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内校场上，欢呼声一阵阵响起，偶尔夹杂几句叫好声，怒骂声。
昨日召见，曹变蛟表示侍卫大队已经训练完了，他再没什么可教的了，所欠的只有火候而已。
朱由检也觉得将侍卫们放出去掌握新募士卒，时机挺合适。
询问过后，有些侍卫却宁愿留下——大字不识几个那种。
朱由检留下十个充任贴身护卫，小队长待遇。
其余侍卫放出到各营任军官。
在侍卫大队演练了步军、骑军的各种技能后，朱由检表示非常满意。
决定由这个大队接手侍卫工作之外，又叮嘱曹变蛟继续挑选士卒训练，计划是组建一个侍卫营。
“侍卫者，战阵之外个人武艺也很重要。
陛下何不让他们演练九连环。”
见皇帝兴致挺高，曹变蛟提议道。
朱由检自然不会反对，骑在马上，饶有兴致的看着。
“驾。”
侍卫大队大队长张宝春策马上场。
“我赌他不敢刺最短的。”
“爷爷赌他刀会脱手。”
...
却是老侍卫们与曹变蛟的亲卫纷纷开赌，朱由检只当没听见。
赌博在军中是大忌，不过几日后现在这些侍卫就会分配到各营，这几日就当放假了。
何况古今中外，貌似就没有能成功杜绝军中赌博的。
曹变蛟见皇帝不管，他自然不会多事。
等到诸人赌注落定，将银子都交给主持人，曹变蛟叹了口气摇摇头，很同情的对朱由检道：“这下他们惨了，这个月准备喝西北风吧。”
朱由检哭笑不得：“知道他们惨了，现在才说？”
“嘿嘿，敢质疑末将训练出来的人，不给他们点教训怎么行。”曹变蛟很促狭的笑着道：“再者陛下难得这么开心，末将怎么敢扰了陛下兴致。”
朱由检指了指他，半响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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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一声呼喝，胯下的棕色蒙古马四蹄纷飞，短短的几十米就将速度提起。
张宝春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将马刀斜斜的向右前伸出。
片刻后，刀尖已经刺入最短的圆环，刀身随即滑入其中。
他迅速将身子后仰，单手扯紧缰绳，胯下马随着他的动作猛然将头扬起，后半截马身下压，后蹄停止跑动向前蹬在地面，随即扬起满天的尘土。
不到十米的距离，马就已经完全停止。
“草！”
侍卫们目瞪口呆，半响才有人骂了一句。
曹变蛟一脸的同情：“唉，输了不少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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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王坤有奏疏到。”魏忠贤策马进入内校场，来到朱由检身边小声道。
曹变蛟很自觉的退到一旁。
朱由检点头，接过奏疏。
打开看看，是报喜。
清军事情很顺利，赵率教连拉带打，将宣府诸将吃的死死的，预计兵额会降到四万左右。
但是有个问题，中底层武将总是有些担心会被秋后算账。
因此，王坤建议朝廷下旨，明示不会再继续追究。
还有个问题，宣府边军分为卫军与营兵，营兵并不是都不堪用，万余合格士卒还是有的，但是欠饷需要解决，否则早晚还是会出问题。
有些犹豫。
因为宣府之事并没有完结，还有卫所与屯田需要清理，如果过早的赦免，以后再动会很麻烦。
还有部分家丁没有想出安置办法。
这些人拿惯了高军饷，如果按照普通士卒对待，他们肯定不满意，如果给高军饷，朱由检又不满意。
欠饷倒是好办，宣府诸文武吐出的银子足够。
还略有些不甘心，因为还有许多涉及贪墨的文武官员。
毕竟，小官大贪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而且，这些人留用的话也不放心。
很纠结。
“臣以为，这些低级军官，平素即使贪墨也很有限，赦免了也没什么。”魏忠贤见皇帝不说话，遂建议道。
“朕不是犹豫这个，而是如何处置家丁，还有卫所也没解决。”
“臣对军事一无所知。”魏忠贤考虑片刻后道：“臣只能说，宣府武将已经全部更换，这些家丁除了效忠陛下，还能效忠谁？”
对于卫所，魏忠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没提。
也有道理，朱由检点头，如果能用的话，这些家丁做个什长之类的还是很称职的。
对于卫所，朱由检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问题在于宣府不是内陆，内陆无战事，大可以将卫所一撤了之。
宣府却有数以百计的墩、堡、台，作用大体就是预警、延迟敌人进攻速度。
很显然，不可能用营兵去守卫，也没有那么多营兵。
只能用半耕半兵的卫军。
很麻烦，这些卫军领着军饷，却又不顶兵用，可暂时又缺不了他们。
实际上，九边数千里边境，岂有处处守卫的道理？
强大的报复能力，才是王道。
可惜，现在大明并没有这个报复能力。
左思右想，还是老招数——拖。
吩咐魏忠贤拟旨赦免之事，赦免范围限定在营兵。
至于家丁，令赵率教酌情使用，以后宣府没有家丁之说。
关于营兵。
令赵率教将营兵欠饷实数报上来，朝廷认这笔账，年内肯定会发下去。
营兵不论是招募自卫所或者别处，士卒全部算募兵，管理也将卫所完全甩开。
改以募兵，军饷会高些，大约每月1.3两上下，不过按照赵率教的计划，营兵只有万余军额，还是能够接受的。
取消主客兵待遇，营兵每月补助2钱伙食费。
主客兵，是卫所制下的产物，源于卫军行粮制度。
简单说，卫军平时是月粮一石的军饷，开拔到异地后就算客兵，会发一些伙食补贴。
后来就逐渐变味了，各种钻空子滥用、冒充客军。
关于卫所。
令王坤调查屯田、卫军详情，上至都指挥使，下至千户，划为重点敲打范围。
一是要他们吐出些银子，将拖欠的卫军军饷发下。
二是尽量查出足够安置卫军的田地，以待日后之用。
作为交换，朱由检不会再对他们动手。
当然，这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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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起朝堂表现，魏忠贤据实以告。
商学部分学员已经开始在吏部办理手续，不过吏部非常不合作。
各种刁难不说，拖延更是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比如，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完的事，非得分三次说，折腾的学员苦不堪言。
幸好，眼见得有跻身吏员的机会，倒也没人多说什么。
魏忠贤也没了办法，无论他说什么，王之臣都是唯唯诺诺，有火也发不出来。
朱由检哑然失笑，这算不算古代版非暴力不合作？
不意外。
这还是轻的，过几天会更热闹。
甚至，户部瘫痪个十天半月的，他也不会奇怪。
暂时不理会，他也需要观察一些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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