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不是说这里面只封印了魂魄吗?封印解了,魂魄走了,空了……不正常吗?”
几位大仙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潇潇身上,血剑无奈的笑道,“刚才我说棺内空的时候你不发言,现在棺下面来个坑你倒是说话了,怎么着?吓傻了?反应迟钝?”
“……我。”潇潇总不能承认自己真的是被吓得反应迟钝,从地上爬了起来,撞着胆子靠近那青铜棺椁。
“慢着。”凤凰叫停了潇潇,“你要是害怕,就别再靠近。”
“……”这不轻不重的一声的确将潇潇的身子定在了原地,她眉眼间看起来极其纠结又稍带着些恐惧,“……不是空的吗?”
凤凰瞟了她一眼,“她说的空意思是没有魂魄封于此了,不代表没有除了魂魄以外的东西。”
潇潇说话声调都被吓变了,“还有……什么东西?”
血剑笑了,“这么好奇,自己过来看。”
“你!”给潇潇这一阵吓,一会脸白一会红一会黑的,煞是好看。
血剑顿时笑得更开心了,“只是放了一个人头而已,你又不是没杀过人。”
小金虎呜的一声从族长手上醒了过来,一抬眼就看见被族长像拎小狗一样提在手上,不满意的挣扎两下跑回了潇潇脚下。
潇潇脚丫子被什么扒住,又是好一顿哆嗦,看见是小金虎才松了口气,一把又抱了起来揉在怀里。
许是怀中虎给了些温暖,潇潇稍微恢复了一点,踏步上了台阶。
血剑幽幽道,“你知道为什么要设置九层台阶,而不是十层吗?”
潇潇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想说就说!”
“贪嗔痴喜怒哀怨。”
潇潇又道,“那不是才七个?”
“老、病。”
潇潇顿了一瞬间,“生死呢?”
“没有。”这次回答她的是凤凰,“我们没有生死。”
“……”潇潇不想回答了,撞着胆子偷偷向棺内望去,从棺壁一点一点的往里面看,锈迹斑斑、歃血封印,再往上望去,稍微有了那么一滴已经干涸的血珠,不知道是因为在这棺内的问题还是别的,这血珠的颜色极为奇怪,暗红色中带着几分诡异,乍一看能倒影出好几个影子。
潇潇无奈叹了一声,抬头一望,……
倒退一步。
“这是人头?”
这哪里是什么人头,分明是个七窍生烟死去许久被又风干了的怪物,赤红色的眼珠看不见眼白,活脱脱从血里浸泡许久的惨样,被利器剜出放置顶端,鼻子耳朵都被割下放于两边,口中空空如也不知那舌的去向,头发稀稀拉拉的拖在暗红色的头皮上,即使这个人头再古怪,潇潇也认出来了,“……唐文。”
血剑虽然也认出来了但是不想多言,“那你说,是谁把她放在这了?”
潇潇看着这个赤红色的眼珠有些心悸,“杨泽。”
“说不定不是呢?还有可能说居乃邑他们?”
潇潇摇头,沉默了。
凤凰看了几眼潇潇,“你认识?”
“嗯,她是个天真可爱的姑娘。”
“乱世浮生,天真何用?”
凤凰也没有再去看她了,“我下去甬道看看。”
潇潇突然笑了,笑的很痛苦,很无奈,“乱世浮生,天真何用……”
血剑看着凤凰下了甬道,犹豫半天也想下去看看,但是看着潇潇一直重复着凤凰刚才那句话,又怕她一激动不知道干出点什么事来,还是守着吧。
“喂,凤凰,怎么样啊?”血剑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你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
“闭上你的嘴。”凤凰的声音在地下回荡,听起来似乎是个极为空旷且长的甬道了。
血剑急了,“怎么样?有什么东西没?”
“很冷。”
血剑愣了一秒,心道你是在耍我吗?“冷什么冷?你吐一把火不就热了吗?”
“也冷。”
“……”血剑忍了半天想下去,又看着潇潇一叹气,“你看完了快点上来,让我也下去看看。”下一秒血剑哇的一声,极速下落。
是潇潇,抓着血剑就从甬道下跳了进去,这个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寒意凌冽。“嗷~”一声,怀中的小金虎抖了两下,滴溜溜的大眼珠眨了眨。
眼前一红,又一亮,凤凰喷了点火给潇潇照亮,只是这火也是可怜,亮了两秒就灭了。血剑恼了,“你能不能大方一点?”
