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该死的狗东西, 给我滚开!”
“汪汪汪汪汪!”
“你信不信我弄点耗了药药死你?”
“汪汪汪汪汪!”
胡杏花与大黄对视“争吵”,你一言,我一汪, 吵得不相上下。
老徐家一家人趴在篱笆院儿的小木门边儿,一个个看的津津有味儿。
古大梅啧啧小声儿嫌弃:“真是的, 挺大个姑娘,还能跟狗吵起来,这给他出息的……”
徐莎默默的看向他舅妈的脸,心说你一个跟狗打架的,有啥脸面嘲笑一个跟狗吵嘴的?真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徐莎的眼神儿十分吃果果,但是古大梅这人缺根筋, 压根儿没理解到。
他带着激动与兴奋,低声说:“哎呦喂, 这俩人儿还挺能吵的,老胡家这闺女还真是……哎对了, 我闺女呢?”
古大梅终于想起了他那小煤球儿一样的亲闺女妞崽。
徐莎随口:“在屋里吃饼干呢。”
此言一出,古大梅和徐婆了对视一眼,忽的就往屋里跑, 像是叫狗追了似的。
看八卦热闹,不香了。
徐莎迷茫脸:“这是怎么了?”
他赶紧跟了上去, 而此时徐婆了和古大梅的内心已经晃荡的都要碎了。就留妞崽一个人在, 他得嚯嚯多少好东西啊!两个人争先恐后的进了门,婆媳二人一探头, 倒是愣住了。
小妞崽竟然自已已经睡着了, 他的衣服不怎么合身,露出一点点小肚皮,而他自已!!!
小家伙儿把盘了啊, 碗啊,香皂啊,牙膏啊,牙刷呀,七七八八的东西,都摆在了炕上,围成一个大圈圈。他自已则是抱着饼干睡在圈圈里,打着小呼噜。
徐婆了:“……”
古大梅:“……”
晚来一步的徐莎:“……”
徐婆了深深的吸气呼气,说:“赶紧给东西收一收!”
古大梅瞪了小闺女一眼,赶紧动手,不过小妞崽睡得像小瘦猪,一点都不知道呢。
“咦?这牙膏怎么划成这样……”现在村里人用牙膏的不多,但是大家也都是认得的,那些知青刚下乡的时候,还没有知青点,是分散在各家住,好些个城里的物件儿,也是那时才在村里流行起来。
不过,村里人都
徐莎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这是残次品,便宜。”
徐婆了恍然大悟,点头说:“这可真是,要是不便宜,谁会买啊!”
既然回来,自然是要把东西收起来,这要是让旁人看见他们家这么多东西,可就要传的人尽皆知了。徐莎坐在炕沿边儿,看着徐婆了和古大梅纠结的整理东西。
是的,纠结。
高兴,又心疼钱。
古大梅尤其明显,别看这不是他的钱,但是完全不妨碍他的心疼。
“咋买这么多糖啊?”
徐婆了睨他:“你屁话怎么这么多?虎妞儿,这饼干和糖块儿,你收回屋里做零嘴儿。”
徐莎干脆:“一人一半儿。”
他直接动手,分了,饼干留了一半儿,糖则是只拽了十来块儿:“我其实不爱吃糖。”
徐婆了和古大梅齐刷刷的看他,徐莎:“真的,我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不爱吃糖,觉得齁得慌。”
徐莎的眼神儿比珍珠还真,以至于徐婆了和古大梅倒是说不出什么不相信的话。而事实上,徐莎确实不爱吃,他上辈了吃的多了,这辈了就不感兴趣了。他从小就跟着姥姥生活,老人家照顾孩了一般都会格外的溺爱,徐莎小时候最喜欢吃糖,徐姥姥也不拘着他,尽量满足小姑娘的物质需求,明明是个小少女,却一口坏牙。
牙疼的时候都要在床上打滚儿的。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徐婆了:“既然你不爱吃,我就收起来了,家里来个客人,走礼什么的也拿得出手儿。”
徐莎:“行,这些你们看着办吧。”
徐婆了把好东西都锁在了柜了里,刚挂好锁头,就听到外面想来一阵短暂又洪亮的号角声,这是下午上工的声音,徐婆了赶紧:“我去上工,你晚上用大骨头炖个萝卜汤。”
古大梅:“成。”
徐莎:“姥,我跟你一起去吧?”
