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贪狼拍了拍手,又见两条黑衣人影从天而降,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跃出来的,还是当真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了。
“我家主子见小姐的外衣因昨日突发的刺杀事件损毁,心中遗憾且内疚,故今日派我送来几件新衣于小姐,以示歉意。”贪狼两只手抄着胳膊,面上带笑,恭敬地朝着杜渐微所在的方向施了一礼。
他身后那两名黑衣人一手捧一个匣子,闻言走上前来,将四个匣子递出,面对着从屋里走出来的赶月而站,示意她将匣子打开。赶月从没见过这种场面,被他们吓得倒退了一步,秀眉微皱,思索着是否应当开口拒绝。
贪狼见赶月不接,杜渐微又没事人似的坐在屋里并不说话,上前一步瞬间抬手将四口匣子打开了,露出了里面四件各异的大氅来。他笑眯眯地站在匣子旁边介绍道:“见小姐原先拥有一件白狐领裘衣大氅,虽是老旧,却也贵重。主子猜测小姐恋旧,是以吩咐卑职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他指着第一个匣子里那件厚实的簇新裘衣,英俊的脸上挂着微微得意的表情。
见赶月还是没有上前,贪狼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衣服从盒子内取出,抖落在众人面前。那件裘衣以锦为皮,以绒为里,上以银丝绣芙蓉图样,颈圈围镶白狐毛,蓬松无比,在日头的照耀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根根分明的狐毛,与杜渐微昨夜丢失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王炎的脸上僵硬的有些难看,一双明眸半眯着看着贪狼,满脸嫌弃。“我说了,我们小姐与世子非亲非故,世子无端送这些礼,只怕于理不合。”
贪狼没有理她,将那件白色大氅抖了抖粗略的叠起来放进匣子里,然后打开了第二个。“其余三件皆是我家主子赔罪之用,希望四小姐喜欢。”贪狼笑嘻嘻道。
第二件是一件墨色的孔雀翎氅,墨锦为缎,尾端翎羽为饰,仅仅是抖了一抖便在日头下流淌着璀璨波澜的色泽,十分亮眼。若是在雪地中穿着,必会因雪地白皑放射的光芒而似一只抖动翎羽的孔雀,美丽又骚包。
杜渐微嘴角微抽,这看眼光就必定是谢戾所挑,也只有他会挑选出如此惹人注目的衣物来。
贪狼又打开第三个盒子,里头氅衣红似火,暖似阳,润如玉。
他像是献宝一般地小心翼翼地拎住披风的两角,将它舒展开来,夸耀道:“这是火狐皮,看上去虽薄,但暖的很,即便四小姐里面只着中衣,披着这件裘衣也完全不会觉得冷的。”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听闻四小姐身子不大好,需得好好调理,那穿着此衣正是恰到好处了。”
贪狼虽从未见过这位杜四小姐穿着艳色衣装,也不确定她穿红色是不是会好看,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家主子的眼光,肯定错不了。
他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王炎,不等杜渐微说话便将衣服又装进匣子里,准备去打开第四个匣子。
“够了。”杜渐微道。
贪狼像是商人一样地搓了搓手,闻言笑道:“四小姐喜欢吗?”
杜渐微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谢戾是真的因为“赔罪”所以才送衣服来,还是只是单纯的来跟她炫耀自己有多有钱的。她因为伤风而有些昏沉的头隐隐作痛,对贪狼道:“多谢世子美意了,不过无功不受禄,昨夜之事也并非世子过错……”她说道“并非”两字甚至隐隐约约地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昨天的事根本就是谢戾一手策划,偏偏她还暂时与谢戾达成了盟约,不方便在别人面前提及此事。
“世子所为,太过客气了。”杜渐微道,“那件白狐裘衣我留下,其余三件你还是带回去罢。”虽已经叫雁榆出去置办新衣,但是想也知道外头是不可能买到和师父所赠一模一样的那件披风的。既然谢戾当真有法在一天之内给她送来一件一样的,那她就收下好了。
贪狼摇头笑道:“不行。”
“什么不行?”王炎皱眉道,“小姐已愿意收下世子的歉意,既然如此你就用不着再多此一举。”
“主子吩咐过了,”贪狼看看王炎,心中琢磨着一会儿回去要如何跟主子打这个王炎的小报告,一边对杜渐微道:“要收就请四小姐一起收了吧。如此寒冬,世子也不忍心将这么美丽的大氅剪碎了扔到郊外去,若是被难民们看到,该是多么心寒啊。”
你们世子有此等古怪癖好,关她什么事?
杜渐微勾唇冷笑道:“难道你们世子就喜欢干这等强人所难之事么?”送琴是,送衣服也是。只要是谢戾想的,就必须别人顺应他的想法所为,实在幼稚。
贪狼抿了抿唇,想要为自家主子解释些什么,但是思来想去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开口。杜渐微说的没错,他也承认,他主子的确是很任性啊啊!他苦下脸来,却听杜渐微又道:“既是要收一起收,那不收便全都不收。烦请阁下带回,小女子虽是不才,却也薄有积蓄,普通的大氅还是买得起的。”说着,原先大开的窗户便“砰”的一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关上了。
见贪狼吃瘪,也就侧面等于是谢戾吃瘪,王炎强行把弯起的嘴角给压了下去,表情冷硬地对贪狼道:“既然小姐不收,那便请吧。”他指了指院外,“以后拜访,烦请先向杜府下帖子,再由老爷决定是否接见,再莫擅自来到朗园!”
看着贪狼三人“灰溜溜”地离开,王炎心情一阵大好。
只是杜渐微错估了谢戾的任性程度,傍晚,待到雁榆归来之际,她才知道谢戾想做的,就从来都没有做不到的。
“卖光了?”赶月一边将替杜渐微熬好的粥摆上桌,一边惊讶地睁大了眼。
雁榆委屈地点头道:“我今日带着小马逛遍了整个衡阳城,大年初一应当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可是整个衡阳城三十八家成衣铺子里一件披风大氅都无,说是早晨就被人包圆了,就连厚一点的外套都没有了。”
她一想到自己跑了一天半点收获也无,只买到了一些给丫鬟仆从的新衣,却没有买到最重要的小姐的就觉得一阵难受。“我问那些掌柜的什么时候能赶制新的出来,那掌柜的说现在是关键时刻,城中的裁缝婆子都被征集起来赶制难民的衣物了,一个会做衣服的都不得空闲……现在难民的事为重,想必临县也是一样的。”
若是一开始赶月还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一联想到下午那谢世子身边的贪狼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赶月约莫就能猜到这是谁做的了。她好奇道:“那……对方买这么多外衣,不会都准备撕了吧?”那些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棉衣,都是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裘衣耶!
“那倒没有,听说全都送去给难民了。”雁榆的脸更苦了,连受灾的难民百姓都有新棉衣穿有大氅披,她家小姐这么怕冷,却得窝在房中才能取暖。“要不……明日雁榆去隔壁城看看?”
她想要做些针线活自己替小姐做衣服都没法子,眼下根本买不到布料。
“不必了。”听得雁榆和赶月对话许久,杜渐微才幽幽地开口。“不用买了……会有人送来的。”她面上的神色有些莫名,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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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炎:我送爱心糖福禄,吃了就会开心。
雪梨:那又怎么样?你送些破烂玩意儿能有我有钱?
王炎:俗气,不懂浪漫,你这个满脑子腐败的蛆虫!
雪梨:再蛆虫你也没我有钱。
微:你们别吵了……
王炎&雪梨:不行,你必须选一个!
微(冷笑):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们成年人都是两个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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