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但陈昭没有道德。
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既然是阿晟强行要求送上门来的，陈昭也不想费口舌去拒绝。
麻烦，还不一定奏效。
以这座城里的人对阿晟的态度，多半他怎么劝说都不会成功的。
既如此，便随意吧。
将小鸦安顿在客栈后，公孙澈还未归。
现在时间尚早，陈昭有意带着祁少玥先在苍都四处打探打探。
毕竟有祁少玥的“审讯”能力在，陈昭不需要对魔族动手，不会被城主盯上，也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这也是他此行带上祁少玥的一个原因。
小鸦还在抱着他的机器人一遍一遍游说陈昭：“以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阿晟公子一定是个大好人，你小子可一定要把握住和他成为好基友的机会！”
陈昭听都没听，但点头：“哦，我和这家伙先出门一趟，你自己在这别乱跑，老实等我回来。”
他刚要开门，小鸦瞬间拦在了他的面前。
气势汹汹的，似乎还有点炸毛：“为什么带他不带我！”
陈昭：“……”
他以为小鸦是觉得出去玩不带他，便简单解释：“去做危险的事，不是去玩。”
“那更应该带我啊！”
小鸦目光坚定。
陈昭：“？”
“我肯定跑得比他快！我的利用价值对你来说更高才对！为了避免死亡你应该选择带着我！”
声音清脆，说出来的话却不像是一个孩子该说的。
陈昭略微弯了身子。
他以前只觉得小鸦这孩子吵闹爱玩又很烦人，总想和自己作对。
可如今仔细看来……
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而已。
“为什么会这么想？”
陈昭声音放轻了些：“你们穿越者联盟谈论的都是利用价值么？”
包括之前在马车上斯文小生说的“必要时可以牺牲小鸦”。
对于这样的话，小鸦似乎也只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之后他依旧还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点都没往心里去的样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怎么坦然接受别人口中的牺牲自己，又是怎么看待自己价值的呢？
小鸦没有意识到陈昭语气中的沉重，十分放松自然地摊了摊手：“不是我不怕死，每个穿越者到最后都会死的。”
“当穿越者完成穿越任务之后，就可以通过死遁离开这个世界。”
他闪着亮光的眼看向陈昭：“你知道死遁吧？”
陈昭眨了下眼：“你们的系统任务上……明确这样写的？”
小鸦摇头。但他的眼里全是憧憬：“这是前辈留下来的，只要完成所有系统任务，系统就会安排好我们的‘死亡’，然后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啦！”
小男孩此时的笑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没心没肺：“虽然我的系统任务还有一点，但差的也不多啦。”
“只要死了就可以回家啦！”
“虽然死得时候可能会痛点，但是能再回家见到家人，我什么都不怕！”
陈昭略微理解了小鸦的坦然。
但是真相……真的会是这样么？
【宿主，对于穿越者而言，死亡意味着结束】
特码头给了陈昭一个模糊的答案。
【结束游戏，结束掌控，结束一切】
【生命是至高无上的，不可逆转】
虽然特码头没有明确说，但陈昭还是感觉到了——
死遁，应该是假象。
最后，陈昭没让小鸦跟着，他同时也没带祁少玥。
留下两人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互相监督，他独自出了门。
门外阳光正好，陈昭刚关上门，回头就听到了一道温润的声音：
“又见面了，好巧。”
“……”
说实话，陈昭怀疑这人是跟踪来的。
“阿晟公子也住在此处？”
似乎是怕陈昭不信，阿晟旁边甚至站着客栈的小厮，一脸正气地解释：“阿晟公子已经在这里住上两个月了。
陈昭点头，拱手：“拜。”
没给阿晟任何说话的机会，陈昭瞬间下了楼，身影迅速在人海中消失。
—— ——
苍都，真他妈的大。
纵然手中有特码头加班加点绘制出来的地图，陈昭找路还是花费了太多时间。
又大又复杂又错综复杂。
盘踞在这里的势力实在是数不胜数，大的势力，如妖族魔族，更是藏得深。
陈昭一连去了好几个特码头特意标注的地方，都是毫不意外地扑了空。
似乎像是有人临时通报过一样，桌上的食物甚至还是温热的，但魔族的人就是不见踪影。
“特码头，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陈昭关上了又一扇其内空空如也的门。
【信息量太大了，析梧已经看昏过去了，你得再等等！】
寻不到后，陈昭也就只是小小地转了一圈，便回了客栈。
正赶上公孙澈也刚回来。
他说已经寻到了魔族的人，并交给了城外的那群人。
陈昭：……原来我跑空是因为你小子先下手了？！
他又反应过来：“为什么要交给城外的人？”
公孙澈有一点疲惫，但还是尽量打起精神回应陈昭：“城内不能动手，若要他们交代魔将的事，就只能在城外威逼。”
他对着陈昭笑了下，安抚：“放心，明日上午我们就出城。”
“今日太晚了，城门就要关了，夜晚的城外太乱了……”
他没有说完那些具体的乱，抬眼看向陈昭：“今夜好好休息。”
公孙澈原本是订了三间房。
两间挨着的，一间在楼下的。
但客栈的小厮却告诉他：
由于上面的那层楼已经被提前订满了，只留了一间空房，且陈昭已经入住了，所以只能安排公孙澈住在下层房了。
公孙澈挑眉。
这客栈在苍都的价格可是相当昂贵。
“不能调换么？”
公孙澈还是想试试能不能同陈昭住在隔壁。
小厮摇了摇头：“公孙二少爷您也是知道的，以阿晟公子的性子，他订下来的房间哪有人敢动？”
公孙澈：“？”
阿晟公子跟他抢房间做什么？
明知对方不好惹，公孙澈还是上了楼敲响了陈昭隔壁那扇门：“阿晟公子，在吗？”
时隔一会，听到里面穿衣起床的声音，同时还有阿晟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
“不在。”
公孙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