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雷洛总感觉阿赖耶在说这句话时,语气有些微妙,似乎带着点感慨,又带着点欣慰,听起来多少有点奇怪。
‘好了,言归正传,说说大筒木一族的事吧。’
阿赖耶的声音继续传来,说话口吻,也突然变得严肃了许多,雷洛闻言便收回心思,不再纠缠革命的事,而是顺着这个更重要的话题说道:
‘距离白色方案开始实施,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年,而你现在才苏醒,大筒木一族的第一波攻势,看样子也还没打过来,你不觉得……’
‘自己的预言,有些偏的离谱吗?’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阿赖耶并未回避自己的失误,反而疑惑的嘀咕道:‘按理说,三年时间,足够大筒木一族派人来到这颗星球了。’
‘对了,我沉睡时,你们那边有出现什么变故吗?’
听到“你们”二字,雷洛想起前几次和白分身的联络情况,这才意识到,阿赖耶还不知道β世界线的事,于是便事无巨细的统统说了一番。
‘白分身已经跟罗喉交过手了?’
听雷洛讲完,阿赖耶的语气充满惊讶,还不待雷洛回应,紧接着又道:‘预言出错,其原因,看来就是出在白分身那边了。’
雷洛也觉得这个猜测八成属实,毕竟他,阿赖耶都未曾与大筒木一族产生过接触,唯有穿越多个世界线的白分身,貌似一直都站在抗争大筒木一族的第一线。
从白分身传过来的情报分析,罗喉,计都,都知晓多维时空的秘密,且具备在各时空行动的能力,很难说会不会是白分身的行动,把大筒木一族的火力给引走了。
从而导致……α世界线至今无灾无难。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在雷洛把自己的推测说完后,阿赖耶回答道,然后又给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根据我以前观测的那些异时空画面分析,罗喉某些时候,能同时出现在不同的时间线,我原以为那些都是他的异界同位体,彼此不具备交互条件,但现在看来……’
‘恐怕真相,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许多。’
白分身的遭遇,大概就是:在β世界线收割信仰,中途被罗喉和计都搞了,在γ世界线收割信仰,饱和后,穿越到另外的世界线,结果后方又被罗喉端了。
到了今日,白分身已经穿越了五个世界线,收割的信仰不计其数,但总是无法“持续发展”,过不几年,就有罗喉来搞她,而且好像都是同一个人。
这里的“同一个人”,指的是最开始那个罗喉。
在不同的世界线里,保持同一个意识存在,白分身都搞不清,罗喉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拥有悖论引擎,能穿梭各条时间线搞事。
‘不应该啊……先不说悖论引擎的能力,我从未在任何一条时空见过,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就说罗喉,也没有表现过类似的能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赖耶眉眉关紧锁,语调喃喃,雷洛亦不得其解,左思右想之下,决定先不去纠结这个问题,转而说道:‘既然α世界线暂无危险,不如转移注意力。’
‘你是想……’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打算支援白分身,探探罗睺他们的底细。’
虽然罗睺计都二人,在多维时空中的表现,蕴藏着种种迷雾,但雷洛显然也懒得去探究其中关节,而今他实力大进,自信心爆棚,也该是发起反击的时候了。
从β世界线开始,到γ世界线,δ世界线,ε世界线,罗睺步步紧逼,在多维时间线中,死死盯住白分身那一个点,显见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后者身上。
头两个世界中,白分身还试着与罗睺交手,发觉实在打不过,便只有落荒而逃,为此损失的信徒不计其数,毕竟罗睺出手,动辄干爆地球,根本保护不住。
各条世界线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在雷洛和阿赖耶这边的三年,白分身穿越的那些高流速世界线,少说也得经历了二十年三十年,在这场漫长的追逐战中,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我觉得这决定有点冒失。’
谁知,阿赖耶却难得表达出反对的意见:‘现在没危险,不代表以后没危险,所谓三年路途,只是一般情况下的估算,实则大概率存在误差。’
‘或许会是两年多,或许会是四年多,也或许,再过几个月,他就来了……’
‘谁能保证,α世界线永远都是安全的?’
雷洛听出了阿赖耶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不希望自己去帮白分身,而是遵循原计划,以保护α世界线为主,防止罗睺到来时,没有顶级战力守家。
掌握了强相互作用力,突破生命本质,且汲取了海量恒星能源的雷洛,无疑已经跨进了星球级战力的门槛,具备与罗睺掰一掰手腕的资格,而他若是离开……
忍界之中,没有能与罗睺抗衡之人。
‘更何况,你能保证,你和白分身联合,就一定能打过罗睺吗?’
‘就算退一万步讲,打赢了,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毕竟,即便白分身那边的忍界毁灭再多次,也与我们α世界线无关。’
雷洛清楚,阿赖耶说的都很有道理,从降低风险的角度讲,实乃老成持重之言,但他本性就不喜欢处在被动,干等着敌人来袭,相比之下……
他还是更愿意主动出击,帮白分身迎战其它世界线的罗睺。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赢呢?况且白分身这么多年,也准备了不少张底牌,其中就有很多底牌,是只有我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
‘至于打赢了,有什么好处?不管有没有好处,罗睺都值得一战。’
‘还有,为什么你现在……会那么冷漠?’
面对雷洛一句句的辩驳,以及最后一句的质问,阿赖耶半晌没有回话,她之前还提醒雷洛不要忘了初心,却在不知不觉间,忘了自己的初心。
‘好吧,我说不过你。’良久,阿赖耶叹了口气,无奈道:‘支援白分身,我支持,但你必须得保证,随时与我保持联络。’
雷洛轻轻点头,接下来的行动路线,算是商议妥当,就在他准备联系白分身时,阿赖耶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语气里,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期许与不舍:
‘雷洛,在你在外征战时,永远不要忘了,我这边……’
‘才是你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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