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公退朝后,建主殿内群官散的没有那么快,我随着王后从主殿侧出,离走前正瞥见殿中二王爷同程景义交头接耳,一旁时不时凑来官员表示恭贺。程景义貌似感受到有人看着,转头正与我两目相对。
程景义是六王爷的副将,怎么跟二王爷一起?攻城是何为?而造弹之事,只有我,六王爷还有程将军知道啊。
我冷眼望着,或许是社稷之下无兄弟,这是王宫里自打以来给人的印象,才会让我有此想法,我并无挑拨离间之意,只是外头传来的二王爷那些话,让我难免心生疑义。
“翎儿?”王后见我缓缓在后,没跟上,回身唤了一句。
“嗯。”我提起裙边快步上前去。
凉公吩咐下去,命我移居至昭翊宫,王后自当甚喜,一路春风满面。
昭翊宫由于今天是王后的寿辰,宫里来往人频繁,王亲贵族,达官仕人皆来贺寿,宫里的献礼也是满满当当。除贺寿外,我这个公主自然也是贺喜的其中一事了。
“六王爷进贺!”
听到传达声,我看向门口,六王爷背手前来,礼拜道,“恭贺母后大寿!”
“免礼。”王后抬手示意。
六王爷从胸前掏出一对白泻透亮的玉坠,奉在手里,“母后,这是儿臣一点心意。”
玉坠尾部系着的青花穗子,我一眼便认出正是那时在凉州城外买的,原来这是给王后的寿礼,我心里不禁讪笑。
可这玉坠不过是街头玩物,又非贵重材质所制,当王后的贺礼未免寒碜了些。
晴玉将坠子接手递给王后。殊不知,王后却有些感兴趣,正如尝遍了山珍海味,偶不时的清蔬淡汤也让人兴致盎然,她拿在手上细细观摩,“虽质地粗糙,可这花雕倒是精刻了,还是木槿呢!”王后感到一些惊喜。
“翎儿,快过来瞧瞧!”王后招呼我道。
我走近,王后凑来给我细看,白玉块小,但上头还真是细细雕了木槿花,木槿花辫多,在限有的坠身能刻得如此参落有秩实属不易。
“嗯,好看!”
“母后,儿臣幼时毁过您心爱的花,这玉坠比不得琼玉琅瓷,然这雕花却是精刻,便算儿臣赔上的,愿母后身体康泰,遐龄永延。”六王爷道上贺词。
“业恂,众兄弟姊妹之中,莫属你最懂母后,此坠子和翎儿已然是母后收到最好的寿礼了。”王后一手拿玉坠,一手揽过我。
我冲王后欣然的笑了笑。
王后寿辰日又立封太子,不用想便能感受到周遭是一番怎样的普天同庆,但当我来到朝殿,仍是被宏大布场惊慑住。我随凉公和王后坐上了百阶台,台面所对的中央则是表演场,四方隅错交悬挂着飘逸的丝绸带,壮丽美奂。待众人候坐完毕,庆典逢时便开始了。
西凉歌舞,显然不是我这个现代人能欣赏来的,看得我直犯困,可王后还时不时查看我的情况。有一下,我正张大嘴打着哈切,等我缓过神,只见王后直愣愣的盯着我,我慌忙的闭上嘴,尴尬的笑了笑。
百无聊赖,我冷不丁向周遭扫视着,瞅见六王爷和程景义,同神情肃穆的出了朝殿,这可引得我好奇。
我掩着身子悄悄跟了出去,六王爷和程景义径直走向后殿,后殿备场的戏子们没想到王爷,将军会到临,先是哄闹的忙碌着手中事,直到有一人磕磕巴巴行礼,其余人被吸引,这才忙慌的前来。六王爷根本没在意这些,只是路过其中,继续往里走进。
好在戏子们不认识我,我便可以轻易的混入其中紧跟着六王爷和程景义。
清秋风萧萧,月影氤氲缭绕,后殿只剩那轮月打着亮光,我小心翼翼地躲在一侧柱子后面。
“王爷……”
“铮~”
一缕冷冽白光从我眼前晃过,我歪出头,六王爷举着长剑架在程景义脖子上。
“恭贺程将军呐!”
“王爷,我……”
“不必过多解释,就当本王瞎了眼,信错了人。”我第一次听到六王爷如此
程景义没做任何反抗,可那匕剑逼近他的喉颈,被迫他只得昂起头来。夜晚光线太昏暗我躲在柱子后看不清二人到底怎么回事,但也不敢乱动。
“六王爷,臣追随您多年,王爷待臣如何,臣心如明镜,可今非彼时,表里山河如雨雪霏霏,臣心难泯。”程景义轻描淡写地说着。
“所以!你就背叛六王爷,是你把玉门石油的事告诉了二王爷,对不对!”我从柱子后冲出来,听那冠冕堂皇的话,我实在按耐不住自己奋动的情绪。
二王爷握剑的手虚晃一下,锋利的眼神突转向我。霁月清风,撩拂着青丝,二王爷凌眼下忽闪一过,手中的剑翻转朝向我,随袖翩翩,那长剑脱离二王爷的手,我来不及反应,直勾勾盯着剑锋刺来。
“嗖,铮—”剑从我耳侧飞过,正正插进我身后的柱子上,我眼前飘过一缕发丝,正是从我身上断下的。
二王爷疾步向前,一把拉过我,俯身盖在我面前。
“唰!”我听到有尘飞的声音。
二王爷挥袖扫了扫,夜黑下一阵尘雾散开。我才反应,那一剑不是针对我,而是另有他人。
“你为何在此?”二王爷在我头顶问来话。
“……”我无言以对。
不对,我是打不平明理事来着。
我推开六王爷,发现程景义已消失不在。
“程景义呢?我还没问清楚呢!”我在骂骂咧咧的说着。
“别闹了!你可知方才有多危险!”六王爷拉来我,严厉训斥道。
“可有受伤?”六王爷见我哽住,没反驳,语气放柔问道。
我摇摇头,身前留的发丝一长一短晃悠着,六王爷伸手扶起残断的那一边,我微微向后躲了下,发丝从他手中滑落。
“幸好。”六王爷轻轻说了一声,放下手,回身将剑拔下送回鞘里。
但在他转背那刻,我见到六王爷身后及衣袖白灰斑斑。
“王爷,这是?”我指着衣袖上的灰迹。
“无妨,普通尘灰而已,只是让那人给逃了。”六王爷抖抖衣袖。
我想到起先有个来历不明却身怀不轨企图之人,“那人?”
“二王爷的眼线。”六王爷追说道。
“那为何会跟着我?”
“并非针对于你,而是本王。”
“如此,王爷早知有人尾随你们了?”
“嗯,本意就是引蛇出洞,可哪料险中了你这只兔子。”六王爷说得巧言。
“我……”还未等我辩驳声说出口,听到前头备场区乱哄哄的喧哗不已。
“快!快!”
“这可如何是好啊?”
六王爷赶急前去查看,我便随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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