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洛一直安静的听她说完,心中泛起淡淡的疼,虽未蒙面,可她早在悔室内,就对这个姨婆满是同情。或许在别人看来,不过是情事而已,似是太过矫情,可未经他人事,凭何评断他人?她虽未经历过姨婆的事情,可她也有不能提及的脆弱,无尘,就是她最致命的软肋。若是有朝一日,无尘真的伤了她,她都无法确定,她是否会比姨婆更加疯狂。她轻叹道:“外婆,你放心吧,不管她是否无辜,她都是我的家人,我定会护她的。”
听戚云洛这么说,花栖恬满心宽慰,她难得的温柔了起来,拉过戚云洛的手道:“洛洛,这些年你太辛苦了,若是累了,就撒手把那些个破事扔给你爹,他个大男人,护不住自己妻女,还算什么男人?!你终归是个女儿家,如今也这般大的年纪了,是时候该议亲了。”
听花栖恬数落戚远卓,戚云洛还有些想笑,然而,接下来的话,让她面色垮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抽回手道:“我是戚家的少家主,未来的戚家可就是我当家了,我哪儿能议亲啊。”
花栖恬蹙眉望着戚云洛,见她目光闪躲,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沉声问道:“你……不会已经心有所属了吧?”
心有所属?戚云洛脑中瞬时闪出无尘的身影,霎时,她慌乱的摇头,想要把脑中的画面甩掉,可不知为何,她越是摇头,无尘的身影越是清晰。她慌乱的道:“没有,我每天那么忙,哪有什么心有所属。”
戚云洛的表现如此不正常,不要说花栖恬这个经事颇丰的老人家,就是个十岁孩童都能看出她在说谎。花栖恬眸光微沉,她刚想开口逼问清楚,忽而想到当年的花栖雨,已到口中的话,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片刻后,她轻叹道:“无论有没有,你记着,出了什么事,都还有外婆帮你,千万别自己扛着。”
戚云洛抬眸看向花栖恬,无声的点了点头。花栖恬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便起身走向房门。踏出房门的花栖恬,蓦然回首无声叹息,刚刚戚云洛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花栖雨,当年她们逼迫花栖雨,却不想,把她逼到今日这个地步。虽不知是谁让戚云洛这般有口难言,可她绝不允许花栖雨的事,再在自己外孙女身上重演。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复而,阔步离去。
客房里的戚云洛,直至听不到花栖恬的脚步声后,才无力的趴在床上。她也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忧,可是每每事关无尘,她就是冷静不下来。她从不知道,一段感情,可以让人深陷至此。若是早知道这样的结局,她宁可当初没有去过雪域,没有遇到过无尘。年少之时不懂情,总是以为,即便分开也不是离开谁就活不下去,可当真的遇到那个视之为命的人,即便多么洒脱的人,也定会伤情至深。
她紧闭双眸,脑中无尘的身影挥之不去,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想着花栖恬的话,她突然觉得或许她是该找个人成亲了,也许这样,她便能渐渐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便能放下过往。
另一边,众人听完花栖恬的话,都纷纷给家中去了信,虽说他们都有几分傲骨,却不会鲁莽行事。花栖雨这样的人物,必定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是以,向家中求援,成了他们默契的选择。
而自那日后,花栖恬就再也没出现过,他们也停下了所有的探查,安心在将军府等待族中长辈的来到。
时光荏苒,在秦雪染等人暗自焦急时,长辈们终于到了。众人皆是心中一松,唯有戚云洛面色复杂。
将军府的正厅内,众人齐聚一堂,正位上身姿笔挺的坐着两人,一是蓝衫的卓茂腾,一是白衣的无尘。自看到无尘起,戚云洛整个人便不好了。她压抑着想要逃走的冲动,尽量把头低到胸前,眸光低垂,如同狍子一般,以为只要自己看不到他,他就看不到自己。
正厅内,秦雪染正面色平和的叙述着这些日子他们探查的结果,然后把花栖恬的话,转述了一遍,便退到了一边。卓茂腾蹙眉深思,无尘亦是默不作声,他们二人不说话,其他人也不好先开口,一时间正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须臾之后,卓茂腾对无尘说道:“域主,这事你怎么看?”
无尘淡然的道:“我并不清楚花栖雨这个人,不好说。”
卓茂腾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于很多辛秘之事,无尘都比他们了解,可对于江湖上的小事,无尘可说是一张白纸。他轻叹着道:“说起这个花栖雨,当年也是一个人才。可惜,她品行不正,行事嚣张跋扈,为了一己之私,毒死了一个村子的百姓。后来,百花谷把她囚禁起来,可她却死性不改,居然逃出百花谷,再次对人下毒,百花谷的人出手,欲清理门户。奈何,她的手段太过毒辣,大家只能小心应对,最后也没能把她擒住,只是把她逼进了无生林。不想,她居然还活着。”说着,卓茂腾的目光瞟向了下边的肖婆婆。
察觉到他的目光,本来就面色不佳的肖婆婆,立时又阴沉了几分,她冷哼着道:“你是在怀疑我百花谷有心包庇她么?当年,花栖雨被逼进无生林的事,可不是我百花谷一家看到。至于她为何还活着,这就要找到她之后,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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