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与少爷不同,并非王府中人。
虽说是少爷的婢女,一同入了这王府。
称不上是寄人篱下,但终究身份与常人不同。
在加上叶公对于陵天苏的生母身份极其敏感,导致了二人在这王府之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疏离之感。
若是再因为这阴魁树的缘故给府中的人造成了其他的麻烦,终究不算什么好事。
月儿从空间戒内取出四张空白的黄符纸,用力挤了挤指尖尚未结痂的伤口,渗出缕缕鲜血。
将空白的黄符纸分别用鲜血绘出一道简便的符文,挥手一洒。
此时院内风声停歇,但那四张符纸却如同被一股强风带出,分别飘洒至院角四方,紧贴地面。
陵天苏抬首,因为他看到符纸坠地的瞬间。
院内四周晕荡出一层层透明光晕,升腾至院子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将她们居住的整个小院尽数包裹。
阴魁树内所散发的阴气飘撞在那层光晕上,却如同烟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难以飘散出去一分。
而有了这四道符纸的力量,香儿抖了抖身子,一直从早上以来,院内飘荡的寒意也随之散去。
虽然以她修行者的眼睛来看,院内仍是飘散着不少的鬼气,但是一想到有月儿在,觉得也没有那么难以适应了。
月儿回首一笑,看着他们二人道:“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这阴魁树还在生长期间,不如就交由月儿来种植,恰好小逼崽子它们吃不得人间的食物,阴魁树内的鬼气刚好可以供他们进食。”
听到月儿一本正经的连着念出那两个名字,陵天苏只觉得心好累。
不过他却是也没有收回阴魁树的意思。
这阴魁树本就是连同鬼婴一起送给她的礼物。
“行,一切都以月儿姐姐。”陵天苏道。
香儿仰着脑袋,看着头顶上方的符阵结成,不由好生挫败。
“月儿,你这是何时跟树老头学习的法阵,居然与他药园内的阵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月儿浅笑嫣然:“就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呀。”
香儿顿时气结。
“呵呵,开玩笑的,只是从前修习炼鬼一道时,也顺带这学习了如何画符,我可没有树爷爷那般对阵法感悟的天赋,只是见那阵图有趣,便依葫芦画瓢的记下了几道阵图,闲暇之时用以这黄符纸中,没想到竟有这般效果,倒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其威力自然与树爷爷的精妙阵法无法相比。”
陵天苏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他一眼便看出那黄纸符中的端倪。
月儿不愧为南狐一族的天才人物,紧紧凭借着别人难以看懂的阵图,就以另外一种全然的方式发挥出了符纸的力量。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过是死记硬背下来的法阵的图案。
但若真的对法阵一窍不通,又如何能够加以用到符纸之中,并且发挥出这般功效。
提及到了狐树老头,月儿的神色明显的黯淡了几分:“可惜,如今却是无法再观摩树爷爷新研究的法阵了……”
香儿的脸色也随之黯了下来。
那日药园一战,虽然他们三人有幸逃脱,但狐树老头却没能跟着一起逃出来,落在了北狐长老手中,生死不知。
其实他们三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即便狐树老头有着他的价值,有幸不死。
但落在了他们手中,也唯有沦为阶下囚的命,直至压榨干他身上的最后一丝价值未至,再如同一张无用的破抹布一般随手丢弃。
所以,别看如今他们的日子过得悠哉自得,但是他们的时间却是非常紧迫的。
因为族中,有着不少重要的人等着他们去救。
而香儿月儿心中更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平日里对少爷是形影不离,唯恐他受到一丝伤害的性子也不得不强行收敛。
因为她们知道,她们的存在非但不能为他保驾护航,反而还会成为他的致命伤害。
而且此时的陵天苏,真正需要的是,独自一人面临狂风暴雨来磨炼他的成长之路。
唯有这样的道路,才能够加速他的成长。
而她们,也唯有在陵天苏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努力提升这自己的实力。
而陵天苏今日到此,也不全然只是为了送这个礼物这么简单,更重要的,他是想让二位姐姐看到他飞速的成长,其实她们可以不必如此为他担忧。