凤凰也似乎很是郁闷,“你来。”
血剑二话不说发光照亮,这血剑虽是亮度不高,但是照耀三丈左右还是绰绰有余。
上方传来族长的鬼叫,“喂!你们快些上来啊!老头子我一个人在上面呢!”
底下四位很一致的都没出声,“人呢!别把老夫忘了!!”
还是很一致的不搭理他。小金虎走在最后,凤凰走在最前,潇潇持着血剑居中。
潇潇懒得理上方那位老人家,拿着血剑往前走着,冰冷的甬道滴答滴答的从上方滴下清凉的水珠,潇潇只感觉颈间冰冷又黏腻,伸手糊了再一看竟是红色的血珠!
“……血?”随着潇潇的停下,前后也都顿了下来,凤凰仰头看了几眼,喷出口火稍作照明,顶上却是空空如也,不过水珠内却是有些掺血的意味。
“没事,许是顶上死的人多了,血渗下来,和这壁洞上的水混合了。”
潇潇也只能暂时信了这个解释,总好过真的上面有点什么东西朝她脖子里面撒血吧。再说了,要是真有点什么东西,这两位大仙总是比她要警觉的。
自顾自的安慰了几句,潇潇继续朝着不见底的深处走去。滴答的水声就没停下,随着越走越远,水声越显浓烈,再走了小半个时辰,竟然已经有了潺潺的水声。
“到河边了吗?”潇潇停了下来,依靠十年来对这蛇山的了解,应当是到了水溪了。
只是水声虽近在咫尺,这甬道却并未到底,“走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潇潇不由得想起来在紫霄瑶台瀑布内那一股强势的水流直接将这几人冲出山的场景。这甬道要是来了这么一股水流……
“想什么呢?”血剑震了几下。
“哦。没事。”潇潇无意间一回头,一个巨大的黝黑发亮眼睛正好与其相对。
“啊啊啊啊!”潇潇一屁股跌倒又手脚并用的后撤好几步。“鬼叫什么?”凤凰在前方硬是被潇潇嚎的一激灵,回头一看不见人,再一低头才看见了坐倒在地潇潇的憨样。
血剑也很无语,“你怕什么啊?你看看那是什么?”
潇潇定眼一看,这小金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大了,身躯正好占据了整个甬道。“你有病啊!”潇潇胸前起伏的厉害,被吓破了胆又被气得浑身哆嗦。
而那位变大了的却没什么反应,摇了摇虎尾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潇潇咽下了这口气,“先回去吧,不知道那位老人家怎么样了。”
血剑和凤凰似乎不想回去,大有继续朝前走的意思。
半晌,在潇潇的坚持下,几人还是暂时退了回去,可是让人惊奇的是……这个出口,被堵上了。
潇潇用血剑捅了几下上面的青铜棺,“……不会是族长干的吧?他不是一把年纪了吗?力气还这么大?真真宝刀未老啊……呵呵。”
而后几人尝试着将头顶的棺椁推开,可是这几位加上这只猛虎也是无济于事,就好像是被压上了几座山的重量一样,怎么推就没有反应。
凤凰道,“下封印了,这个棺我们在下面是推不开了。”
潇潇使劲捶了一下头顶上的青铜,数下震得咚咚作响。发泄完了之后才愤然的舒出口气,“那看来有人想让我们继续朝前走了。也不知道那老人家现在是怎么样了。”说来也奇怪,族长这么个人老奸巨猾,一天到晚也竟会找点麻烦事,有危险跑的还比谁都快。潇潇真的恨不得扒他一层皮吊起来抽一顿,如今莫名其妙的又会担心一下这位老人家。唉!
这几位大仙也不再停留了,速奔跑着穿梭在这条黑漆漆的甬道中。
血剑被潇潇握在手中晃得头晕眼花,“太慢了,潇潇你坐上虎背上,让它跑!它比你快多了!”
