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也不恼,淡淡道:“早听闻君家嫡女君笙虽体弱多病却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颇有皇者风范。”
君笙轻笑,也不否认,缓缓道:“当年之事已过,如此反复,可没什么意思。”
“毕竟,你的父皇可不在这儿。”
容奕:“……”
容奕不语,“啪”的一声,落下一子,局势开始朝他那边倾斜,他淡漠道:“君小姐似乎很自信,认为自己掌握了全局?”
君笙姿态闲适,不紧不慢地随后落子:“不,我只是掌握了点先机罢了,比如……”她的语气带了点浅浅的玩味。
“太子非太子?”
容奕瞥了她一眼,落子的速度不变,语气平静道:“君小姐慎言,应该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君笙:“当然。”她轻敲了桌面,微微沉吟了片刻,落下一子,棋局幡然转变。
容奕:“边境不稳,西陵敌国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不知君小姐怎么看?”
君笙浅笑:“打到他们没有野心为止?”
容奕:“那就要有劳边境的战士们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了。”
君笙:“战死沙场还要另说,攘外必先安内还是有必要的。”
容奕抬眸:“君小姐是要合作吗?”
君笙轻笑,语气淡淡道:“合作什么?”
容奕看着君笙温和浅笑的眉眼,眼眸微微深邃,淡漠道:“助我成就皇位,我保你君家三代无忧,如何?”
君笙轻点眉心,落下最后一子,黑子落败。
她敛眸轻笑道:“可以。”
容奕看着满盘皆输地棋局,淡漠地开口道:“君小姐的棋艺不错。”
君笙转头,看着平静的湖面,淡淡道:“还可以。”
气氛一时静谧,而在这静谧的氛围中,
“哗”的一声,湖面破冰,
冰碎!
从水中窜出数道黑影,
一道黑影快如闪电,似光似影。
朝君笙袭去,君笙眼眸平静,手指轻动,君家暗卫出动。
屠杀!
君阎拔剑迎上这道黑影。
容奕喝茶的手一顿,淡淡地开口道:“君家的暗卫身手不错。”
君笙微笑:“平时训练的勤快些罢了。”
从君笙五岁开始就饱受各种打击和摧残的君家暗卫们:“……”
容奕不再开口,
突然,
变故陡生,
一手执长剑的黑衣刺客突破防线,跳窗而来,门口一名脸上带着慌张惊恐的年轻侍从也掏出了匕首,朝着坐在桌边的几人袭去。
他们的目标是,
君笙!
君阎正在和黑影缠斗,瞥过这看似凶险的一幕,敛眸。
容奕的手指微动,身后的青衣男子蓄势待发!
君笙的眼眸微微深邃,抽出一把匕首。
侧身,
三秒后,
“嘀嗒。”
血珠滑落青瓷板,前后两人倒地,死不瞑目。
容奕身后的青衣男子瞳孔一缩。
容奕眼眸幽深,淡淡道:“君姑娘好身手。”
君笙转身,身姿挺拔修长,银白色的披风滴血未沾,微风吹拂,深黑色的长发飞舞。
她一如既往地温和从容,平静淡然道:“还不错。”
血色渐渐染红湖面,如一朵朵糜烂绚丽的血色之花。
数秒后,所以刺客全部伏诛,无一活口。
君家暗卫无一人伤亡。
君阎挥手,所有暗卫再次影于暗处,消失无踪。
远处响起惊恐的尖叫声,
容奕淡淡道:“君小姐似乎得罪了什么人,看他们目标明确,似为你而来。”
君笙修长莹白的指尖转了转手中薄如蝉翼的匕首,收起,漫不经心地道:“就不能是殃及池鱼。”
容奕:“君小姐可不像池鱼。”
君笙:“是不是池鱼不重要,重要的是可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好。”
“你的父皇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容奕微顿,看着窗外重新恢复静谧地湖面,不语。
君笙拿起搁置在桌边的小暖炉,拢了拢披风,朝容奕身边的青衣男子略一颔首,走了。
容奕并未挽留,停顿了片刻才嗓音淡漠地对身后的青衣男子开口道:“子墨觉得如何,依旧坚持我娶了君家嫡女为妻再与之合作的观点吗?”
名为子墨的青衣男子还有些发愣,闻言,微微苦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喃喃道:“这样的女子……无法掌控。”
“若为敌,后患无穷啊。”
……
君笙二人从雪晏楼出来,君阎挥了挥手,一位灰衣中年大叔从人群里走出,君阎示意他驾车,和君笙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君阎看着对面手执书卷,眉眼认真的君笙,清了清嗓子,略微试探地开口道:“小茶呢?”
君笙也不抬头,淡淡道:“在民间发现一个皇子,掌有帝王暗卫的部分权利,我让小茶去散布些消息,诱他的人前来刺杀我,他好嫁祸于太子,给太子提个醒。”
君阎:“……”行吧,就知道是你。
君阎接着开口道:“我们要与太子合作?扳倒这一任帝王?”
君笙轻笑,翻了一页书,语气玩味道:“不,太子可不会真的和我合作。”
君阎:“……”
论计谋,可没人玩的过你,你开心就好。
马车驶进君家,君笙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了正站在廊沿下的君宣。
君宣身着一袭深色官服,俊郎的五官微微严肃。
君笙走过去,眉眼平静道:“父亲刚从宫中回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君阎在后面翻白眼,
君宣看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帝王收到密报,说边境不稳,天下将大乱。帝王忧心忡忡,派我先去镇守边关,你母亲也去。”
君笙点头,温和开口道:“我也去。”
君宣:“不行!”
君阎:“不行!”
君笙轻笑道:“我身体并无大碍。”
君阎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开口道:“虽看着身体无碍,与常人无异。”
“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畏寒,常年脸色苍白无血色,吐血失眠。要不是有药材精细温养着,又加上你内力深厚,按照你这么个折腾法,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你以为早年御医那句有短寿之相是说着玩的?”
“气虚体弱,你这具身体自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可无药可救,只能调养,你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
君笙点头,缓缓道:“你觉得君家安全?”
君阎:“什么意思?”
君宣瞳孔一缩,喃喃自语道:“你是说,宫中真的会在我们对阵杀敌之时动手?”
君笙敛眸道:“对。”
君宣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涌现了丝丝戾气:“对阵杀敌,保家卫国,要以大局为先,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