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们一起点首歌唱吧。”念珠没有要走的意思，“好不容易高考结束，一起放松一下。”</p>
<p>司徒阙的寒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对念珠的提议颇为赞赏：“你是学音乐的，可得选一首有难度的，让这帮人瞧瞧，专业的和业余的有多少差距。”</p>
<p>“说什么呢。”念珠推他，“你这么说，急雨不也成业余的了吗？”</p>
<p>“是我说错了。”司徒阙漂亮的眉眼间却没有什么诚意，“我不是想着讨你高兴嘛，结果把我的外甥女都给得罪了。”</p>
<p>急雨沉默以对。</p>
<p>“阿羽，坐下啊。”司徒阙懒懒地，“怎么弄得像第一次来似的。”</p>
<p>“小雨她是第一次来啊。”陈羽尧突然间向他瞪过去，“你把她逗引到这种地方干什么？”</p>
<p>“哪种地方？”司徒阙不乐意了，“我女朋友都没说什么，她能来，小雨就不能？”</p>
<p>“你……”</p>
<p>“我说，你把她保护得太好。你俩就永远不可能。”司徒阙道，“那你就准备当和尚吧。”</p>
<p>念珠笑着看了急雨一眼，又迅速扫了陈羽尧一眼，“不太像啊……”</p>
<p>“什么不太像？”司徒阙托腮望向她，眨了眨眼睛。</p>
<p>“他……”念珠不太敢直呼陈羽尧名字，“他怎么会是和尚呢。”</p>
<p>“念珠！”急雨心中十分不愿意念珠跟着司徒阙开起这副腔调。</p>
<p>司徒阙毫无察觉，接着念珠的话往下说：“是个花和尚。”</p>
<p>“万花丛中过几番，想摘的那一朵，一直没下手。”</p>
<p>陈羽尧有些恼了，喝道：“阿阙！”</p>
<p>急雨只问念珠：“你打算什么时候走？”</p>
<p>“就再玩两个小时吧。”念珠道，“对了，急雨，你驾照考了吗？”</p>
<p>急雨摇摇头，她今年只有17周岁，还不符合报考资格。</p>
<p>司徒阙递过来一杯酒，陈羽尧劈手夺下，他笑着叩了叩桌子：“听到没，我也就让她再待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你总不能让小雨什么都不喝吧。”</p>
<p>“要不，你和我一样喝长岛冰茶吧。”念珠打圆场。</p>
<p>“兑了酒精，那也是酒。”陈羽尧说，“就果汁。”</p>
<p>“果汁没有，只有深水**。”司徒阙气打不到一处来，“这里是夜总会啊哥哥。”</p>
<p>“我要一杯威士忌。一小杯。”陈羽尧说，“果汁没有的话，那就出去买。”</p>
<p>“念珠，来一首。”司徒阙给她递上话筒，“想唱哪首歌，我帮你点。”</p>
<p>“《小城故事》，不是邓丽君的，要黄龄的。”念珠道，一面把另一只话筒递向急雨。</p>
<p>急雨拒绝了，“我不会。”</p>
<p>“……爱恨情仇付月色/透彻只因那过客/失了又得/化作墨色/恍如梦醒泪一抹/相聚离散难预测/我们的心越密合/潺潺的河/悠然的歌/何必问悲欢离合……”</p>
<p>歌声如泣如诉，念珠对音乐的掌控力不亚于被称为“转音歌姬”的原唱黄龄，但又多了几分王菲式的瑰丽，真假音的转换很到位，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怔住了。</p>
<p>尽管每个人对曲意的理解或多或少有些不一样，但不妨碍他们承认，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唱功了得，情不自禁地给出了掌声。</p>
<p>念珠并不露怯，像文艺汇演结束时一样，她落落大方地向众人微微鞠了鞠身子，回到了司徒阙身边。</p>
<p>“嫂子唱得真不错！专业度绝对吊打一波假唱女明星。”一个挑染头发的男孩道。</p>
<p>急雨面无表情，心里却带着明珠暗投的可惜。</p>
<p>服务员端上了果汁和威士忌。司徒阙摇了摇盅里的骰子，“是‘三公’还是‘二十一点’？”</p>
<p>急雨根本听不懂。</p>
<p>念珠说，“不如我们真心话，大冒险吧”。</p>
<p>“那是什么小孩子把戏。”司徒阙不屑地抬抬下巴，“阿羽，你说？”</p>
<p>“就是小孩子把戏好。”陈羽尧道。</p>
<p>“好，那我们轮流摇骰子。”司徒阙说，“谁点数最小，谁接受惩罚。如果真心话和大冒险都不选，那就要自罚三杯。”</p>
<p>司徒阙又招呼了两男两女加入，他笑道：“人多一点才好玩。”</p>