“嗯,正是也办完了,咱们就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树爷爷要救,南族要复兴,但如今却绝不是最佳时期,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本少爷的修为又突破了,如今可是比二位姐姐还要领先一步,二位姐姐可要努力不要被我后来者居上了才是。”
陵天苏没有刻意的掩饰自己的修为。
但香儿与月儿二人对于陵天苏都是保持绝对的尊重,自然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去探查他的修为。
如今经得他这般提醒一声,二人这才陡然察觉,自家少爷居然已是凝魂巅峰境界。
且绝非那种刚刚入境不稳的模样,凝实的元力堪比入境几年一般。
香儿的下巴再次脱臼,久久不能回神。
月儿倒还好,她对陵天苏,自来有着绝大的信心。
虽然这进展有些令人欣喜的惊悚了些,好在她承受能力非凡,震惊了小会便恢复了常色。
她欣慰笑道:“少爷果真是了不起,看来我二人也得努力才是。”
近些日子,她们二人虽说没有怠于修炼,但更多的是专研自己新修的武器去了。
短短时日,便将血月刀与困龙鞭琢磨了个透彻,借此贴身武器,想必也能跟凝魂巅峰强者轻松的斗个不相上下。
这还是没有动用底牌的情况下。
不仅如此,月儿还重拾老本行,将扔了多年的鬼道之术重新温习起来,实力更是扶摇直上。
而香儿,别看香儿整日一副睡不够的样子。
但整日与之相处的月儿却是十分清楚,香儿绝不会在如此关键时期怠慢自己。
狐树老头尚在之时,曾经讲究出血月刀的精髓所在。
血月刀,是一把魔刀!
唯有心思纯净者,方可使用。
才不会被刀中蕴藏的魔气所影响心智。
当年陵千音将这把血月刀传给香儿之时,也是经过了再三的衡量,更是对香儿的性子考量了许久许久。
香儿性子洒脱烂漫,不会被世俗繁杂情感所束缚。
更没有像月儿那般经历过被人抛弃惨痛的情伤,正是成为血月刀主人的最佳人选。
但是陵千音心中也明白,即使再纯净的白纸也会随着时间的推演与世俗的情感经历而留下污渍。
她无法保证香儿日后是否能够一直保持这份纯净的心态。
毕竟她不会一直待在他们的身边,无法保证意外的来临。
如若香儿被血月刀魔气反噬迷失了自我,那终将是害人害己。
但血月刀的强大,只要能够掌控得当,终究为她们多了一层保障。
虽说存了一分私心,但为了以防万一,陵千音亲手将血月刀下了整整十道禁制。
将其中的魔气大幅度压制。
这样一来,虽然血月刀的威力大大下降,但以年幼的香儿来说,却是毫无危险性了。
只待她一步步成长,足以凭借自身抵御血月刀的魔力。
到那时,香儿自然而然也就能够看出刀中禁制的存在。
在随着实力的增长,一步步破除禁制,完全掌控血月刀的妙用。
但不要忘了,在族里头,可还有一位十分作死的狐树老头。
族中其他人看不出血月刀的怪异之处,但见识广博的老妖怪狐树老头却是能够发现其端倪。
当然,除了狐树老头,大长老狐奴自然也是早已看出。
只是他心思比狐树多转了那么一重,想着这血月刀既是族长亲手所赠。
那么刀上所下的整整十道禁制就不难推算出来是何人所为了。
狐奴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去研究那破除禁制的方法。
但狐树老头就不同了啊,一个脑子不转弯的货。
平日里也就种种草养养花,素来闲的蛋疼。
而香儿月儿二人又经常往他那里跑,少不了就要研究研究她们的贴身武器。
这一研究可就不得了,竟让他找出破解禁制的方法。
当然,没有香儿这个主人的允许,狐树老头自然不敢自作主张的私自将刀上禁制解除,唯有将那破除禁制的方法告诉香儿,不断的怂恿她去破除禁制。
虽然香儿亦是十分心动,想更加了解族长所赠的血月刀。
但终究对族长陵千音保持了绝对的尊敬与信任,没有听那老头的话,私自解开禁制。
可如今呢……
族也破了,人也亡了。
真正的家破人亡。
偌大的整个南狐一族,只有他们三人有幸逃出。
而少爷过于年幼,仅凭他一人,如何担任得起复仇的大任。
那日,在湖泊重找到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爷,香儿是无措的,是彷徨的。
那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无用感到沉重的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
到了后来,她知道了月儿从未对她讲述过的过往。
她便发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保护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人!
她亲眼看到了月儿重拾鬼道之术,可她呢?
她有什么?
有的只是未得解开封印禁制的血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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