改变。他有个严苛的父亲,所以事事要挣上流,自是性情有些不羁。”
南明浔咯吱离红药,点点她的鼻头道:“小小的人懂得还不少。”
离红药笑着躲开:“你呢?心里只有修为?”
南明浔挑眉笑道:“那是,当群英榜榜首才是要紧事。”
离红药重新盖好被子。
夜里寂静,悄悄的月夜里,只听见房里传来的戚戚的笑声,巡夜的周如玉路过院外,朗声道:“子时过,夜寝不高语。”
细细簌簌的声音渐渐消失。夜里的蝉鸣嘶吼,月光拥抱群山,大荒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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