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常下雪的青临下了这一场几十年未见得大雪后,就再也没下过雪,天气也转了晴。雪融化了的青临,露出了水乡的面目,远方的水面上,浩浩荡荡十几条船自西边而来,领头的船上,一青衫女子面若桃花,柳眉弯弯,眼若银杏,瞳中含水,笑着对身旁藕色衣裙面色冷冽,手拿宝剑的女子道:“姜姐姐,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可紧张?”
姜无忧脸微微发红,说道:“不紧张。”
白芷道:“姜姐姐的嫁妆可置办好了?”
姜无忧道:“差不多了,时日还长,不着急。”
白芷笑道:“可周公子着急。”
姜无忧绯红了脸,低头不语。
已过早课,南明璟、周如玉、南明浔早于等候在山门前。
山路上始现白芷、姜无忧的身影,素来以稳健著称的南明双树便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南明浔扭头对云澈说:“我在是不是有点多余?”
云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答话。南明浔也不尴尬,拨弄着自己的玉佩穗子,忽然南明浔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云澈,笑了一下。
“阿浔!”人还未到眼前,白芷就已经向南明浔招手了。
南明浔跳着招手。
一众人到了眼前,南明浔规规矩矩的行礼叫道:“白叔叔、玄明哥哥、白姐姐、姜姐姐。”
白家家主白楚道:“阿浔不必多礼。”
又道:“近日过的可好?听你哥哥说,你近日不太听话啊。”
南明浔笑道:“别听哥哥瞎说,我乖着呢,白叔叔近来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讲给我听?”
白楚笑道:“你这样子让我恍惚以为见到了年轻时的你爹。”
“人都说爹爹是光明磊直最是公正,爹爹虽没有板着一张脸但却甚少笑,爹爹年轻时也如我这般任性胡闹?”南明浔一说起话来便不停。
听了这话,白楚哈哈大笑,说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任性胡闹?”
南明浔脸红的撒娇道:“白叔叔……”
就这样一群人走进寺院里。那时候,天色明朗,这一代的少年们正在茁壮成长,肆意的明媚阳光。
各人安顿好了之后,南明璟,周如玉便各自去寻心爱的女孩诉相思去了。
南明浔径直走到侧院里,敲云澈房门,云澈正打坐冥思,忽听得南明浔在门外叫门,便没有动,没一会儿,敲门声消失了。片刻之后,小和尚的声音响起:“师兄。”
云澈打开门,看见南明浔和小师弟站在门口,南明浔让小和尚离开了。云澈脸上增了一丝冷意,开口问道:“何事?”
南明浔拿出一串佛珠,递到云澈眼前:“呐,这是你的佛珠,我重新穿好了,我向你道歉,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可原谅我?”
云澈拿上佛珠,看见其间掺杂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疑惑的看了南明浔一眼,南明浔开口道:“少了一颗珠子,我实在是找不到了,想来寻常的珠子也不可乱配,就把我玉佩上缀的珠子穿上了,这是我用寒山石打磨的,夏日用起来还清凉些。”
云澈道一声多谢,未关门,就转身回屋子里了。
南明浔扭头走开了,云澈回身看门口时,早已看不见人了。
“听闻你跟云家来修行的长子云澈打了一架。”白玄明从一片树荫中走出来,笑着摇着纸扇,腰间的佩剑与玉佩相撞有叮当环佩之响。
南明浔行礼笑道:“算不上,算不上。”
“云家长子素有美名,为人谦和有礼,与佛结缘修佛法,这修为也是同龄人中上乘的,你可打过了?”
南明浔眼睛滴溜溜的转,说道:“算是平手吧。”
白玄明笑道:“果真?”
南明浔忽而拔出双剑中的长剑,笑道:“玄明哥哥的剑法可有长进?”便直冲白玄明而去,白玄明躲过第一剑,收了扇子,向寺外而去,站定抽出一把光芒甚美的宝剑“冬影”,便格挡而下,白玄明以重力砍下南明浔横陈的剑,南明浔一介女流论力气自是不如自小练习的男子,南明浔后退几步,又是一笑,毫不在意刚才的失利。白玄明占据上风,改守为攻,带着剑气直刺而来,南明浔斜斜挥手一挡,身形一晃,围着白玄明打斗,南明浔自知力气不足,所以身法上乘,用以补缺。南明浔的“南明六十四式”又快又密,剑尖舞成了花,令白玄明招架不住,况南明浔有双剑,短剑补隙,长剑远攻。如一张剑网,让白玄明逃无可逃,刚躲过长剑攻击,短剑飞来,白玄明剑横胸前,抵御短剑,不防南明浔在侧边已拿长剑抵住了他的咽喉,南明浔笑得狡黠:“玄明哥哥,我赢了。”
又娇俏道:“玄明哥哥的剑术大有长进,只是不如我,哈哈。”南明浔挥手短剑入鞘。
白玄明道:“是不如你,看来阿浔又有长进了,这参差双剑是新得的灵器?叫什么名字?”
南明浔收剑道:“参商,长的叫参,短的叫商。”
白玄明收剑开扇慢慢摇着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太悲了些吧。”
南明浔道:“我初得此剑的时候,学不会双剑同出,两剑不相见,所以便取名参商,而今不是厉害的对手,我还不祭出双剑呢!”
白玄明笑道:“那我还是要谢过南明大小姐高看我一眼了?!”
南明浔道:“嘿嘿嘿……”
白玄明又说道:“你得罪了云澈,日后还要去云氏修学,可怎么办?”
南明浔蹙眉道:“云氏绵延百年,家主必不是小气之人,不会因为此等小事为难我的。”南明浔狡黠的眨着眼睛,白玄明笑道:“你倒是明白。”摇着纸扇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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