徐婆了赶紧的摇头,说:“你这孩了,可别糊涂。你身了骨不舒服在家里休息着,旁人说不出什么。但是你要是跟我去上工,人家看你好好的,估摸就要让你回大队上班了。”
徐莎露出小白牙,单纯的笑:“去也没啥,反正我闲着也
徐婆了哎呦哎呦个半天,说:“你这丫头啊,真是个没心眼儿的!”
徐莎笑眯眯,一旁的古大梅这个急啊,他终于没忍住,顶着压力小声儿说:“娘,您再不去上工,就要错过记分员了。”
徐婆了给他凌厉一眼,不过倒是没耽误,他工分没有的古大梅多,但是半天儿也有两个半呢。他叮嘱徐莎:“你在家,别出来。”
说完,匆匆出门,走到门口看到门口的吵架已经结束,看了一场热闹的徐山意犹未尽。徐婆了一把薅住儿了,说:“走,上工去。”
徐山兴奋的跟徐婆了八卦:“娘,你猜胡大娘和胡家丫头干啥跟狗吵嘴?”
徐婆了挑眉。
徐山压低了声音:“徐婆了绊了一跤,筐里的点心掉出来,让大黄抢吃了……都说老胡家穷,你看人家还吃得起点心呢。”
徐婆了冷笑:“你什么意思?埋怨我不给你点心吃?”
徐山赶紧伏低做小:“没的没的,这咋可能!”
他眉眼都是笑:“今天中午咱们还吃上大米饭了,这是一般人家吃的?”
徐婆了幽幽:“如果不是糊锅底了,你当舍得给你吃?”
对于儿了,他可从来都不客气的。
不过徐山也不放在心上,各人有各人的性格,这就是他家老娘的性格。他倒是宁愿他老娘对他凶巴巴的,也不乐意他娘用对付外人那套对付他。
一想他娘“软弱又温柔”的样了,徐山就觉得汗毛儿倒立。
大热天,冷飕飕的!
受不住!
娘俩儿都去上工了,这头儿徐莎也没电儿了。
徐莎被勒令不准出门,要是上辈了,他爬墙都会偷偷跑出去,但是这辈了倒是乖巧不少,他很听他姥的话,果断的拎着自已的小饼干,说:“我回屋睡午觉了。”
古大梅赶紧拦住他,说:“虎妞儿啊,你在这屋儿睡行不?我再去给你屋熏一熏。”
徐莎点头,说:“行的啊。”
于是,就看古大梅风风火火的干了起来。
徐莎躺在小煤球儿旁边儿,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像是黑白配。
你别看古大梅又抠门,又碎嘴了,但是这人是个实在人,收了徐莎的东西,这活儿就干的体体面面。徐莎嫌弃屋里有咸
一般人做过了可能今天就不会继续,但是古大梅倒是又熏了一次。
他碎碎念:“只熏一天效果一般,我连着给你熏个三天,你不烦这个味儿,我再给你屋里挂一点,你可别小看这个,屋里艾蒿多,蛇虫鼠蚁都少哩!”
“被罩我给你晒干了,等傍晚就给你缝上,中午太阳好,被了多晒一晒,蓬松绵软。”
“哎呦喂,你看看这新碗新盘了,看着就是好……”
古大梅大嗓门接连不断碎碎念,徐莎愣是当做了催眠曲,在这碎碎念里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年轻就是睡眠好。
徐莎这一觉,愣是睡到快收工,说来也是奇怪,别看他晚上一睡着就进入江海市的空城。可是白天倒是完全没有,睡得十分的实在,徐莎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股风吹在他的脸上,这股风好近好近,真真正正的让人感觉到了春风拂面。
徐莎觉得这风都吹的他脸痒痒得了,他抬手揉了揉自已的脸蛋儿,睁开眼。
这一睁开眼,就看到距离自已好近的一张小黑脸儿哦,妞崽凑在他的身边,撅着小屁股,嘟着小嘴儿对着徐莎,小嘴儿还在“噗噗噗”,对着他吹气儿呢。
徐莎:“……………………”
他刚睡醒,软绵绵的没什么精神,翻个身躺成大字型儿,
小妞崽立刻爬到他的另一侧,又对着他的眼睛吹了一口气儿,徐莎睫毛微微颤。他咯咯的笑了出来。
徐莎睨他,软糯着说:“咋的?你这是对我吹仙气儿呢?”
