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骑兵有钢盔,胸甲,长弓,比起突厥人装备好了几个档次,本来实力是相差无几,现在一游斗,差距就出来了。弓箭没有别人射得远,即使射中了,也难以伤害别人,反而自家一中箭,就没有活下来的,因为这次战斗,李靖带来的全是三菱箭头。
突利可汗阿史那、什钵苾,前两年打幽州,就吃够了苦头,对于中原心里有些阴影,这次突然兵临城下,又被封锁城里,心里自然十分不安。
两次派兵出城,不但未曾驱散敌人,反而伤了无数,最关键的是受伤的人,很少有救回来的,现在城里都在传说,中原人在箭上用了巫术,中者无救!
从城外传来的消息更让他不安,因为外面正在围歼他的牧民,突利可汗没有办法,只得传令出去,让牧民集中,然后再一起回城。
定襄陷入危机,颉利可汗为不好受,室韦大军出动,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一时之间,被室韦抓了不少人。靺鞨人出长城,直接沿着阴山杀向颉利可汗的老巢!
最关键是这次出兵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好,发动迅速,完全打了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这个季节,牧民散落四方,因此被攻击也没有反手之力。
对颉利可汗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因为阴山脚下,已经被扫过一次,现在牧民都不喜欢靠近这一面放牧,因此被杀,被抓的要少一些。
尉迟敬德,寻相的任务,就是沿着阴山扫荡,并且抢占碛口,这是为了尽可能的消灭突厥力量,当然能够灭掉颉利可汗最好。
骑兵来去如风,三万靺鞨族骑兵,身后跟着三万靺鞨族的妇女和老弱,因为邹羽一向是以战果和缴获,作为他们的军功,如此大的行动,加上族人搬迁,人手充足,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当然邹羽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经过两年的征战,大祚荣等人对族人如何,邹羽没有过问,不过每次征召过来的人,他给的待遇是极好的,普通的靺鞨士卒,也非常喜欢出战,因为邹羽这里生活比他们族里,好太多了,冬季的时候,还有羊毛衣服。
这次出战,得到了他们羡慕已久的钢盔,铁甲,因此战斗积极性更加的高。
一波一波的牧民,从各处逃回王庭,也有的是被紧急召回来的牧民。
要说突厥也是倒霉,遇到了邹羽这个克星,契丹,奚人,霫人,原本都是他们的附属部落,被邹羽无意之中,悄悄的吞并了,始毕可汗大意轻敌,多路进攻,又折损了不少人马,回纥伤亡惨重,薛延陀被逼叛离。回纥与薛延陀是他们最重要的两个附属部落,这一下子算是都没有了。
云中,代州,幽州,雁门南下的路线全部被断,除了河套还有一条路,可以说已经被封锁在了草原,东突厥从启明可汗开始,到始毕可汗兴盛,也是在始毕可汗手中转弱,现在室韦也叛离,颉利可汗手中的力量,除去突厥本部,也就只有伏利具、浑、斛萨、阿拔、仆骨等小部落了。
室韦发难,这完全让他们意外,首当其冲就是阿拔、仆骨两个部落,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抓了绝大部分。
颉利可汗的牙帐已经搬离,居于阴山,定襄之间,就是为了便于监管定襄的阿史那、什钵苾。虽然颉利可汗让这个侄儿做了可汗,不过对他可并不放心,以朔方的三万铁骑,加上牙帐的人马,一东一西防备着他。
当然,搬离阴山王庭,最主要还是王庭让他感觉不安全,毕竟雁门和云中离他太近了,邹羽的人马扫荡过阴山一次,刘仁轨的斥候也多次出现在王庭附近百里,这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
听着阿拔、仆骨等部落残余的人哭诉,颉利可汗心里非常焦急,强制忍耐着安抚一番,这才让他们出去。
“这可如何是好?”颉利可汗擦擦额头冷汗道。
“可汗别急!现在最主要是打探敌人有多少人马?召集散在外面的族人,然后集中兵力,消灭敌人!要知道,突厥勇士,最少也有三四十万,这么庞大的兵力,在草原上,是没有对手的。”赵德言安抚道。
赵德言本身
“对!对!只是等人马集合起来,会不会已经来不及了?”颉利可汗迟疑的问道。
“可汗可以多管齐下,让人传令朔方的三万人马,和梁师都一起,出兵攻打并州,这叫围魏救赵!突利可汗那边,也能吸引部分人马,可汗只需要对付室韦人和云中来的敌人!”赵德言继续说道。
“不错,不错,各个击破!本可汗要全灭了他们,看日后谁敢小瞧本可汗!”颉利可汗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把邹羽的进攻,当成对他的小瞧,因此十分生气!
