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昭仪的目光在张梦娢身上游移,半是狐疑半是审视,仿佛要看穿她,缓缓开口,“你究竟在耍什么手段?”
张梦娢轻轻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姐姐误会了,我是真的饿了,还请姐姐体谅妹妹昨夜侍寝辛苦。”
宜昭仪闻言,脸色更沉,猛然起身,她怒视着张梦娢,“你这是在讽刺我失宠,还是在向我炫耀你的得宠?”
张梦娢轻轻摇头,语气柔和道:“妹妹自然不敢。”
一旁的采薇见状,连忙上前几步,轻声道:“娘娘息怒,这儿毕竟是玉华宫。”
张梦娢适时望向一旁候着的宫女,问道:“早膳可曾备好?”
宫女恭敬回应,声音清脆:“回娘娘,早膳已备妥。”
张梦娢微微一笑,她站起身,对着宜昭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容中带着几分得意:“姐姐请。”
宜昭仪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着脸随张梦娢步入膳厅。两人相对而坐,桌上佳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但宜昭仪却毫无食欲。反观张梦娢,她举止优雅,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那份满足与享受,让宜昭仪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终于,张梦娢用餐完毕,接过宫女递上的帕子,轻轻擦拭嘴角,随即吩咐道:“撤下去吧。”
“是!”
待宫人们将膳食一一撤下去,膳厅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对峙的气息。宜昭仪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终究是按耐不住了,冷声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张梦娢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说道:“都退下吧!”
“是!”
待膳厅内再无旁人,宜昭仪怒道:“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心。”
“姐姐这般着急做什么?心急可是大忌讳。”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推到宜昭仪面前。
宜昭仪一脸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用来稳固盛宠的宝物。”张梦娢一脸神秘。
宜昭仪眉头紧锁,凝视着木盒,心中疑云密布:“这究竟是什么?”拿起来正要打开时,却被张梦娢制止住了,“姐姐且慢。”
“怎么了?”
张梦娢轻笑,说道:“陛下近来政务繁重,姐姐若能亲手炖制补汤,将此物融入其中,送往紫宸殿,妹妹可以向姐姐保证,姐姐必能重获圣心。”
宜昭仪闻言,脸色微变,“你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张梦娢笑道。
宜昭仪紧紧盯着木盒,心中既有期待也有恐惧,总感觉这东西不太对,似是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禁药吧!”
张梦娢打断她的话,笑容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用不用,全在于姐姐。妹妹只是提供一个机会,至于如何把握,就看姐姐自己了。”
宜昭仪盯着木盒,手指微微颤抖,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想不要你竟用这种肮脏手段?”
张梦娢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仿佛这世间万般手段,在她眼中皆是过眼云烟。“哼!什么手段不要紧,管用便是王道。用不用在你,但我要提醒姐姐一句,别用太多,当心适得其反。”
宜昭仪终是难抵心中那份对恩宠的渴望,紧握着那精致的盒子,步履匆匆地离开了玉华宫。她的心中,既有重获圣宠的渴望,也有对未知后果的隐隐担忧,但此刻,已是无路可退。
待得宜昭仪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张梦娢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么好的东西,就我一个人独享,实在是可惜了。”
宜昭仪前脚刚出了玉华宫,后脚消息便传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正一针一线地绣制肚兜。碧落神色匆匆而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娘娘,宜昭仪已离开了玉华宫。”
郑曦颜闻言,绣针微顿,抬眸望向碧落,眼中闪过一抹深意,“这个时辰才离开玉华宫?”
碧落解释道:“回娘娘,懿妃留宜昭仪在玉华宫用了早膳。”
郑曦颜又道:“那东西呢?她可一并带走了?”
碧落点头,“带走了,不过娘娘您说,宜昭仪会用吗?”
郑曦颜轻笑,那笑里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错过?想要逆天改命,她就一定会用。我们啊!就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是!”
寿康宫中,太后礼完佛缓步于佛堂之后的庭院,玉嬷嬷紧随其侧,轻声细语地汇报着宫中的琐事。“昨夜,又是懿妃侍寝?”太后问道。
“回太后,正是。”玉嬷嬷回道。
“也不知道她到底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当初宜昭仪得宠时,也不见皇帝这般专宠一人。”太后一脸疑惑,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儿子被一个女人迷成这样?
玉嬷嬷温婉劝慰:“太后娘娘,陛下心中自有分寸,子嗣繁茂,朝政稳固,这都是大好的兆头。至于陛下宠爱谁,也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来,您就由着陛下去好了。”
太后轻叹一声,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抹忧虑,“哀家只怕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背地里风浪依旧。”
“太后娘娘宽心,或许是您多虑了。”玉嬷嬷柔声安慰。
“但愿是哀家想多了。”两人继续在秋日的暖阳下漫步。
怡华宫内,轻纱曼舞,幽香浮动。宜昭仪自玉华宫归来,脚步匆匆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她的心中似是藏了千斤重担,面上却极力维持着往日的温婉与从容。
“采薇,”她轻启朱唇,“速去吩咐小厨房,炖制一锅花胶鸡汤。”
“是,娘娘。”采薇躬身领命,心中却暗自揣测,也不敢多问,自家主子从玉华宫出来后便不太对劲,袖子里还藏着一个木盒,也不知道是什么。
宜昭仪缓缓步入内室,软榻之上,她身姿柔弱,却似能承载万千思绪。她凝视着手中的木盒,那盒子古朴无华。
一阵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五皇子脸上挂着无拘无束的笑容,一头扎进了宜昭仪的怀抱。他无意间触碰到了宜昭仪手中的木盒,将其打落在地。
“这是什么?”五皇子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木盒,一脸好奇。宜昭仪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起身,几乎是本能地一把夺回木盒,同时呵斥道:“你这孩子,还有没有半分规矩,整天这般横冲直撞。”
五皇子被母亲的突然严厉吓了一跳,他抬头望向宜昭仪,眼中满是不解与委屈:“母妃,您怎么了?”
宜昭仪望着儿子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心中的责备瞬间化为了柔软。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将木盒重新藏入袖中,语气柔和了几分:“母妃没事,只是近日有些疲累罢了。你且去玩吧,母妃想静一静。”
她轻轻拍了拍五皇子的头,看着他蹦蹦跳跳地离开。她转身再次坐回软榻,望着窗外,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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