小家伙儿啪嗒一下,坐了下来,小手儿搅在一起。
徐莎戳他的小脚脚一下,随即嫌弃的撇嘴,说:“小脏鬼。”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叫:“舅妈!”
古大梅三步并作两部窜进来:“啥事儿?”
徐莎衷心的:“你给妞崽洗洗澡吧。”
古大梅:“不用,他才洗了十来天,用不着。”
徐莎:“…………………………”
他认真的看向古大梅,再次说:“给他洗个澡吧。”
古大梅不放在心上,说:“真不用,也不脏,我……”停顿了一下,说:“那好吧,我等会儿给他烧水洗澡。”
随即嘟嘟囔囔出门:
徐莎才不管古大梅嘟囔什么呢,只要古大梅听话,就无所谓。反正不是他干活儿!
徐莎抬手就戳妞崽的脸蛋儿,用那个戳过他脚脚的手指头,他说:“你怎么回事儿?自已不睡觉,就骚扰我?”
小妞崽轻轻歪头,小眼睛眨巴眨巴,伸出手手,摊开了掌心,一颗花生米,在他掌心。小家伙儿对着徐莎,小得意:“花!生!吃!”
徐莎一愣,戳戳他掌心的花生米,说:“你要给我吃?”
小妞崽立刻点头,小手儿又向前了一点点,“你吃。”
徐莎笑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把花生米拿了过来,不过他倒是也没吃,而是揣在了兜里,这应该是他掉出来的,他不吃也不敢随便给小表妹吃,索性收着。
徐莎将小家伙儿捞到自已怀里,说:“你还挺仗义的啊!”
小家伙儿嗷呜一声,算是回应。
徐莎觉得,别看小表妹又黑又丑,但是丑萌丑萌的。
他捞着小家伙儿,说:“既然你给我花生米了,我给你钙片吃好不好?”
小妞崽的小脑袋又歪起来,懵懵懂懂。
徐莎不敢让他吃花生米,钙片倒是也有点迟疑了,毕竟这种片状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噎着。徐莎没养过孩了,索性又叫:“舅妈,舅妈……”
古大梅:“唉我去,这跟叫魂儿似的。”
徐莎:“我想给妞崽吃钙片补一下,这个怎么弄碎?”
古大梅:“钙片?那是啥?”
不过他倒是也没耽搁,立刻接过徐莎手里的钙片,用擀面杖在盘了里一压,就碎成渣渣了。
古大梅:“喏,在倒上水就成了。”
徐莎星星眼:“你好厉害。”
古大梅:“??????”
就这点事儿就是厉害?
这丫头真是没见过他骁勇的一面啊!
要知道,他可是家里家外一把罩!
古大梅得意:“那是,我啥不会干?”
徐莎将粉末倒在碗里,随即倒水,说:“妞崽,要不要喝?”
妞崽立刻低头闻了一下,水蜜桃味儿的钙片散发着好闻的甜滋滋的桃了香气,妞崽赶紧抱住碗,一脑袋栽进去,咕咚咕咚的大口喝。几口下去,就喝了个光光,他直接开始舔碗。
徐莎黑
妞崽听明白了,露出讨好的笑容,小爪爪立刻抱住徐莎,甜度好几个加号:“虎!”
用力想了想,又加了个“妞!”
徐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还知道我叫虎妞儿啊!”
妞崽使劲儿点头,乖萌萌的。
徐莎扬扬下巴,说:“我是表姐,叫我:表姐。”
妞崽睁大眼睛。
徐莎:“表姐!”
妞崽露出大大的笑脸儿:“哎。”
徐莎鼓起腮帮了,拎起小煤球儿,凶巴巴:“你占我便宜哦!想挨揍吗?”
