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只是初晨稍晚,灼灼的热光已经让洞口有些热了。南明浔睁开眼,这是她时隔多年在寒浦的第一天,她向外张望,看到了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花草角落,起初是欣喜而后幽幽叹了一口气。
宗源见她醒了开口道:“现下我们怎么办?”
南明浔回过神来说道:“反正不能去回去送死。”
南明浔想了想又笑道:“在这儿也是送死。”
宗源不解:“为何?”
南明浔道:“一言难尽,总之,不要在九州大地上提南明浔这个名字,不然你会死的比在极北更惨。”
南明浔伸手,摘下了宗源腰间佩玉,看了看,又摘下了他的戒指。宗源疑惑的配合南明浔褪下戒指,南明浔又伸手去拿他刀上的配饰,宗源一把抓住刀,道:“不行。这宝石是父亲给我的,这穗子是大哥给的。”
南明浔道:“好吧好吧,那我把你刀鞘上的宝石撬了总可以吧。”
宗源急道:“不可,这是外祖父的刀。”
“好吧好吧,就这些也行。”南明浔把这些上品饰物装进怀中。
宗源问:“这是要干什么?”
南明浔道:“少爷,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呢?你如今是吃饭不花钱还是穿衣不花钱?”
宗源看了看自己满是血迹的衣服,不好意思的说:“也是,眼下拿去换钱才重要。”
南明浔问道:“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你就把东西给我?你还真是呆子,跟你那只小笨狗一样。”话毕,乾坤袋里的猪猪似乎听懂了,袋子抖动了几下,宗源抚了抚袋子说道:“我信你,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
南明浔道:“记住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宗源道:“你不是别人。”
南明浔没等他说完就走了,山洞回音那么大,偏这句话声音小,回荡在洞穴里是一串含混不清的絮叨。
南明浔边走边说:“我回来之前不要出去。”
宗源呆久了就站在洞口张望,远处水面上,升腾着热气,来往的渔人如织,烈日与水面相接,两岸芦苇高高的迎着风,就像父亲书房里挂的那副画一样,这样的地方才叫人间。宗源想起了不苟言笑的父亲,在他为数不多的幼时记忆里,提到故土风物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像是明灭的星,转瞬即逝。
要是他曾在这样的盛景里长大也会觉得冰原和蛮山单调又寂寞吧!
远处一个浅蓝纱裙、束袖劲装,乌黑的发髻间插着花形簪子,小小的,却甚是好看。拿着包袱疾步走来,走近一看方知是南明浔。
南明浔把包袱给他,说道:“这是九州的衣服,你换上,把辫子散开,我给你梳发髻。”
宗源别扭的扯着阔袖,觉得累赘,说道:“何不给我也换束袖衣服?这也太累赘了。”
南明浔道:“又不是来打架的,适应适应就好了。”
南明浔只挽了一个髻,束上发带,长长的发带配上阔袖衣裳,大有飘逸之风。
南明浔不禁叹道:宗源原也是个超凡脱尘的翩翩君子!
宗源佩上自己的刀,南明浔见状,把自己的刀扔给了宗源,宗源不解:“你的刀为什么给我?”
南明浔道:“太沉了,你带着好了。”
宗源也就默默允准,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完全忘了煜卿才是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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