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生命中最低谷与彷徨的时刻,出现了关安。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贺愈的眼眸中有不易察觉的温柔。
“愈哥哥……”关安眼眶微红。
她前世都不曾知道贺愈所经历的竟然是如此大波大折。
关安起身向前,欲说些什么,却站在贺愈的面前又手足无措。
她还说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贺愈今后的人生会过的更加幸福美满,是她误了他不是吗?
关安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与贺愈之间的距离有多大,更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配。
她退却了。
贺愈也起身,摸了摸关安的头,说道:“这几日我会闭门读书,再过几日就要去参加考试,可能会有些许时日无法相见。”
关安明白贺愈的意思,乖巧地点了点头,答道:“嗯嗯,我最近也有些事要做,不会无聊的。”
贺愈笑了笑,有的时候事情说明白了就仿佛前路一片宽敞,心情也自然愉悦。
“我且先回去了。”贺愈道。
关安送贺愈出了院子门,采浔和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在外等候许久,这会儿进门后都开始各自忙各自的。
关安以前也经常和贺愈一起两个人说事情,大家也都习惯了,不过以前采浔也都在内的,这几次都和他们一起出院子等候,底下就有人议论采浔可能不得关安的心了。
说归说,大家都还是很清楚采浔在关安心中的地位。
贺愈走后没多久,关安就让采浔进屋里头。
关安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边是还留有余温的茶杯。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心神不宁的?”
采浔将贺愈用过的茶杯收拾好,看关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担忧地问道。
关安回神,看着采浔,一会儿又低下了头,说道:“采浔,你说如果喜欢上一个很厉害的人,已经知道自己和他不想匹配,该如何?”
这种问题关安还是第一次问采浔,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采浔思量了片刻,问道:“这个人是贺少爷吗?”
果然还是逃不过从小到大玩在一起的人的眼睛,关安大方地承认了:“是。”
她很少隐瞒采浔什么事情。
“如果是贺少爷的话,那小姐也不用担心太多,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采浔说道。
“为何这么说?”关安不解,听采浔的语气,好像这种事情她早有预料。
采浔笑道:“小姐,其实院子里的丫头小厮啊,都觉得你和贺少爷是绝顶地相配呢!”
采浔这话说得令关安惊讶了,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采浔捂嘴笑着走近关安,又道:“小姐你和贺少爷向来玩得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私底下都觉得你和贺少爷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儿。”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采浔是不敢说的,如今关安的心思被知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们为何会……”关安不解,她之前可没有表露出喜欢贺愈的样子吧?
“小姐!”采浔这次算真的发现了关安的不通人情,要说关安自小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如今长大更是亭亭玉立,盈盈不渝,加上府中有关谦正的教导,美貌如花似玉,才情更胜一筹,还不摆小姐的架子,府里头做事的人都对关安很是喜欢。
“我们大家都知道,贺少爷是老爷从外头带回来的,跟小姐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采浔顿了顿,继续说道,“贺少爷也是自小就出类拔萃,大家伙儿都还猜测是老爷有意培养贺少爷,毕竟老爷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呀!”
关安明白了采浔话中的意思,这不就是说贺愈是被自家爹爹安排好的——赘婿吗?
只怕是自己根本就不够格。
“你们都误会了,我和愈哥哥根本就没那个可能。”关安垂下头,生而为人,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很重要的,至少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采浔不解了,她问道:“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
“采浔,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关安视线落到窗外的那棵枣树,这是来京都之前,关谦正让人早早安排迁种过来的,“愈哥哥他注定要入仕做官将来前途无量,怎是我这样配的上的。”
他要鹏程万里,而我关安从身份地位上就已经无法相提并论,何谈婚嫁?
“小姐,你从前跟采浔说过什么阴阳调和,就是说要那个优劣互补,我记不清了,但是现在你和贺少爷不也是这样吗?”采浔有点察觉到关安身上的低落,立马开口劝慰道。
关安看了看采浔,沉默良久,末了对她一笑:“我明白。我先看会儿书,你且先去忙吧。”
采浔犹豫地点点头,也就退出去了。
待采浔离开后,关安起身去了书案边上坐下,时间已经不容自己再浪费了。
……
魏国皇宫。
魏帝危坐在主位上,而他的下侧坐着的正是嬴弋。
“不知道秦皇出于什么原因,来我大魏国也没有通知一声,我好备宴迎接。”魏帝道。
嬴弋眸中闪过一丝轻蔑,立马又消失不见,他笑着说道:“就是不喜欢你们魏国那一套麻烦的待客之礼,这才偷偷跑过来,怎么,魏帝看过去面色有点不好啊,是朕吓着你了?”
一个“我”,一个“朕”,便可知尊卑。
秦朝历尽八代,国力越来越强盛,原本能够互相匹敌的七国,到如今全变成了秦国一家独大。
现下虽说秦国还没有起兵征战,但各国皇帝都知道,秦国早就已经大张旗鼓的整装军队,谁也不知道是哪一国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六国人心惶惶,也都已经开始暗自筹集军队,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个新人的秦皇竟是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在这种关头居然还偷偷跑到魏国,如若是路上被人暗杀这也是不无可能。
嬴弋的话就算是直接拂了魏帝的面子,魏帝也不好当场翻脸,这就是强者与弱者之间纯实力的压制。
“那秦皇此次来是……”魏帝试探性地问道。
同样是一国之君,魏帝如此小心翼翼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面前的小子不过是他儿子的年纪大小,他却还要像个下人一般唯唯诺诺的模样,让他心里头也是好生憋屈。
可谁让目前秦国和魏国正在交好,如果这友谊一破,他就算是想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宣布站在秦国的对立面,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来,是想做个媒的。”嬴弋的食指轻叩着桌面,心中的计谋早就已经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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