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决战当日,元洵作为主动出击的一方,早早地就来到了南风郡城外发动攻城。
南风郡虽然只是郡县,但是作为军事要地,城墙也是坚固无比,易守难攻。陈凌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作为守城的一方,并没有出城转攻为守,而是一直以城墙为壁垒,准备等到赵军打至疲惫的时候,再趁机突袭。
果然,经过两个时辰的攻城战,连城门都撞不开,这城门自从陈凌来了之后,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加固了许多,而且城墙上不断飞下的箭雨,也让赵军蒙受了不少的损失,就连元洵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南郡的城门这么难攻。
久攻不下的结果给赵军造成了非常大的打击,军队里不少士兵在这种长时间看不到结果的对阵中,意志开始逐渐消沉起来,元洵发觉到之后,知道今日不能再对战了,于是下令撤退。
陈凌等的就是这时,见城下的赵军开始有撤退的迹象,于是下令大开城门,追击赵军,打的赵军落荒而逃。
元洵本以为陈凌一直固守城门不出,是因为兵将不足,没想到看这出城的兵,完全不是这样,于是一路撤退,往营寨的方向走去。
之前江夏大战的时候,他曾经特意派郭肆去了梁州,查看地形,到时候双方交战才不至于让对方占据地利,压制自己这一方,今日一战,恰好就用到了这一点。
等到了一处狭道的时候,元洵之前就命张也率兵先到了那里,埋伏兵马在附近,万一战场上有什么意外,进可攻、退可守,果然等到了陈凌带兵过来后,从两边山坡上冲下来许多兵士,与元洵一起和魏军厮杀了起来。
一直交战的双方,从早上打到了下午,这才偃旗息鼓,彼此退回了大本营。
此次一战,赵军损失倒也不算惨重,只是出师不利,难免影响士气,回营之后,元洵身上也是疲惫的很,不过也很是鼓励了将士一番。
回到了营帐中,难免意志消沉些,有些闷闷不乐,佑宁见此,知道若是劝慰他,只会让他心中更难受,所以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转移元洵的注意力。
“阿洵,今天我和芍药还有待云两个去外边玩儿,你猜猜我们找到了什么?”佑宁坐在他旁边,蹭着他的胳膊问。
元洵本不想理,又不想扫了佑宁的兴头,于是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问道:“找到什么?”
只见佑宁从怀里掏出两个黄澄澄,光滑似玉的大柿子!献宝似的拿到元洵面前晃了晃,一副发现宝贝的调皮样子。
“我听说,在北境,这样东西最好吃了,甘甜可口,汁液充沛,放在外面冷了许久,吃到嘴里,也散散你心里的火气,之前危险的情况,咱们也不是没遇到过,哪次不是平安度过?这皮我听待云说,是不能吃的,你等着,我去拿个勺去。”
说着就要起身去边上的柜上取勺,此时佑宁光着脚,踩在地上,倒也不觉得冷,因为佑宁不曾在北境待过秋冬的季节,唯恐她冷坏了身体,所以元洵在扎寨的时候,就嘱咐二人的营帐一定要暖,不能有半丝冷意。
厚实的帐幕阻挡了寒风,屋里地面上铺上了厚实的动物皮毛,踩上去柔软而隔寒气,帐中也是早早地就拢起了炭火,外面罩上了细密的铜丝网罩,火星不会蹦出半点儿,芍药和待云本也有自己的营帐,不过那处地方被用来放三人的衣物等物了。
佑宁想着那里不会有这里暖和,就让她们两人也跟着自己睡在这处,外间给她们放置了两个床榻,也方便伺候,而且这处营帐是只供她和元洵休息用的,议事的主营账在军营中心,离这里并不太远。
取了勺子回来,见元洵还是有些呆呆的模样,还当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小声问道:“阿洵,你怎么了?可是生我的气,觉得我不体谅你吗?”
听了这话,元洵才回过神来,他刚才看见那柿子,突然想起幼时在楚王宫里,那时母亲还在世,每到冬日的时候,都会给自己吃这冻果,舀起一勺放在嘴里,滑过喉咙时好似一块冷玉,最是舒爽。
自从母亲死后,他就不再吃了,宫里发了份例也不肯吃,众人只当他是不喜这样食物,却不知这背后的故事,方才看见佑宁拿出这样自己许久不吃的东西,倒是一时有些愣住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白天太累了。”元洵慌忙说道,并没有说自己小时候的事,二人虽然成婚了,但是元洵几乎从不对佑宁说自己父母的事。
佑宁并不是那么敏感小心眼儿的人,她听出了元洵的不自然,只当是白天的一场败仗,让元洵有些头疼罢了,拿起两个勺子,二人一人一个,对坐着吃起了柿子。
“好吃吗?”佑宁吃的欢快,见元洵一勺一勺细细的品,于是问道。
“好吃。”元洵声音有些闷得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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