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又和他认识的呢?”余凡又问了一句。
被问起往事,张兴也是一脸唏嘘:“这事儿吧,说来还同样是真的巧了。当初我也是帮了他,然后这才和他相熟起来的。”
“哦,说说?”余凡更加好奇起来。
“这事儿还得从当年被切了手指开始说起啊。”
说到这张兴回忆起来,半晌后又才开口道:“话说当年啊,他因为赌博输了,让人给切了手指后,这才发现当初他是被人做了局。所以他就发誓不碰那东西。”
“结果,等他幡然悔悟后这才就开始慢慢的做生意,一步一步从小批发商开始做起,慢慢的又逐步成为承包商,扩大成木料厂来,这一晃就是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他才将木料厂做到了这么大。”
“不过人要是有钱人啊,总是会有很多牛鬼蛇神找上门来,他张和平同样不例外。所以前两年等他发财后,找上门来的人自然不少。而寻常的人他顺手也就打发了,可有的人却不是那么好料理的,就比如高威。”
“前两年吧,就在我刚来黄土镇派出所没多久,就接到这边的报警电话,说有人在这边闹事儿,所以我赶紧跟着队长来这边处理。结果就遇到高威又找到了他,说是要让他还债,还他快20年前的那八千块债,而且是利滚利居然要四五十万。”
“可已经丢了两根手指的张和平怎么可能还来还那个钱,所以当初两伙人闹得比较凶,还发生了械斗。他脸上那个疤就是那次留下来的。等我们来以后我们直接将高威抓了起来,所以这才和他认识了的。”
“而且当初要是我们再来晚来一点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他一直觉得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把我当成忘年交。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承认过,毕竟出警止暴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哪还能和救命恩人扯上关系呢?你说是不?”
听到张兴的介绍,余凡又是一阵无语。
这他娘的,感觉实在听小说似得,这高威也太能折腾了吧,居然以一己之力将黄土镇大部分人都霍霍过啊。
想到这,他又是同情起张和平来。
就在两人聊的欢实的时候,王刚和张和平两人却是终于谈崩了。
只听张和平大声道:“兄弟,你家困难归困难,可你也不能将你的问题直接转嫁到我身上来啊,我也没有义务帮你解决家里的问题啊,你说对不?”
“可是,按照劳动合同法你不就应该赔偿我七八万么,我现在找你要七万而已,过分吗?我只是想拿回我应得的而已,”王刚据理力争道。
“可话虽然这么说,你既然选择和我谈判,那你还不让步,那你是和我谈哪门子谈,你不该直接去起诉我得了。到时候文件判下来我该给多少就给多少,只是这么一来,耽搁了你的时间,拖你个一年半载的,这可不是我的原因啊,”张和平像是抓住了王刚的软肋,然后使劲儿用话挤兑着他。
听到他的话,王刚脸上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起来,谁也没有在继续多说一句。
还是余凡突然就听到他们停了下来,索性又是好奇起来,问道:“咋就不谈了呢?你们继续啊,咱都是熟人,直接谈呗,协商处理呗,没必要闹到法庭上去的。”
说着余凡给王刚暗示了一下,给他眨了眨眼,暗示他继续。
可王刚却是拉不下脸,没好继续开口。
看到这,张兴又当起了和事佬,对着张和平劝解道:“实在不行,你吃点亏?”
这就让张和平难为起来:“不是我不让步啊,我已经答应了按照法律来,可他还是要死磕着一分钱不少,这,这让我很难做啊。毕竟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对不?”
说话间还用左右三根手指头夹着烟,朝着几人一人发了一只。
他的这一举动看的余凡眼皮直跳,狗币张和平啊,用得着这么明显么,还将那三根手指头伸到了自己面前来。
“我,我其实不是非要这笔钱的,只是,只是家里的娃动手术还缺一大笔钱,所以我,所以我这才是希望能够多要点就多要点,”说到这,王刚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有点要哭了的样子。
“你家的娃咋了?”听到这话后,余凡突然问了一句。
“他家的娃先天性心脏病,治疗需要几十万,所以这才到处打工挣钱咧,”张和平补了一句。
啊?
余凡和张兴同时一惊。先天性心脏病,这么不幸的事儿都让他遇到了?
想到这余凡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老同学:“是么?”
王刚这才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难怪啊。
难怪当初医院中,为了省下那三千医疗费,这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舍得截肢,不要那第五指。为的只是多攒点钱,让自己孩子的医疗费更进一步吧。
想到这余凡动容了。
没由来的,余凡又是一阵心疼,同样为人父母,他这种心情他完全能够理解。
就像余凡自己一样,为了余麦麦,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
想到这,余凡没好气的瞪了张和平一眼道:“你就不能大方点,当积点德?”
“我?”
原本还和和气气的气氛,因为余凡这句话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是啊,你这么大一个厂子的老板你还差这三瓜俩枣?何必和下力人一般见识呢?你就大度点,直接给了呗,”张兴也是帮腔道。
“哎……其实,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给,只是前段时间听说高威回来了,我这怕他再过来闹事儿。所以,所以最近招了很多人过来帮忙,也算是防着他一手,所以……所以我最近也是手头紧得很啊,”张和平诉苦道。
哈~~~~
还有这茬。
听到他的理由后,余凡和张兴当时就乐了,合着这货怕高威啊。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简单了啊。
“你说还我说?”余凡好奇的看着张兴。
可紧接着就看他又是自我放弃道:“算了,还是你说吧,你说的话又威信点。”
“好吧。”
张兴这才又清了清嗓子道:“如果你因为怕高威而雇佣了一批人的话,那你现在大可以不必了。”
“为啥?”
“因为你眼前的人已经帮你把高威抓紧牢房,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没有个二十年以上,他是没机会出来了。”
“啊?你们说,你们说,他又被抓了?而且还是要坐20年以上的牢?”
“是的,”张兴点了点头道。
看着眼前的张兴点头,张和平总算一颗大石头落地了。
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的他,倒是不真怕了他高威,只是随着他的钱财越来越多,顾忌也就越来越多了。已经是大老板的他哪能还和那光脚的痞子比呢?明显不可能的啊。
所以最近这两年他一直是像防着贼似得防着高威,哪知道现在张兴说已经帮他把高威抓了,而且还是将面临20年以上的牢狱之灾,这就让他有点喜出望外了。
想到这他赶紧握住张兴的手,再次感谢起来。
“你可不应该感谢我,不是我把他抓了的,你应该谢谢你眼前的人,是他抓到的。”
“啊?”张和平一脸懵逼。
“喏,就是他,我表哥。”
听到这,张和平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