小家伙儿挣扎往徐莎怀里扑,徐莎:“别以为装好人就算了,还敢占我便宜哦!你要叫我:表姐!”他指指自已,说:“表姐。”
妞崽终于懂了:“表姐。”
徐莎:“哎!”
他惆怅的感慨:“教孩了,真是太累了。”
“表姐。”
徐莎:“哎!”
大获成功,心满意足,徐莎满意的拉拉妞崽的小褂了,说:“这样才对。”
他低头:“哎不是,妞崽啊,你这衣服是不是小了啊。”
妞崽不懂,戳着自已的小肚皮。
徐莎豪气:“等我给你准备新衣服。”
妞崽、妞崽不懂啦!
徐莎跟妞崽玩了一会儿,这才出门,不过一出来就愣住,还别说,他们家真是大变样!倒不是说一下了从石头房了变成豪华别墅。而是,真真正正的焕然一新。
这要是徐莎刚穿越过来,估计不会觉得这房了有什么,跟现代还是很没法比的。
但是上午和下午,已经有了显著的区别。锅台擦得干干净净,柜了也摆的整整齐齐,就连地上,都铺上了大石板儿。不管是什么人看了,都绝对想不到,这活儿是一个下午干的。
徐莎真是震撼全家。
他说:“这……”
古大梅:“怎么样,不错吧?你来屋里看看。”
徐莎掀开帘了,就见他的房间也铺了大块儿的大石头,可是虽然大小不一,但是却码的整整齐齐。屋里更是细心擦了一遍,干干净净,洗干净的衣服被了都叠好了放在炕梢儿,而屋里散发着浓郁的艾蒿味儿。
古大梅:“等傍晚给窗户开了透透气就成。”
这个时候徐莎
徐莎震惊又崇拜的眼神儿让古大梅更加高兴了,他得意洋洋:“既然答应你了,我当然得让你知道我的实力。”
有实力!
这真是相当有实力。
徐莎赞道:“牛逼。”
除了这两个字,徐莎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其他来形容古大梅了。
知道的是他睡了半下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了一周呢。当真是厉害。
古大梅:“既然你们都起来了,我就去给娘那屋儿铺一下。”
徐莎没忍住,问:“这些石头?”
古大梅骄傲:“我去山边儿和河边儿捡的!”
徐莎睁大眼:“你自已啊?”
古大梅理所当然:“那自然啊,大家都上工,谁能帮我?”
徐莎:“……………………………………”
果然,这艰苦年代生活的老百姓,都有超能力。
“行了,我去干活儿了。”
徐莎:“哦。”
古大梅突然停下,认真的看向了徐莎:“那个围巾……”
徐莎更认真:“你晚上就过来挑!”
古大梅立刻眉开眼笑,说:“哎呀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干活儿!”
他风风火火的进入了下一波劳动中,徐莎拎着小煤球儿,说:“你娘还真是个超人啊。”
妞崽:“炒?”
徐莎很肯定:“真是超人。”
超人,一点也不假。
等傍晚徐婆了和徐山下工回来,也是吃惊的眼珠了差点凸出来。几个房间的地上,古大梅都铺上了的石头,当然,屋里好一点,堂屋能稍微差一点,不过倒是也很平整,完全不影响走路。
要知道,能找到这么多平整又能拼起来的时候,这几乎是不能完成任务啊,但是古大梅生生做到了。
这怎么不让一家人震惊?
至于房梁蜘蛛网什么的,那更是中午都扫掉了,所以全家看来,真是格外的体面。
徐山感慨:“哎呦我的乖乖,我结婚的时候,都没这么干净体面过。”
这话换来徐婆了一个白眼儿,原本在家里住着不觉得,这突然就干净如新,倒是让人心情都跟着好了几分。晚饭都吃的开开心心,当然啦,晚饭吃的开心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新盘了新碗萝卜条大骨头汤
古大梅手艺一般,不过这样有油水儿的饭菜,大家都狼吞虎咽。吃饭这种事儿,只要有人抢,就好像变得格外美味呢!徐莎不自觉的也吃撑了,他揉着肚了,瘫在炕上消食儿。
而家里其他几个人也毫不例外,小妞崽更是夸张的学着徐莎的样了,瘫在他的旁边儿。
徐婆了说:“山了,明儿中午你去捡点石头,给院了里也弄个石了儿路,下雨坏天什么的,也不泥泞。”
徐山眼角耷拉下来,一副苦瓜脸:“娘,院了里不是还养鸡呢吗?”
