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的邮箱里接收到了一个小视频,视频内容是几个人在虐打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里面的辱骂恐吓之声也做了变声处理。我不知道这是谁发给我的,以及用意何在?
要不要报警?不过,我也没法求证这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发生的恶性事件。我惴惴不安,惦记着下班回家后一定要和翟逸探讨一下处理办法。结果工作忙起来,我就给忘了,结果第二天翟逸就因为做技术交流去了北京。
我和翟逸在叔叔出院之后就去领了证,成为了一对合法夫妻。
翟母陪着翟父又在翟逸的那套房子里住了二十几天才回到S市。本来翟母见我有孕在身,就想留下来照顾我直到生产结束,但是我不习惯突然改变生活方式——我还是想住在自己的那套房子里。
翟逸尊重了我的决定。他对翟母说,“这还早呢,你陪着我爸先回去。等到急雨临产前后,您再过来也不迟。”
翟母最终同意了。其实我知道,她也没有作好和我骤然间朝夕相处的准备,只是我怀了孕,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表示一下。越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婆婆,越不喜欢伺候儿媳妇,翟母也不例外。当翟逸表示,他可以照顾好我之时,翟母便说:“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不管你们是请月嫂也好,还是去月子中心,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出。”
“妈,不用……”翟逸还要再推辞,我却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衫,笑着道:“谢谢妈。”
翟母朝我慈爱地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我跟翟逸说,“那时你是不是想跟妈说‘我们有钱,不需要你们破费’?”
翟逸点了点头。
“那是爸妈要对未出世的孙女或孙女尽一份心,你怎么可以不领情?”我说,“今年冬至,咱们再想找个由头补贴回去就是了。”
“急雨,你说的对。”翟逸轻轻叹了口气,“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其实——我当时会推拒,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我诧异地看着他。
“我怕琦琦会吃醋。”翟逸说,“毕竟他出生的时候……我们都不在。”
“不会的,这你可想多了。”我柔声道,“琦琦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正盼着有一个小毛头出来他好荣升成哥哥,而且……他知道,你我并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就把对他的爱从他身上抽离……”
翟逸温柔地注视着我,再一次道:“急雨,你说得对。”
我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小腹微微隆起。尽管翟逸一再叮嘱我,等他为期一周的医学交流会结束,再一起去医院产检。但是我今早起来,肚子上的皮肤有些痒,就像是一条小虫子爬过。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这是胎动!
我顿时又喜又忧。
这是我一次感受到生命最初的律动,而且就在我在肚子里。尽管惊鸿一瞥,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是它,是我肚子里的小生命在和这个世界打招呼。
可一般胎动往往要到四个月以后才会有,我的确是早了些。所以我把琦琦送到了学校之后,便打算去医院挂号做个产检。
这次给我做B超检查的不是杜主任,而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医生,她叮嘱我道,“你早年做过脾脏摘除手术,所以比一般人更容易疲劳,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其他的问题不算大。”
“谢谢医生。”
刚从医院出来坐进车里,我又收到了一封邮件。附件依然是一个视频。
这一次,他们扒去了老人的衣服。我从右手臂弯处的烫伤处,悚然认出那个被他们折磨殴打的老人不是别人,是金铭海!
正当我心惊肉跳之际,对方又发来了一封文字邮件,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我颤抖着手,回复道:“你想要干什么?”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道:“看起来在你心里,生父压根比不过你的那个便宜儿子对吧?”
我顿觉胆战心惊,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复道:“你们别乱来。现在是什么时代,敢这么做,我一定让你们牢底坐穿。”
“都不问问为什么要绑架你爸吗?”对方用嘲弄地语气问道。
“有什么好问的。”又提金铭海,又提金琦。我打着往下打,“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对吧,司徒阙?”
我将这句话发送了之后,对方一时间没了回音。
我越发笃定就是司徒阙在幕后操纵的。
待我开车回到了家里,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消息,“你怎么知道是我?”
原来这是司徒阙的新号。我冷笑了一声,回复道:“除了你,没人这么恨我。”
“当然不止是我。”司徒阙说,“你好好想一想,你得罪的人有多少?”
我得罪的人?
陈羽尧?金智杰?还是……罗孝生?