“可汗息怒,如今晋阳兵锋正盛,以属下之见,等此次战后,先向其称臣!”赵德言劝说道。
“什么!要本可汗向他称臣!这不可能!”颉利可汗脸色一变,怒声说道。
“可汗息怒,你想一想,当年启明可汗,始毕可汗,尚且称臣,如果称臣能换来时间,这又有何不可呢?”赵德言连忙劝说道。
颉利可汗脸色阴晴不定,好半晌才继续说道:“你说得对,我们需要时间,过上几年,等孩子们长大,本可汗又多数十万勇士,到时候再与他们算账!”
“不但如此,中原如今诸侯林列,迟早还有大战,如果可汗能够抽身事外,坐山观虎斗,以后拿下中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赵德言继续说道。
“本可汗一定要拿邹长凤的人头来做酒器!”颉利可汗恶狠狠的说道。
“可汗会有机会的,只不过目前还是度过难关才行!”赵德言道。
“现在还得等人手回来,不过我马上让执失思力出兵,出朔州,攻并州!”颉利可汗说道,说完立即拿起笔开始写信,随后让他的金狼卫送去朔方。
“可汗英明!”赵德言恭维道,只不过他心里并没有底气,毕竟并州几路人马出动,没有理由不牵制梁师都的,即便没有出兵,肯定也有所防备,短时间内,梁师都与执失思力无法带去太大的威胁。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牧民尽快撤回牙帐,组织起人马来。
“国师认为,本可汗向谁称臣较好!”颉利可汗问道。
“当然只有邹长凤!因为目前也只有他有实力,也有机会攻打可汗!暂时的低头,换来时间,让可汗有时间收拾叛徒,这才是最重要的。”赵德言安慰道。
“哼!室韦,薛延陀这两个混账部落,本可汗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虽然知道肯定是邹羽,颉利可汗还是心有不甘,不过又没有办法,只好把怒火发泄到室韦身上。
“只要邹长凤接受了可汗称臣,那么突厥与室韦的争斗,他就没有理由插手,可汗正好收拾室韦!”赵德言分析道。
“邹长凤会不会不接受本可汗的善意?”刚才还不想称臣,现在又有些希望,颉利可汗心里有些别扭的问道。
“中原人都是好面子的,只要可汗派人,大张旗鼓的前去称臣,语言委婉,态度放低,邹长凤肯定会同意的。”赵德言自信的说道。
“如此就好!等本可汗一统草原,再报仇雪恨!”颉利可汗松一口气道。
“远交近攻!可汗可以一面对邹长凤称臣,私下在交好李渊,薛举,卖战马与他们,不但可以发展自身,同时也能增强邹长凤敌人的实力!”赵德言建议道。
“国师此言大善!”颉利可汗击掌赞叹道。
被赵德言一番开解,颉利可汗心里安稳了许多,同时也对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有了明确的行动方向,不在那么慌乱迷茫。
尉迟敬德,寻相与完颜烈领兵杀入草原,虽然对于草原地形已经非常了解,不过草原实在太大,牧民散步又广,居无定所,因此收获并不大。
草原上的牧民,最熟悉的还是他们自己人,因此前方有人逃脱,后方很快就知道了,狼奔豕突,知道有大量人马杀过来,牧民也不是傻子,顾不得自己的家产,骑着马匹就跑了,因此尉迟敬德等人人没有抓到多少,牛羊到没有少抓,不过这些都是交给了后面的靺鞨人来处理。
相对他们这一路,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寻找猎物,李靖主力这边目地性就要强多了,对着朔方推过去就是了。
虽然河套地区不小,牧民居无定所,不过他们有一点无法改变,那就是逐水而居!因此随着河流杀过去就是了。
罗士信,李元霸,当世力气最大的两个猛人,邹羽都得甘拜下风,对于突厥人来说,就是噩梦,更不用说李元霸的凶名,早已在草原传遍了,因此当他那一对腰那么粗的锤子出现的时候,突厥人很多时候都是不战而降!毕竟没有人愿意自找死路,知道打不过还要去打的。
罗士信赶路骑马,每次一进入战斗,就习惯步战,一支旗枪已经被鲜血完全沁透,那上面浓厚紫褐色的血茧,散发着腥味,远远就让人害怕,闻着作呕!
