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快站在岔路口,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左行往雷州而去,右行从雷州外围到罡州,秦快却也没纠结太久,直接选择了右边的道,仇随时能报,他却是不能再失去亲近的人了,文果就如他的兄弟一般。
秦快便是踏上了更为狭窄的小道,他还需得尽快赶到附近的城池,路途遥远,他又从未到过罡州,购置一坐骑和打听方向那是必不可少的。
就在秦快运转内功,身法跃动之际,前方的视野却是突然开阔起来,临了小路竟已到了尽头,秦快却不知自己迷了路,再往前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随之便听见一阵轰隆如雷响般的声音,卷起尘烟往秦快而来。
地势平坦,秦快处于高位,待浓烟散去,看得清楚,发出声音卷起浓烟的居然是上百匹骏马,秦快是好奇又惊喜,他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恨不得自己骑在马背上一阵疾驰。
群马跑了几圈后,在领头的那匹黄棕色的体形要大上几分的头马的嘶鸣下,又齐齐转身,往来的方向奔去。
秦快跟了过去,半个时辰后,就要秦快将后力不继要跟丢时,群马终于是停在了一片清澈碧蓝的湖边,部分低头饮水,部分在草地徘徊。
见头马独自伫立在一旁,呆呆地望着远方,秦快悄悄摸了过去,咻地一声便翻上了马背,它便感觉到背上被什么重物压住,前肢高扬,欲要将背上的东西甩将下来。
秦快却是死死地抓住马脖子,却又不敢用力过猛,怕一把将它勒死了,用双脚扣住马腹,掌心上覆着真气,试图安抚它的情绪。
野马烈性,更遑论头马,甩动的弧度越加夸张,几次人立而起,险些就将秦快甩飞,秦快夹住马腹的双脚已经松开,只有双手抓在马脖上,整个身子随着它的甩动而甩动,就是甩不下来。
它怒了,背上这只猴子怎么这么难缠,于是停了下来,后蹄在草地上缓缓刨动,就在秦快有不好的预感的时候,它启动了,一个前扑便冲了出去,秦快只觉耳边尽是风声,口中也灌入风的味道。
还在歇息的野马群见自家老大跑了起来,也停下了各自的动作,跟在后面开始狂奔。
也不知过了多久,它停了下来,秦快有些想吐,翻身下了马背,呈大字形躺在了地上,而黄马居然也是累得不行,整个马身倒下,虽是喘着粗气,看着就像是要力竭而亡般。
秦快翻身,看到它的情况,不由感叹,“好一头烈马,竟是宁死不屈,我秦快服了你了!”生起了敬佩,惋惜之意,将体内余下的真气都渡到了它的体内,“你走吧,我要睡一会儿了。”鼻尖竟是泥土和杂草的清新。
次日,秦快怀疑自己是做梦,竟是又回到了昨日的那片湖边,群马饮水吃草,我又开始做梦了?
当秦快这样想着,背后有什么东西拱了他一下,秦快回头看去,竟是那匹大黄马,不过毛色更加鲜艳了。
原来不是梦啊,这头大黄马将自己驼了回来,见大黄马表现出来的善意,秦快也伸出手去摸它的头。
“昨日之事,倒是我对不住了,打扰了你的生活。”秦快笑着,他竟从它的眼中看到几分灵性,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大黄马甩开了秦快的手,打了个响鼻,晃着头,好像是在示意秦快到他的背上去。
秦快犹豫着爬上了马背,随后大黄马一声长嘶,马群聚集了起来,然后大黄马带着秦快在马群中穿过后,突然开始奔跑起来,群马呆住,秦快也呆住,这是什么意思?
便在偌大的草原上有了如此场景,一人一马在前,百马紧随其后,随着前头那匹载着人的马越跑越快,终是与百马彻底分开,消失不见。
“你这是要与我离开这里?”
大黄马打了个响鼻算是回应,秦快也确定了它确实通了人性,但不知是它本就有灵,还是因为自己用山河真气救治了它的缘故。
“不过,你这是带我跑到了哪里?”看着周围陌生的丛林,秦快有些懵了,怎么能一下子就从平原跑到了这种地方。
大黄马低头,“……”
蜀州中,李浩宇随着敖天河到了他的家中,穿上了敖天河逝去兄长的旧衣服,还算合身。
李浩宇突然感觉到丹田处有些异动,好像要裂开一般,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运功探查体内的情况,却是发现体内真气澎湃,在各经脉间穿梭,也不知是好是坏,还是将心神沉了下去,试图控制它们。
从屋内端出酒肉的敖天河看见坐在地上的李浩宇浑身冒着金光,七窍都在渗着血,有些着急,不知道怎么办,却又不敢上前,万一让救命恩人走火入魔了,他却要内疚一辈子,他只好焦急地在一旁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所幸除了一开始渗出的那些血迹,李浩宇再没有什么异状,敖天河见到他身上的金光开始消散,才试探着小心问道:“前辈?”
金光完全消散,李浩宇缓缓睁开双眼,“我没事,只是功法突然有了突破,倒是不分场合啊,让你担心了,呵呵。”
李浩宇苍白的面色也开始慢慢好转,不消片刻,面色已经红润,言语间也是中气十足,“咦,怎么这天这么暗?我坐了多久?”
“前辈这一坐便是三个半时辰,现在已是半夜。”敖天河答道,随后他一拍脑门,“坏了,这肉倒是干肉,酒却是凉了,我再进去热一下。”
“无妨无妨,正好口中有些燥热,凉酒正和我意,倒是再三麻烦你了,天河,不介意我这般叫你吧?”
“前辈随意些便是,还不知道前辈名讳,如何称呼?”
“哈哈,单姓李,名浩宇,曾是苍玄宗的弟子,现在只是天地间一游魂而已。”
“苍玄宗,可是蜀州外第一剑派,怪不得前辈身手修为如此厉害。”
“我很早便已不是苍玄宗的人了,苍玄宗名过其实了,笑话而已,不提那些,喝酒,吃肉,别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敖天河有些尴尬,本是想说些好听的话,却不料说到了李浩宇的痛处,一时便是沉默起来。
“天河,来喝一杯,我给你说啊,我有个徒弟,应该是比你要大一些,天天戳我痛处,我都习惯了,你不要将先前那些话放在心头。”
敖天河咕咚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