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湘和房瑛瑛母女来过之后,除九王爷元淳来过一趟之外,就再没有别人来吊唁长欢公主了。符晓也乐得清静,每日就是与聂姨轮流守灵。
符府没有了下人,她们两个都不是会做饭的人,好在墨霜筠每天都会带着饭菜过来与符晓一起同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日子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我刚来将军府的时候连看门的丫头都傲气得很,想不到如今竟然破败成了这个模样。“符婵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走了进来。
符晓本来欲训斥她,但是看她穿了白色的孝服,又不知道符婵过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大姐姐还真是悠闲呢,只是不知道这悠闲的日子什么时候就会结束了。”符婵走到她旁边,轻轻拍了拍符晓的肩膀。
符晓毫不留情,直接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掰。“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
符婵吃痛,大吼道,“我可是侯爷的……”
“严云友的妾,我知道。”符晓淡淡道。
“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孩子就生下来了,我肯定早就成了侯爷夫人了!”
符婵的叫声太大,惊动到了在灵堂的聂姨,“郡主,是又有人来了吗?”
符晓一把捂住符婵的嘴巴,“没事。”拎着符婵就出了符府。
符婵用力挣开她,“还郡主呢!你也当不了几天了!”
“你过来就是为了讲废话的吗?”符晓无奈道,真不知道符婵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你不是刚刚没了孩子,就有力气出来蹦跶了?“
符婵最受不了的就是符晓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仿佛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样,等你没了郡主的封号,看我怎么整你!
“符家其他人午后就要问斩了,你都不去看看吗?”符婵终于说出来意。
怪不得符婵也穿了一身孝服,符晓恍然大悟,因为符斯崇的罪责,符婵的父母兄弟恐怕都在问斩名单之中吧。”虽然大家是同一个姓,但是在你我的心里,我们一直都不是一家人吧?“
符婵面露尴尬之色,还是反驳道,“你娘死了,跟我们家又没有关系!”
“符婵。”符晓一步一步靠近符婵,她比符婵高半个头,捏住肩膀的时候,符婵感到一种生命受到了威胁一般的压迫感。符晓一字一顿道,“你好不容易留下一条命,好好珍惜吧。”
符晓放开手,像着符婵之前的动作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符晓离开之后,符婵才颤抖着身体移动脚步,符晓她……是真的想杀了我。
符婵直接回了侯府,并没有去见见她爹娘左后一面的想法,笑话,现在符斯崇人人喊打,连带着整个符家都变成了过街老鼠,也就只有符晓这一个姓符的人没有收到影响了。她符婵去送她爹娘可不会有人称赞她孝顺,围观的百姓不用唾沫星子淹死她就算好了。
长欢公主停灵的时间就要到了,符晓也不得不开始打算未来的生活。
皇上虽然会收回所有给符斯崇的赏赐,但是长欢公主本身就是带着极为丰厚的嫁妆过来的,这一部分财产不会被皇上收回,巨大的数额已经足够符晓衣食无忧地过完这后半生了。而且符晓本身并不是需要花很多钱的人,长欢公主的嫁妆她打算先放在小舅舅那里,比较安全。然后聂姨已经提出了希望能为公主守墓的请求,长欢公主下葬之后,她就会跟在在皇陵守墓,也就是说,符晓几天后就会变成一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处境。
“唉……我可以去哪呢?”符晓不禁叹了口气。
边关传来的消息是符斯崇据守淮州,自立为王,他没有进攻的打算,由于淮州地形易守难攻,朝廷也一时奈何不了他,但是符晓知道皇上迟早是要除掉这一大患的,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符斯崇不除,最忧心的肯定还是龙椅上坐的那位。还有符斯崇的母亲和两个亲弟弟被押送到了边关阵前,
“淮州到京城……”符晓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就算是快马加鞭,路上也得走半个月吧。
午饭时,墨霜筠也提起了这件事,“阿晓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唔,聂姨要去给娘亲守墓,我就一个人也不想再买什么宅子了,可能去我小舅舅那呆着吧。”符晓没有告诉他,她已经做好了要去淮州的打算。
“如果……郡主不嫌弃的话,竹里馆可以成为郡主暂时歇脚之地。”墨霜筠看似不经意地提议道。
符晓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了,但你也说了是暂时歇脚的地方,我迟早还是要找一个归处的,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
符晓的内心的短暂的兴奋之后冷却了下来,说不定墨霜筠只是觉得她可怜才说的客气话,她要是顺杆往上爬脸皮也太厚了。如果他再说一次,她就一定答应。
“你……说的也是。”墨霜筠没有继续坚持,他当初把那张圣旨给丢了,哪里还有脸面提出这种要求呢?
阿韶在他旁边坐着肚子都要笑痛了,还要忍着不表现出来。
哈哈哈哈墨霜筠这个傻子,好不容易主动提出邀请还被拒绝了哈哈哈哈!
“阿韶你在抖什么?”符晓奇怪道。
“癫痫。”墨霜筠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阿韶肯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一日已过,到了长欢公主出殡的日子,虽然皇上允了可以以公主礼仪下葬,但是礼部那里不知道是听了谁的命令,竟然在程序上百般刁难。
“郡主,这可怎么办啊?”
符晓咬着手指想办法,刚刚塞钱他们也不收,肯定是上面有人施压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太后那个老太婆,她现在空有一个郡主的虚名,唯一值得称道的武力肯定是不能对礼部的人用……
长欢公主的棺材还停在侯府,这可不能拖啊。
符晓攥紧了孝服的衣袖,孝服的材质是麻布,手感粗糙极了,还有些扎手。她娘亲明明是公主,难道真的要草草下葬吗?
“郡主,原来你在这啊。”白弈用着轻功过来,“今天不是公主出殡的日子吗?”
“可是……”
“阿筠已经带着墨家的人过去了,你放心吧,不会比礼部办的差的!”能够不管礼部的人在场就这样说话,也只有白弈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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