虎头护肩,豹头头盔,那真是猛兽出笼,短时间内,罗士信可以跑得比普通战马还快,攻击的时候,状若疯魔,旗枪横扫面前一切挡着的物体,因此没有多久,他的名声就直逼李元霸,牧民称他饿罗刹!威震草原。
突利可汗最悲剧,他没有等来族人的救援,许多人在知道朔方进不去了,就根本没有走这里来,反而向着草原深处逃去,当然,还有一些人心里想的是定襄最好拖住敌人,时间越久越好。
偌大的定襄城,不但人越来越少,城外来的援兵,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一个,原本聚集的人马,也向后撤离了。
突利可汗欲哭无泪,他这才知道,原来别人支持他,只是因为他是始毕可汗的儿子而已,真要说威望,他一点都没有,除了亲族和他母亲的部落,根本就没有忠心的人。
“大哥,现在怎么办?”阿史那、结社率面带惶恐的问道。
因为秦琼和耶律楚只带了两万骑兵,因此他们只会劫杀援兵,无法完全封锁朔方,因此城外的消息,阿史那、什钵苾两兄弟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眼见大军越来越近,而自己的援兵却遥遥无期,这不由得他们不绝望,
其实这也正常,原本历史颉利可汗重用赵德言,想像中原一样改革,并且重用胡人,对突厥人反而没有那么重用,这才引起许多人不满,让许多突厥人支持阿史那、什钵苾。
现在突厥实力大损,都知道这是一致对外的时候,无论大小部落,都没人愿意闹事,因此阿史那、什钵苾两兄弟,没有多少非常忠心的支持者。
“要不学父汗的,向中原称臣!日后等实力强大之后,再图大权!”见大哥沉默,阿史那、结社率继续说道。
“唉!为兄算是看透了,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向邹长凤称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邹长凤也算一个英雄人物,父汗都败在他手中过。”突利可汗惆怅的说道。
“只是邹长凤未必愿意接受我们称臣啊!”阿史那、结社率犹豫道,称臣一事,他也是灵光一闪,真的要去做,又不知道对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弟你出城去,只要他们接受我们称臣,一切条件都答应他们。”突利可汗眼神一凝,坚定的说道。
“我去?”阿史那、结社率吃惊的站起来,指着自己道。
“不错,你去!我去的话,直接被抓了,还有称臣的必要吗?”突利可汗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大哥,要不随便安排一个人去!”阿史那、结社率连忙说道。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还是父汗的儿子吗?你怕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况且只是让你传话,有何条件,都答应他们就行了!”突利可汗瞪了他兄弟一眼,怒喝道。
“真的不会杀我?”阿史那、结社率还是有些不放心得问道。
“中原向来讲究礼仪之邦,绝对不会杀你的!”突利可汗保证道。
阿史那、什钵苾一向非常热爱中原文化,因此比较了解这些规矩,只不过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真要遇到暴躁的武将,虽然不会丢命,但是挨一顿棍子,或者丢点零件,还是难免的。
这并不是他想坑弟弟,只是目前没有合适的人用,这事说来有些丢人,年轻人爱面子,自然不想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