<p>两个男孩一个带着棒球帽，一个剃着寸头。女孩子都化着浓妆，但一个是欧美风，五官骨感，涂着浆果色的口红。一个是日韩风，染着粉色的头发，亮面短裙，一双长腿十分引人注目。</p>
<p>第一轮下来，棒球帽点数最小，他选择了真心话。</p>
<p>点数最大的是欧美风女孩，她问：“尺寸？你懂的。”</p>
<p>旁边的男孩子笑了起来，急雨和念珠对视一眼，从周围人的态度中也明白过来。</p>
<p>陈羽尧皱了皱眉头，想到司徒阙有言在先，便没有再说什么。</p>
<p>棒球棒一点也不害臊，“你问的是你说这句话之前的尺寸还是这句话之后的？”</p>
<p>欧美风女孩笑着踢他，“就问你非正常状态的那种。”</p>
<p>“180。”棒球男一本正经地道。</p>
<p>“噫。”周围一片唏嘘声。</p>
<p>“真的。”棒球男说，“不信的尽管来找我试试。”</p>
<p>“好啦。”司徒阙一发话，其他人便安静下来，他推推骰盅，“继续下一轮。”</p>
<p>这一轮念珠最小，选择了大冒险。寸头男最大，他转了转眼珠，“选在场任何一个男士接吻1分钟。”</p>
<p>周围开始起哄。念珠脸有些红，望向司徒阙。但他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任何人。也包括我。当然如果你想选别人，我也不介意哦。”</p>
<p>急雨希望念珠此时拂袖而去，那她一定奉陪。</p>
<p>“不选的话，那就喝酒。”有人已经在桌上摆了三个杯子，倒满了啤酒。</p>
<p>念珠看了看满满一杯冒着白沫的啤酒，正有些为难，司徒阙托起了她的脸，一个略带凉意的吻落在她的双唇。</p>
<p>周围传来尖叫声，也有人在吹口哨。</p>
<p>“有没有伸舌头？”“多少秒了？”“脸红了，脸红了！”</p>
<p>急雨指尖微微一颤，别过脸去，继而猛然转过头正要发作，却被陈羽尧拉住，平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玩了，我们就回去。”</p>
<p>“可念……”</p>
<p>“她是司徒阙的女朋友，他会照顾她的，而且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p>
<p>那边两个人结束，司徒阙低声跟脸色酡红且手足无措的念珠道：“游戏才刚开始，你就喝酒，到后面怎么办？出来玩，不能太小家子气，会被人看轻的。”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温柔，“而且，我会照顾你的。”</p>
<p>念珠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司徒阙摸摸她的头顶，表情温柔，似是颇为喜欢她的乖巧。</p>
<p>急雨探过身子询问念珠：“走吗？”</p>
<p>司徒阙说：“才两轮，怎么就要走？”</p>
<p>急雨不答话，司徒阙只好看向陈羽尧：“没这样的规矩呀，那么这样好了，再玩三轮，你们走。”然后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念珠，你也跟着他们一起。”</p>
<p>急雨重新坐了下来。</p>
<p>再一轮，司徒阙点数最小，选择了真心话。日韩粉发女最大，她指着念珠道：“你们第一次做是在什么地方？”</p>
<p>司徒阙拍拍脑门，斜睨向顾念珠，她的脸更红了。</p>
<p>他轻咳了一声：“在陆虎上。”</p>
<p>“车震！”粉发女尖叫起来，“这么刺激！”</p>
<p>念珠的视线根本不敢与急雨相触。</p>
<p>急雨不明白，她一再逗留在此是为了什么。</p>
<p>陈羽尧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只想尽快结束这三局，把急雨的同学送回家，他们也可以回去了。</p>
<p>万万没想到，接下来一轮就到了自己。棒球男点数最大，看得出来他有些怕陈羽尧，“羽哥，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p>
<p>陈羽尧扬了扬手里的杯子，“我喝三杯。”</p>
<p>司徒阙眯了眯眼睛，随了他去。</p>
<p>最后一轮，急雨点数最小。她选择了真心话。</p>
<p>大冒险？——冒险的事她从来不做。</p>
<p>真心话，这个世界上最难分辨的就是真假。</p>
