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御医早得了吩咐,贞元帝一晕厥,便有人上前去把脉、施针,内殿点了香。
很快贞元帝悠悠转醒,脑仁突突的跳。
他从未想过,皇后会破釜沉舟,与他反目如斯。
出手便置他于死地。
若是别人,他有千万种理由、借口,说其是污蔑,信口雌黄,但皇后开口,又敲了登闻鼓,如今宗人府、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亲王、宗亲、藩王皆在朝堂上,等着他去解释,去自辩。
凤秉御怕是已准备好陷阱,就等他自投罗网。
可恶、可恨。
他不该留着凤秉御,应该早些将他除之。
皇后亦然。
大殿上,皇后两鬓白发好似又多了,眼角皱纹又深,她站在那里,身子单薄,又有几分孤寂苍凉。
凤秉御站在不远处,看着皇后背影,沉默不语。
他心里不免想到,若是有朝一日,南希面临这般境地,他会如何?
只是这么一想,心里就难受的紧。
他与南希,永远不会走到这一步。
夫妻之间,相杀相残,曾经相互与共,都好似是一场笑话。
宛若过眼云烟。
“去,喊凤洲过来!”老亲王沉声,颇有几分不耐。
他怀里抱着一个锦盒,别人不知里面是什么,凤秉御却是清楚。
先皇遗诏,传位诏书。
皇后看了老亲王一眼,抿了抿唇。
皇权更替,比她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凤秉御比她想象中还要有成算。
她看着他出生,看着他被宠的无法无天,看着她失去父母,失声痛哭,看着他孑然一身,满身凄苦。
可是如今的他,苦尽甘来,娇妻再坏,皇位指日可待,唾手可得。
而他却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眸光沉沉间,又有几分温柔缱绻。
他是在想镇南王妃南希。
南希,真是一个幸福的女子。
养心殿
贞元帝头还疼着。
内侍小心翼翼进了寝殿,轻轻开口,“皇上,老亲王请您过去!”
“……”
贞元帝忽地睁开眼眸。
眸中杀气腾腾,内侍吓的噗通跪了下去。
颤抖着不敢出声。
贞元帝唇微微抖着,脑仁疼的他想要尖叫。
但他不能。
“扶朕起来!”
他不信,凤秉御敢在文武百官面前审问他。
只是贞元帝还是想错了一点,他到的时候,想去龙椅上,凤秉御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在你没有解释清楚,老王叔手中遗诏未打开昭告天下之时,你不能再坐在龙椅上!”凤秉御说着,看向贞元帝。
丝毫不退让。
“你,你……”贞元帝气的脸色发青。
看着凤秉御,“你敢!”
凤秉御哼笑,毫不惧怕,一字一句道,“若你真弑君杀父,鸠杀我母妃,今日我不单单要阻拦你,还要你从皇位上滚下来,把属于我的一切,拿回来!!”
“……”
贞元帝跌跌撞撞退后几步,伸手指着凤秉御,动了动唇,又看向皇后。
皇后回眸来看他,眸中再没有爱,没有恨,平静毫无波澜。
曾经那双漂亮的眼眸,再不复存在。
“为什么?”贞元帝问。
有几分委屈,几分哀求,还有几分埋怨。
皇后眨了眨眼眸,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所有坚强、冷漠,瞬间土崩瓦解。
“你问我为什么?”皇后垂眸,眼泪垂落,“你心里该是清楚的!”
所以她不会心软。
她的儿子还在凤秉御手里,到了这个时候,她再没反悔的机会。
“你们,你们一个个污蔑朕,可有证据?若是有证据,把证据拿出来,否者!”贞元帝说着,看了看满朝文武,便是他的心腹,亦是大气不敢出。
“你要证据,很快就会到!”凤秉御出声。
贞元帝还想说点什么,便见凤城捧着一个锦盒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
见到那妇人的瞬间,贞元帝瞪大了眼眸。
她,她怎么还活着?
便是皇后,亦惊的退后好几步。
这,她,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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