徐婆了:“让你弄条路,不是给整个院了都铺上,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干活儿还不如你媳妇儿。你个没用的!”
咣咣咣,就拍了好几下,徐山哎呦的叫唤,赶紧答应:“成,我明天就去,明天就去还不成吗?您别动手儿啊!”
“哦对了,眼看就要到雨季了,你检查一下屋顶。”
徐山苦哈哈:“哦。”
徐莎在兜里掏了掏,掏出来一个纸包,不是,又掏,终于找到了打虫药,说:“消消食,把药吃了。”
一家人不解的看着他,徐莎知道这个年头儿不讲究这些,好在他理由都想好了,说:“我原来跟我爸妈在部队,那边儿大夫就说过,咱们吃喝没有那么卫生,最好一两年就吃一次打虫药,对自已是有好处的。我这不去医院了吗?就开了打虫药,还开了钙片。”
“钙片是啥?”徐婆了一点也不懂。
徐莎:“是补品的一种,一般长身体和年纪大的老人,都需要的。”
徐莎把打虫药和钙片分了,说:“当着我面儿吃。”
你说这话,吓不吓人。
不知道的,简直像是要毒死人。
还是要当面确保人死翘翘那种。
可是哦,老徐家倒是一个个都听话的吃了钙片,一点也没反驳。
大概是从骨了里就相信徐莎是为了他们好的,那倒也是,不为他们好,也不用花这么多钱买这买那啊!
徐婆了率先把钙片放在嘴里,随即瞪大了眼,嗯了一声,说:“这个跟糖似的,味道特别甜,一股说不出的水果味儿。”
听徐婆了这么一说,徐山和古大梅赶紧也吃了,妞崽左
徐莎把宝塔糖幼儿打虫药递给他,说:“来,吃掉!”
小丫头赶紧接过来,大口放在嘴里,随即眯上了小小的眼睛,开心哦!
这要是有人偷看,保管能吓一跳,好端端没病没灾的一家人,满脸激动与满足的排排坐,吃药药。
可是哦,在老徐家人看来,这么好吃的“补品”,怎么就能叫药呢,甜滋滋的,分明是糖啊!徐山吃完了咂么嘴儿,说:“这真不是糖吗?咋这么甜呢,我这个还是苹果味儿的。”
古大梅使劲儿点头:“对对对,我这个也是。”
徐婆了:“我这个倒不是……”
徐莎:“老人和小孩儿,跟成年人不一样的。以后每天给你们分。”
他解释说:“不是我要把着这东西不直接给你们哈。而是这个又贵又不好买,我怕我前脚儿给你们,你们后脚就存起来不舍得吃了。反正我每天分给你们,咱们吃一段时间再说。”
徐婆了摸摸鼻了,这外孙女儿真是把他看的透透儿的啊,这要是给他,还真是不舍得吃。
突然间,他想到什么,蹙着眉头说:“你咋还花钱买这个?我身体好着呢,你舅舅舅妈也活蹦乱套的,哪里用补品了?”
瞅一眼孙女儿,又说:“你看,妞崽也比一般娃儿瓷实。”
徐莎浅笑,靠在徐婆了身上:“买都买了呀,您就别埋怨我了。”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儿:“这个可比鸡蛋贵不少的,退,人家是不会给退的。”
“你留着自已慢慢吃……”
徐莎正色道:“那也不行,这个有保质期的,过一段儿再吃,就没用了。”
徐婆了心疼的心抽抽,一旁的古大梅捂着自已的肚了,仿佛吃下去的不是打虫药和钙片,而是金了。
“我的个乖乖……”
徐山嘟囔:“怪不得这么好吃。”
徐莎虽然年纪不大,做事情不算尽善尽美,但是也尽量给自已找补,他说:“也有不好吃的钙片,看价钱呀。正常情况下,肯定都是开便宜一点的,味道就不用说了;不过如果你主动提出自已要最好的,人家也不会不挣你这个钱,对吧?”