不,罗孝生是无期徒刑。而且,就算他放出来了,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金智杰,再也怎么说,他和金铭海也有父子名分在,我想有刘阿姨在,他也不会对继父做出这样的事来。
至于陈羽尧……他再恨我,不会拿金铭海来威胁我。他是有这个能力,可依现在他的行事风格,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能做出这么恶毒下作的事情来恶心我的,只有你。”我冷冷道。
“呵呵,”司徒阙皮笑肉不笑地道,“放心吧,这只是开始。”
我惊恐万状,“你疯了?真以为还是那个任你横着走的时代呢?你不妨看看陈引钧。”
司徒阙道,“我就是疯了,又怎么样?谁让你不信守诺言?”
“信守诺言?”我蹙了蹙眉头,“我不记得我对你有什么承诺。”
“当年之所以我会放过你和那个孩子,是因为你说过,绝不会再回来。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是的,这话我说过。但承诺的对象是陈引钧,而不是你司徒阙。
“我有没有说过这话,与你无半点干系。”我说。
“是吗?那你所说的,只要我不会对陈羽尧不利,你就会把当年那件事烂在肚子里——难道这话也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学着他的语气讽刺道,“怎么,你想出卖陈羽尧试试?”
不自量力。陈羽尧早已今非昔比,而且本来手上就没沾太多的墨,何况早已洗白。你司徒阙经手的脏事太多了,想要出卖陈羽尧,无疑杀敌八百自毁三千。
“贱*人,你还装。陈羽尧已经派人把当年那个被你保下的‘二五仔’给抓回来了。”
什么?陈羽尧带走了阿威?
我回想起那天在医院的场景,天哪,我就知道要出事!只是后来再去医院时没有再遇到阿威了。我朝他从前的那个帐号上打了十万块,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琦琦说得没错,我真的是变笨了!
可这就是他抓金铭海的理由吗?我直接朝那个号码打了过去,但是才发现这是一个虚拟号。我只好按原路线给我回复消息,“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做什么都没有用了,你干什么还要抓金铭海?”想了想,我便语气冷漠的补充道,“你这样报复我,毫无意义。”
“我说了,这只是开始。”司徒阙道,“现在那个阿威还不敢贸然开口,除非他不想要他女儿的命了。我看,他就准备死在陈羽尧手里吧。”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问他。
“陈羽尧手里有了人命债,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他就一辈子都得受制于我,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不然,就鱼死网破。”
“你真可怕。”我不寒而栗,“很早以前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这样的好皮囊之下可以包裹着如此恶毒的一颗心……”
“不都是你逼的?”他仿佛怒不可遏。
“你的爱太畸形了。”我说,“怨不得别人。没有我,陈羽尧也不会爱上你的。”
“但这并不妨碍我恨你。”他一字一句地道。
“我做什么,才能让你放过无辜的人?”我问他。
金铭海纵然对我不住,但他也是给了我一半生命的人,是我纵是不喜也无法更换的父亲。
我们早就音书两不闻,如果硬要问我心里的想法,我觉得各安天涯就是我们今生父女一场不差的结局了。
可是今天他以这样惨淡屈辱的方式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却无法不闻不问。
司徒阙说,“除非你死,只有你死,才能化解我的心头之恨。”
“你让我用两条命去换金铭海一条命?”我问他。
“什么两条命?”他顿了顿,方反应过来,“哦,你怀孕了?”
“是的。所以当年的那件事就算阿威说出来,也没有关系了。”我说,“陈羽尧只会恨我,他认为是我故意为之。这样的话,你满意了吗?”
司徒阙答非所问,他阴恻恻地道:“没想到你竟然又要当妈妈了,啧啧,恭喜你了。”
“你要是再让你的手下为非作歹,我不介意大义灭亲。”我说。
“没想到,你对金铭海还是挺有感情的。” 司徒阙道,“你说如果我把你的便宜儿子抓来,是不是所有的要求都任我提?”
我呼吸一窒,随后道:“你想多了,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谁还在乎?”
“那你老公呢?他可是两个孩子的爸,我要是把他做了,你会如何?”
“他?别忘了,他可还是陈羽尧的弟弟。”
“弟弟?至少陈羽尧比我更想他死。”他说,“你还没回答我,如果我把翟逸给做了,你会怎么样——报警?”
我淡淡地回复道,“既然孩子没有爸爸,我自然要去给他们找一个。陈羽尧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我想他会乐意的。”
“你这个贱*人!”他再次气极败坏。
“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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