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最近很是焦虑,虽然她打赢了极为漂亮的一战,被漠北百姓承认了漠北少将军的身份。但她初任漠北将军,到底还是不熟练的,有些事情她做的也不是很好,首当其冲的就是不知该如何漠北军相处一事。
林熹还在的时候,这些漠北军都是林熹的兄弟,和林熹出生入死过的。如今自己做了将军,跟这些漠北军不是很亲热,甚至还有些拘谨在里头。
她已经发誓攻打泽国,如今这个状态可不成啊……
这些漠北军以后也是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人,那就是她以后的左臂右膀了,断不能疏远了去。
耍了十六年硬脾气的林阳终于服软了一次,想起来了林熹弥留之际叫她去找刘东城,且刘东城是副参谋,在漠北军中应该是有一定威信的,从他那儿下手,先拿下他,然后再一点点融进漠北军里面去。
林阳打定了主意,从此便有意无意向刘东城示好……但收效颇微。
几天下来,林阳很是纳闷——她都自降身份至此了,方方面面向他示好,那刘东城怎么就跟个瞎子似的?!
信不信她……
林阳失力瘫坐在地上,狠狠捶地,有种有力无处使的郁闷。
林熹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再没有人惯着她,包容她耍脾气。
从现在开始,凡事能靠的……只有自己。
不气馁……不气馁,她既然立了毒誓,那就什么苦都吃得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所做种种,刘东城当真看不到?只不过实在装聋作哑罢了,他定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呢。
哪怕刘东城的心是石头做的,她凿也要把那石头凿开!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休息的时候,林阳远远地看见了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的刘东城,眸子顿时亮了亮,心生欢喜,暗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赶忙去厨子那儿拿了一条羊腿,用荷叶包了,紧凑着坐到了刘东城的旁边,将烤的外酥里嫩的羊腿给了他。
这马上要打仗了,哪儿来的羊腿?!刘东城惊讶地看向林阳。
林阳朝他笑笑,解释道:“这是将军府里的,是最后一点肉了,你拿着吧。”
既然这是最后的一点肉了,自己就更不能拿着啊。刘东城正打算拒绝,林阳就已经把羊腿塞到了自己的手中。
“您拿着吧,既然我给了您,自然是因为您值得这种好东西的。”林阳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挨着刘东城坐了下来。
刘东城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这少将军今天是发的什么疯。
沉默片刻,还是林阳先开口,说道:“我父亲临终时叫我来军营来中找你……他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是临终之托……所以我尊敬您,叫您一声刘叔,把最好的羊腿留给您。”
刘东城的眼睛顿时闪有泪光,激动问道:“将军当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父亲还叫我拿着军印来找您。”
刘东城感动之余,还在生着林阳的闷气,很不理解她的做法,质疑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了所有的泽国士兵?你若是想泄愤,杀了耶律显就是了,为何那么的……暴戾。”
林阳就知道刘东城会这么问,鼓足勇气将心底话说了出来:“我父亲当时叫我来找刘叔,是因为刘叔老实,以后也好照顾我……但就是刘叔的老实,让刘叔看的不长远,以致局限了刘叔的眼界,画地成牢。”
刘东城还是第一次被小辈这样说,有些恼羞成怒了,红着脸叫道:“那你看到的‘长远’是什么?”
林阳沉吟一声,正了脸色,压低了声音道:“刘叔,泽国这次算是与我们撕破脸皮了。对方先挑起来的战争,主动权就在他们手里,他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们想抢得先机,就得下手比他们快,比他们狠,不留一点回还的余地,逼得泽国示弱。再者说这一战在漠北土地上打,漠北伤财伤民,更是烧了将军府和红栏院。我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扳回一局,在他泽国的地界上好好打上一场,叫他泽国不仅伤财伤民,连土地都双手让给我们泽国!刘叔,你别跟我说这些你不知道。”
听完了这一切,刘东城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林阳所说的一切,他确实没有想到。
刘东城老实是老实,但就是脑袋瓜子木了些,不怎么机灵,但也不是死脑筋。经林阳这么一说,他连连点头,但还是不赞同林阳残暴的做法,只是叹了一口气。“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听过别人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少将军,你还是小心点吧。”
林阳连连点头,一副乖孙子样,“刘叔说的是。”
刘东城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怎会不明白林阳的那些小心思?见她这般示好,也不再端着了,失笑道:“漠北军都是真心拥护您的,他们都指望着哪天跟您去给先将军报仇呢。”
林阳一愣,继而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谢谢刘叔。”
林阳和刘东城在营外坐了一会儿,等刘东城吃的差不多了,才回了帅帐讨论如何攻打福临城。
漠北军见林阳来了,纷纷起身迎接,将她拥簇到主座上,待她坐下了,一帐篷的漠北军尽数跪下,齐声喝道:“参见少将军!”
林熹还活着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坐在主座的,她坐在他右手边第一个位子,赵恒……赵恒就站在她身后。
林阳有些失神地看着座下的一干漠北军,有些如在梦中,半响才想起来,模仿林熹的动作,微微向上抬手,沉声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束,都起来罢。”
这一刻,她好像成为了林熹,又好像还是林阳,只是眼前越来越模糊,激动地一句都说不出话来。
“少将军节哀,我们愿追随少将军,跟着少将军去给将军报仇!”
“是啊!还请少将军快快振作起来,带领咱们去打泽国他丫的!”
“我们以后就跟着少将军了!”
座下的漠北军有老有小,却是异口同声喊道:“我等愿追随林阳少将军!”
林阳紧握双拳,一挥袍子站了起来,朗声道:“好——后日准备攻打福临!”
“少将军准备如何攻城?”
耶律显如何对待漠北,那就如何对待福临。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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