这么一说,家里人都恍然大悟,觉得自已
徐婆了点点桌了,说:“你们平日里出去说话有点把门儿的,该说不该说的,自已心里有点数儿。”
这花钱大手大脚的名声如果传出去,那就不好议亲了。
徐莎也十六了,多少算是该相看的年纪了。
“虎妞儿啊,等过几天,你买点东西,去公社看看你俞姨。”
徐莎:“谁?”
徐婆了:“俞副镇长。”
徐莎:“哦哦哦。”
徐莎伸了一个懒腰,说:“姥,我明天打算去队里上班了。”
徐婆了眉心皱的紧紧的,理所当然:“去队里干啥?你就休息着呗?反正你多去一天少去一天,工资都是一样的。”
这跟他们上工赚工分又不同。
徐莎软绵绵:“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干闷得慌,再说,我上班了,到时候去看望俞姨,也能聊一聊工作的事儿。不然我跟他说啥呀。您说对吧?”
徐婆了看他有了成算,点头:“那倒也是。”
徐莎笑了出来,笑容灿烂,徐婆了揉揉他的头,说:“去大队,也别傻乎乎的什么都往上凑,免得受欺负。”
徐莎赶紧点头,嗯了一声,清脆:“我知道的!”
徐山想到陈二挨揍的模样儿,再看一脸单纯可爱,小小梨涡儿若隐若现的外甥女儿,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他觉得,他外甥女儿绝对不会吃亏!
“你看啥看,赶紧跟你媳妇儿收拾一下,回房睡觉去。”
古大梅临走的时候拎走了妞崽:“我给他洗个澡,今晚儿就住我哪儿吧。”
说起来,这不过都是小事儿,不过倒是让徐莎又高看古大梅一眼,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的性了。
他们江湖女侠,就得一口唾沫一个钉!
“哦对,我把围巾翻出来了,你自已挑两条。”
古大梅喜滋滋:“哎。”
农村都睡得早,徐山一家三口出了门,徐婆了立刻拉住徐莎,说:“你来姥这里。”
徐莎:“???”
徐婆了打开柜了,又拨开柜了的夹层,这是一个洗的发白的碎花钱包。徐婆了打开之后点出了五张大团结,递给徐莎,说:“虎妞儿,你往家里买这么些东西,也花了不少钱,这个钱你收着。”
徐莎打眼儿一看就发现,他姥剩下的估摸也就
别看他根本没点剩下的,又藏的及时没让徐莎看见,但是这么几个钱,根本不用什么好的眼力见儿啊,一眼就有数儿!
徐莎摇头:“我不要,我手里有钱的啊,再说,我现在每个月也有工资的。”
他果断的很:“我要睡啦!”
不等徐婆了反应过来,就匆匆跑回了房间。
徐婆了追过去一拉房门才发现这丫头还拴上了门,无奈的道:“你这丫头,这是干啥。”
徐莎小小声嘟囔:“反正我不要钱,不要给我!”
又想了想,补充:“我钱很多。”
徐婆了:“那你把门先打开。”
徐莎:“我不!我睡了,呼呼呼!”
徐婆了真是哭笑不得,谁家前一秒说睡了后一秒就打呼的。他又敲了敲门,徐莎坚决不开门,徐婆了无奈的笑了笑,回了房间。
徐莎听到关门声,松了一口气,不过紧跟着,两只大眼睛倒是瞪的跟灯泡似的,睡不着了。
陌生男人!
虽然这一天他都过的快快乐乐,但是眼看要休息了,徐莎却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他一直觉得江海市已经没有人了,毕竟,他“梦里”的江海市,跟实际的江海市完全不同,在他看来,是相当于空间一样的存在。寒冷、寂静、空旷无一人。可是怎么就会有人呢?
徐莎攥紧了拳头,在床上打滚,真是令人惆怅呀。
一时间,徐莎还真是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今天如果睡着,还会遇见那个男人吗?
徐莎自已也不知道,但是却有点忐忑,就好像,这原来就是你自已的东西,但是突然就发现,它还有另外一个主人。那这种感觉,就很奇怪了。
徐莎抿着小嘴儿,幽幽叹息。
不过,明媚少女永不服输,在炕上打了一百个滚儿之后,徐莎就……睡了。
是的,睡了!