“好!”潇潇也想是这么个事,摆着现成的为什么不用?说罢望了眼身后的大脑虎,后面那位一勾头,示意潇潇上去。潇潇也就不再矜持,一伸腿跨上虎背,双臂环住老虎脖子压低身子,“好了!”
金虎鼻孔里发出哼哼两声粗气,虎爪在地上磨了两下,听见潇潇说好了立即甩开了四条腿飞奔起来。
潇潇只感觉眼前的景色呼啸而过,耳边只能听见呼呼风声,眼神只见黑色残影,心道不亏是王,这速度,真是厉害!
不过再快也是不如凤凰的,毕竟凤凰在天上飞,身子大,翅膀一扑就是千里,若不是在这狭隘的甬道中无法施展,恐怕早就自己站出来带人飞行了。
凤凰似乎注意到了潇潇的目光,悠悠道,“天上我快,陆地还是它强。”颇有一番,天空我称王,陆地它为主的意思。不过想来也是,天空没有什么阻拦,最多也是飞过几只小小鸟,而陆地树木丛林数不胜数,高山流水络绎不绝,就凤凰这么个庞大的身子,必定是施展不开。
如此行了许久,潇潇只感觉似乎已经迷迷瞪瞪的睡了一觉,再睁眼时还在极速前进。
“到哪里了?”潇潇蹭了蹭毛茸茸的虎背,似乎还没睡醒想再来个回笼觉。
“没路了。”一个急刹车,潇潇呜的一声直接被这一下急刹甩到前方墙上拍进寸余。“我艹!停的时候不能说一声吗!”
金虎舔了舔身上的毛,无辜的眨巴几下眼睛。
潇潇一哆嗦的从墙上蹦下来,一看胸前衣衫都被冻上了一层霜冻,“我的天,这里头冰天雪地吗?放死人的冰窖吗!”
凤凰看了看潇潇的衣服,眉宇间多了一分舒展,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喀喀”两声,潇潇身前的墙壁竟然裂开了口子,一个巨大的赤色蛇头冲破了冰墙咬了过来。
“啪!”一声,甚至连凤凰血剑都没来得及出手,金亮的虎爪猛的一扑,竟然将这突然袭击的脑袋拍进了地下数尺,整个蛇头都拍了进去,地上只能看见个金灿灿的爪子。
几人迅速后退数步,偷袭未果赤蛇似乎是怒了,“嘶”的一声挥舞蛇尾狠狠抽了过来。这金虎也是凶的很,后腿暴力一踩又将甩来的蛇尾也踩的陷进了地里。如此一前一后都被稳稳压制,这突袭过来的怪东西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由于实力差距,金虎甚至都不去打它七寸,手足并用直接将这长有十余米的赤蛇编成了一个圆形死结,然后一滚一踢,那蛇像个皮球似的不知道滚哪去了。
这一下可把潇潇看呆了,这几天只会撒娇睡觉的乖巧小脑斧……战力值居然这么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想起来自己撸这个小可爱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把它的毛都给撸秃了才好……罪过罪过!
凤凰慢悠悠的飞了进去,里面是一间百余平房的密室,壁上冰封几层,脚下亦是寒冰成路,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冰窟窿,“这是什么地方?”
血剑哼了一声,“这温度,这寒意,这习惯,除了他还能有谁?”
凤凰哦了一声,没有太大的惊讶,潇潇却不知所以,“所以,这是什么地方?”
血剑扑哧一声笑了,“亏你是个人才,自己家有几亩地都认不全吧?你祖宗的地盘被挖了你也不知道!”
“什么?!”潇潇一激灵,刚才被那蛇吓得不轻,这冷静了一会才听见了瀑布狂涌拍打礁石的震喝声。“这……紫霄瑶台?!”
潇潇这表情真是如变脸一般精彩,脸色一阵变换,表情也是一阵变换,又过了好一会又瞪大眼珠问了一句,“这真的是紫霄瑶台?!”
血剑如果有眉眼,现在肯定要狠狠翻一个白眼,“废话!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家底下还有这么条道吧!”
潇潇脱口而出,“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血剑也不甘落后,“我刚才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你是没脑子吗?看不出来吗?感觉不出来吗?”
“……”潇潇被冻的又哆嗦了一下,“你这么警觉,怎么刚才那蛇出来的时候吓得屁都没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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