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不知道眼前这个头目找无忌到底有什么事情,便问道:“阁下找无忌有何贵干?”
鹿杖客微微一笑,“没什么事情,想问他几个问题而已,如果张五侠肯说那就更好了。”
“如果是想问屠龙刀,那么屠龙刀确实已经沉入海底了。”张翠山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绝不会出卖自己的义兄。
鹿杖客眉头上挑,“看来张五侠不肯说实话,那就休怪我们巨鲸帮的兄弟不客气了。”
殷素素道:“五哥要那屠龙刀有何用,他又从没想过当武林盟主。就算没有屠龙刀,如果真要选武林盟主,只有张真人他的声望也是绝无第二个人可以相比,这个武林盟主也只能是张真人做,还要这屠龙刀作甚?”
一听到张真人三个字,鹿杖客还是心有余悸。他本来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想着人人都想要屠龙刀,现在仔细一想,武当要屠龙刀确实没什么用。
“谁知道是不是张翠山想助你天鹰教呢?”鹿杖客道。
殷素素道:“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五哥,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会妄图私藏屠龙刀暗助天鹰教。就算我想这么做,五哥又岂能答应?武当七侠的大名江湖人人皆知,难道你还信不过张五侠的人品?”
近些年武当五侠在江湖上的事迹鹿杖客也有所耳闻,堪称是各个光明磊落。
鹿杖客道:“就算真的落入了海里,还请两位告知是落入了哪片海里,具体落在了哪个方位,请仔细回忆一下。”
张翠山问:“就算告诉你难道你还能捞上来不成?”
鹿杖客道:“别的帮派或许不行,可我们巨鲸帮绝对可以。听说屠龙刀是在张五侠和张夫人同谢逊争夺时落入水中?”
张翠山道:“正是,当时遇到了一场风暴,船摇摇晃晃。我们三人一起争夺屠龙刀,不料一时失手,那屠龙刀便落入了海中不见踪影,然后我们夫妻二人就飘到了一处海岛上。”
鹿杖客道:“那想来是近海的一处区域,海底应该不会太深。我巨鲸帮中熟知水性的人众多,也不是不可能把屠龙刀捞上来,就请两位跟随我们走一趟吧。等屠龙刀一捞上来,我们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张翠山这才知道他打的是去捞屠龙刀的注意。这屠龙刀并没有丢失,还在冰火岛上谢逊的手里,去哪里捞?
他只好道:“落水点并非近海的区域,我也曾试过去捞。可惜那里的水深达万里,绝对不是人力可以捞上来的。”
鹿杖客道:“嘿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有送你们去死了。”
俞莲舟一直运气疗伤,久未搭话,这时说道:“我与贵帮帮主麦当也算十分要好的朋友,请各位看在他的面子,放我们一条生路。他日我们必定会亲自前往巨鲸帮,给你们亲自道谢。”
鹿杖客心里暗暗发笑,什么臭屁巨鲸帮帮主,给我提鞋都不配,他的面子又值几个钱,但装样子就要装到底,大声笑道:“既然是瞧在我们帮主的面子上,那就给各位一个痛快好了,我保证没有任何痛苦。”
俞莲舟又道:“在下临死前有个愿望可否满足?”
“说。”鹿杖客道。
“麻烦告知你们到底是何门何派,我们又是哪里得罪了你们?如果你们真是巨鲸帮的,怎么会连自己的帮主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想死个明白。”俞莲舟道。
原来俞莲舟知道巨鲸帮并没有这样的高手,又见他们全部蒙着面,所以起了疑心。
他在说出巨鲸帮帮主的名字时故意少说了一个“劳”字,如果对方没有提出质疑,那便绝对是假扮的。
鹿杖客笑道:“哼,俞莲舟你敢诳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要去阎王那里告我一状么?”
俞莲舟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你们是朝廷的人吧?除了朝廷,江湖中其他帮派的航海实力都比不上巨鲸帮,也请不来你这样的高手。”
“俞莲舟,太聪明的人总是死得比别人快一些。我本来先杀张翠山,然后再杀你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鹿杖客冷冷盯着俞莲舟,动了杀心。
张翠山低声对殷素素道:“素素,快想个办法。无忌他去十里以外的地方找援兵去了,马上就能赶到,要我们拖延一些时间。”
殷素素知道无忌有千里传音的手段,心中十分开心,见鹿杖客打算趁机杀掉俞莲舟,大声呼道:“且慢,我告诉你屠龙刀的下落。”
“快说!”鹿杖客一听,脸上抑制不住的欢喜。
“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寻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我们又在小岛上挖了一个数米深的洞穴,将屠龙刀藏匿在其中,打算日后去取。我们没将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本来打算等过些日子再让我爹派人取回来。”
鹿杖客忍不住哈哈大笑,但又有些犹疑得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殷素素连眼珠也没转,就开始胡扯起来:
“我和张五爷可以带你们去取。本来张五爷他也不答应这么做的,但是他既然娶了我这个魔教的妖女,张真人怎么会轻饶了他。张真人虽然喜欢张五爷,却未必会瞧得起我这个魔教妖女,只怕更会因此牵连无忌。”
“而且,屠龙刀这个东西给张真人他也未必肯收,但我爹却不一样。为了无忌以后能有个好的生活,我们也只好出此下策。无论如何,就算瞧在屠龙刀的面子上,我爹也一定会善待他的女婿和外孙,不是么?我们本来打算先去庆祝张真人的百年寿宴,但只要张真人对我娘俩说半个不字,我们就去取了屠龙刀献给我爹。”
鹿杖客知道张三丰武功盖世,嫉恶如仇,又听殷素素这一席话,感觉她说的不无道理。张三丰可是正道的扛鼎人物,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徒弟娶一个天鹰教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天鹰教教主的女儿。
而且殷素素这一席话也的确有不少是她的肺腑之言,她自己也不敢确信张真人是不是能容得下她们娘俩。
这话五分真五分假,殷素素又素来是撒谎的好手,语气真切,令鹿杖客不由得信了她的话。
鹿杖客道:“好,来人,先把俞莲舟绑起来。”
殷素素又道:“且慢,我儿无忌这么久还没上来,八成是出了什么事情。要我们帮你去寻屠龙刀当然可以,先把我儿无忌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