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澜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跳,以前觉得这太子妃人小,面上看着也是个好欺负的,刚嫁进来的几天也没着急看账本,也没着急找各处管事的,还以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面人儿。
渐渐的大家也起了轻慢之心,总觉得这个太子妃是个好糊弄的,自然也没将她放在心上。
蓝澜自然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虽然自己不管家,不理事,但是母亲如何管家自己也是看在眼中的,更何况如果真的没本事,食为天也不会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为京中人人称颂的酒楼。
此时的花厅内众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这个新主母一个不开心处罚了自己。
要知道他们都是府中下人,卖身契可都在府中,就算新主母将她们发卖或者打死也没有人会多说一句什么。
看到众人瑟瑟发抖的样子,蓝澜面上平静,只是用眼睛一一掠过下面站着的每一个人。
“在我太子府做事的,以前我不知道你们如何,但是现在既然我当家,我就有我的规矩,只要你们不欺瞒,不背主,不吃里扒外老老实实做你们的公,那我太子府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甚至还没有过夜,他们还无法忘记刚刚那惨绝人寰的叫声,现在哪里还敢违背,都连忙跪地磕头承诺。
看着家中的下人都已经料理好了,蓝澜才将自己的视线转到沐锦眠身上,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姑娘还是有些姿色,怪不得动了不该动的的心思。
“沐锦眠,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倒是个有胆色的,来我太子府的宴席居然还有胆子买通府中下人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情,怎么你们的脑子都这么简单吗?都想着下药,不会点别的手段吗?”
蓝澜波澜不惊的看着对方,这种事情若是真的闹出来,那太子府的名声就没有了。
别说太子会被连累让朝中官员指指点点,就连自己这个太子妃也会被人说管家不严,若是闹大了就不是申斥这么简单的了。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是带你回家,让你爹娘给我和太子个交代,二是你随我进宫,看看父皇母后怎么处置。”
毕竟是朝中官员的女儿,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自己若是私下处置,弄不好传出些风言风语到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此时沐锦眠早已没了当初下药时的勇气,只能跪在下面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两个选项都不行,她不能回家,只要回家了父亲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被打死的。
父亲那个人是最在乎脸面的,如今的事情要是成了,父亲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太子府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这样的高枝儿也不是谁都能攀上的,父亲看在好处的面子上自然会好好对待自己。
而且沐锦眠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一定能将太子的心笼络到自己身上的,到时候别说是淑人了,说不定侧妃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现在不行呀,现在什么都没有,自己还被抓到父亲面前,为了面子,为了名声,为了家中的姐妹,父亲也会打死自己的。
进宫就更不可能了,皇上和皇后谁不痛恨勾引自己儿子不务正业的女人,还是如此不要脸的,到时候自己就将父亲都连累了。
到时候自己就算是不死也只能是个死的结果了。
“回太子妃,臣女想,想入太子府,哪怕是最低的媵侍都是可以的,求太子妃成全。”
说着,沐锦眠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今天自己不能要回去,绝对不能回去,这事儿绝对不能有任何其他人知道。
“沐小姐好算计,我这太子府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本宫在京城这么多年,婚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没见过自己给自己找婆家呢!”
蓝澜脸上都是嘲讽,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自己虽然想给太子找媵侍,但是这样的自然是不能招到府上的。
“求太子妃娘娘成全!”
说着,沐锦眠又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在抬头看到对方额头上已经隐隐出血了,可见用了十成的力气。
“木小姐说笑了,这种事儿怎么是我成全的,我既不是你娘又不是你家长辈,怎么成全?”
说着,蓝澜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
“太子妃娘娘,臣女也是迫不得已,我爹想要将我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所以不得已臣女才出此下策,求您高抬贵手,就算是救救臣女吧。”
这种场面蓝澜虽然没见过,但是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自己的心早已冷了,丝毫不会在意对方的死活。
“沐小姐此言差矣,你的婚嫁自有你父母做主,本宫又有什么资格插手呢?若是别人插手本宫的家事,那本宫自然是要剁了那人的爪子的。”
蓝澜表面上淡淡的,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是软糯糯的,不紧不慢,若是没有之前仗杀奴仆的场面真没有什么威慑力,可是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谁还敢小看这位新太子妃。
端看她处置下人时手段干脆狠辣,先让所有人都围观,算是给大家一个警示,后又将处置缘由说了出来,堵住了大家的嘴。
在大宅门里当工的,最做不得的事情就是背主,串通外人,更别说是在太子府,这要是谁都能串通外人做点什么,那说不定哪天这太子就要归天了。
所以只要拿住这一条,就算是告到皇上面前,人家也只能说一句有勇有谋,治家手段了得。
蓝澜轻轻将手中茶杯放下,茶杯的底部与桌子发出的轻微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府中响起,像是一记闷锤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虽然看到众人脸上的神色,但是蓝澜并不放在心上,在这太子府自己的话还是有分量的。
“沐小姐,你说本宫说的有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