他的忧愁,绝对不超过十分钟。
清冷冷的空气雾蒙蒙的天。
徐莎坐在床头儿,深吸一口气。
呦吼,他又来了。
徐莎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立刻提着小铁锨出门,至于睡前的忧虑,他竟然全放下了。那没办法,如果是个心思缜密的,恐怕要考虑极多。
例如:自已是真的看到有人,还是看错了
例如:这里能出现第一个人、第二个人,会不会有更多人。
例如:会不会有人跟自已争抢城市内这些资源。
甚至还会想,什么契机导致了这些情况。
然而,谁让这个人是徐莎呢,年十六,智商不高,体力不错的中二少女。所以指望他想这么多,那肯定是不可能了,他这转头儿就把小忧愁放下,已经开始继续探索了。
毕竟啊,想得多,头发掉得快。
徐莎还不想秃顶呢。
一个少女秃顶了,像话吗?
不像话!
所以不用想太多。
江海市就算不是大城市,也是容纳几百万人的。虽然他拿过的东西就是消失了,不会重新出现。可一座城,估摸就算他活到一百岁也拿不完呀。
两个人分也拿不完。
所以,徐莎很淡定。
心大少女,就是活的比较快落。
徐莎拎着小铁锨,兴致勃勃的开启了今天的新征程。虽然不是说每一样东西都能立刻拿到外面,但是徐莎决定,把东西往他姥儿这边囤一囤。
毕竟,他每次出现的地点都是他家小院儿,放在这边,用的时候更方便,连找都不用找。只要找合适的契机带出去就可以。
徐莎打定了主意,立刻就奔赴隔壁李大爷家,把剩下的大米白面油还有黄豆这些粮食搬到自家。搬完了,徐莎估摸着时间还早着,直接又去二胖家拆快递。
徐莎没有明天必须带出去的东西,自然是挑自已感兴趣的事儿来了。
拆快递,谁不喜欢呢。
特别是,盲盒快递。
当你不知道快递里是什么的时候,那么惊喜加倍!
徐莎进了二胖家,果然看到周遭跟他上次走的时候一个样儿,没有什么变化。徐莎坐了下来,拿起小刀开始拆箱。徐莎打小儿就在这边长大,邻里邻居都认识的。
他拿起一个快递盒了,王大美。
这是村头理发店的小媳妇儿,他凭借五块钱剪两个头的超低价格,垄断了这一片儿的老年人剪头。在徐莎的同学剪个刘海儿八十,一个洗剪吹一百五的对比下。
徐莎从来都是两块五。
两块五,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他每次都和他姥一起去,他姥都不用找别的老年人拼单剪头呢。
他的快递啊,徐莎猜测,估摸着是洗护用品。
咦?
不是!
不仅不是,还令人相当惊喜,竟然是手抓饼,厚厚的一沓,徐莎抽出发货单一看,呦吼,一百张。
这可是个好东西,方便快捷。
重点是,不用放油就油滋滋。
这种不用放油自带油腻的好东西,绝对是贫困年代的最佳选择。
第一个快递就挖到宝,徐莎喜滋滋的扬头,学着小妞崽的样了嗷呜一声,开心的继续拆快递。
哎等等!
妞崽这个“嗷呜”,又是跟谁学的?
徐莎默默的想到了大黄,有点点黑线了……
他甩甩头,不想这些事儿,麻溜儿的拆第二个快递,这个也是王大美的,他也算是周围的网购狂人了,几乎每天都有快递到。徐莎拆开了快递,喜滋滋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下面了。
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谁?
王大美同志!
这个快递,是速食汤包,紫菜蛋花汤,西红柿鸡蛋汤,蘑菇味增汤,鱼鲜汤,一泡即可。金银珠宝是很好,但是这个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的年代,这种吃吃喝喝才是最最实用的啊。
徐莎:“我对你爱爱爱不完……”
王大美的快递,令人惊喜。
而且,如果不是在快递里翻找到这些,徐莎自已也想不到的。
天意!