<p>点数最大的是念珠和粉发女。三颗骰子，她们都摇到了17。</p>
<p>急雨必须接受她们两个人提问。</p>
<p>粉发女倒很直接：“你内衣什么颜色？”</p>
<p>陈羽尧一下子想到阳台上挂着那些少女的衣物，虽然都小心裹放在衬衣里。但有一次掉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把它捡了起来。正在晾挂的时候，门锁传来响动。是急雨回来了。</p>
<p>他有些手忙脚乱——感觉稍晚一步，就成了变态。</p>
<p>急雨低头想了想，“黑色。”</p>
<p>反正众人也不能去验证这件事，毕竟再玩下去，就成了大冒险。</p>
<p>“验证一下，验证一下。”欧美女喊出来，但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又放低了声音，“我是说，可以我是女生我可以验证下。”</p>
<p>急雨冷冷一笑，“你不行。”她的目光在念珠身上停下，“到你问了。这一局完了，我们一起走吧。”</p>
<p>“不验证，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粉发女道。</p>
<p>陈羽尧还没来及有所反应，急雨便开口：“验证的话，让陈羽尧来。”</p>
<p>连司徒阙都要忌惮陈羽尧三分，有陈羽尧这个虎皮，她为什么不用？</p>
<p>陈羽尧愣了愣，随后脸色一沉。所有人都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p>
<p>念珠抿抿嘴，指着陈羽尧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如果他跟别人结婚了，你会怎么办？”</p>
<p>“我不知道。”急雨答道。</p>
<p>此言一出，又引发一片噪动。</p>
<p>“这算什么回答啊？”“这不是耍赖吗？”“出来玩，就要玩得起啊！”</p>
<p>陈羽尧正要起身，司徒阙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笑着道：“那你回答了我这个问题就可以走，但不能说‘不知道’。”</p>
<p>急雨扬了扬眉毛，姑且听之。</p>
<p>“你觉得你和陈羽尧的感情如果加上一个期限，那是多久？”</p>
<p>“如果我们一直做亲人，不做情人。”她笑笑，“我想应该就是‘一万年。’”</p>
<p>说完，她起身拉过念珠，“你们慢慢玩，我们我先走了。”</p>
<p>陈羽尧也随之起身，走之前下死力盯了司徒阙一眼。</p>
<p>到了夜总会大门口，念珠甩开她的手，“你真是……我特别不喜欢你这种拧巴的性格。出来玩，就洒脱点……”</p>
<p>“洒脱？你觉得把隐私拿出来当众讲，就是洒脱吗？”急雨说，“还有，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还和司徒阙纠缠不清？”</p>
<p>念珠别过脸去，“我知道，我和司徒阙复合，你一点也不乐意。”</p>
<p>“走夜路吃了一次亏，为什么还不避着走？”急雨颇感心焦。</p>
<p>“司徒阙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上一次也是因为我事后没有……”</p>
<p>她竟然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了。急雨难以置信地望着她。</p>
<p>你忘了你受过的罪了？那个时候，他在哪里？</p>
<p>急雨听不下去了，说话间就没那么客气了：“他连一点措施都不做，你也随着他？”</p>
<p>陈羽尧打断她，“车来了。”</p>
<p>念珠看了他一眼，对急雨道：“你是嫉妒吧？你嫉妒我在爱情里能有这样的牺牲，你连牺牲的机会都没有？”</p>
<p>“好了！”陈羽尧沉着脸，“我打电话叫司徒阙送你回去。”</p>
<p>“不用。”念珠径自走开，“我自己叫车回去。”</p>
<p>急雨看着她上了一辆白色的出租车。</p>
<p>她叹了口气，和陈羽尧一起，坐回车里，仍由阿威开车将他们送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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