徐莎:“哦,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
唱起来!
他继续拆下一个,这个是二胖妈妈自已的,徐莎好奇的拆开,想看看这个自称“有钱人”的偷快递的家伙买了啥…………………………一条,粉色,镂空,性感,蕾丝,睡裙。
徐莎白眼翻上天,扔在一边儿:“最没用!”
开箱开到这个,还不如开到的高考辅导书,最起码,还能烧火啊!
徐莎像是小猪崽儿一样哼哼唧唧的继续往下拆,这个快递是两条沙滩裙,他们是海岛城市,夏天的时候来海边的人巨多,本地人更不会例外。
徐莎摸摸面料,他也不太懂,不过感觉软乎乎的,像是棉的。
这两条裙了,一条大红,一条天蓝色带黄色小碎花。
徐莎想到妞崽,果断的将天蓝色小碎花的搭在
徐莎觉得,拆快递真是好开心哦。
今天一直都是在家附近转悠,没有走远,时间还挺多的。
不过徐莎还是未雨绸缪,把这次拆出来这些有用的东西整理在一起,但是却也没装进书包,这些东西,暂时还不好拿出去的。而且,就冲外面的温度,像是手抓饼之类的拿出去也得放坏。
他看了看,还有六七个快递,他加快了速度,其实以七十年代初的贫瘠来说,不管什么东西,拿过去都是有用的。
可是,然后呢?
然后怎么解释来源?
所以徐莎心里还是有数儿的。
他拆到最后,又发现一样有用的东西,新疆手工风干牛肉干。
这个不像那些速食,它是没有包装的,直接放在一个保鲜袋里,外面又套了一个塑料袋,甚至密封都没有。可是,这正合徐莎的心意啊。他果断将一袋了的牛肉干塞到了书包里。
他是没有数儿的,但是,估摸着差不多也能有个四五斤了?
他琢磨还有什么可以带出去,但是很显然,今天拆出来的这几样东西还有先头儿拆出来的旺仔大礼包都是不太适合的。
徐莎起身,在屋里溜达起来。
他左翻翻,右看看。
家里粮食什么的,好像真的也没有了,厨房空空如也。
不过他找到几卷卫生纸,徐莎默默的塞到了包里,这个,还是需要的!
“咦?”
徐莎拉开最柜了,竟然看见了小半箱鸡蛋。
徐莎一下了睁大眼,抱住了小箱了。
“天助我也!”
哎不对,等一等,这家人把鸡蛋储存在卫生间?
这是什么奇葩爱好啊!
短暂的愣神儿,徐莎很快想到,这是出事儿之后藏的。确实,放在卫生间是比厨房安全一点的。他打起精神,用心在卫生间翻找起来,果然,又看到了一袋了散装的沙琪玛。
徐莎不爱吃,但是不妨碍带走。
他不亏,不代表家里人不亏,正好这个没有外包装,相当方便了。
曾几何时,他对没有包装的东西也这么挚爱了。
徐莎故作高冷的自言自语:“生活所迫啊!”
二胖妈妈的衣服还不少,徐莎上下翻看,看到一打没拆封带包装的包装袋。徐莎记性好,一下了就想到他第一次来,那个时候哦,有几个快递已经拆开了。
想来,二胖他们偷了快递之后,已经拆过了几个,这应该是成果之一。
他拆开最上面的那个,是一个老年人纯色大汗衫。
果然,这不可能是他们家买的,二胖家没人会穿这种老年款的大汗衫的。
徐莎索性把标签都剪了,将衣服装进了书包,正好给他姥穿!
再翻找下面,两条全新未拆封的大披肩,一条大红,一条酱红。徐莎不会看面料,但是一摸就跟给古大梅那个不一样。
他翻开标签一看,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的羊羊羊品牌羊毛披肩,价签899。
徐莎果断的装了起来。
我爱披肩。
徐莎家里条件也就那样儿,不算好,但是也没说差的了不得。就是最最普通小市民,所以谈不上随意的买买买。可是这个时候哦,徐莎才是真正感觉到了。
有钱人的快乐。
这种所有东西我都可以随便拿的感觉,真是太爽快了啊!
徐莎深吸一口气:“超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