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崇仁坊的那间小酒馆,此时坐满了客人,酒馆虽小生意却是不错。
谢羽霏三人进入酒馆时,迎客的伙计见着这三位客人,大惊失色,这…这不是上回打架闹事的那两伙人?
“奇二,你发什么傻?老子有段时日没来,老子的专用的台子可还是空着的?”唐彦明抬手一敲那发怔的伙计。
伙计因吃了一个爆栗而回过味来。
他慌忙陪笑道:“唐爷,那张台子可是您专用的,就算您不来也是空着以备。唐爷快里面请。”
唐彦明闻言,嘴角露出笑意:“嗯~做的好,有赏!”
得了吧,你又赏?赏的就是这句话。
“多谢唐爷的赏!”
伙计心中腹诽,脸上却带着笑走在前头领他们过去,转身时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娘勒,幸好那二位客官走的早,否则这台子可就无法空着了。
来到桌子前,伙计热情的招呼三人落座,告声罪转身离开去取茶水。
谢羽霏刚一落座就侧头瞄了一眼唐彦明,嘴角含笑揶揄:“唐兄,刚才你说顺路带我去拜访你的至交好友,你那位至交也委实太过热情好客,非要留你把酒言欢,你却非走不可,如今又带我来这酒馆用饭,却是为何?”
唐彦明抿抿唇,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此事不提也罢,一提就令人痛心。活着好累,身边所谓的好友都是为了钱才接近我的,每回见着面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什么时候还钱?”
“那是你欠人家钱。”谢羽霏漫不经心的说道。
唐彦明理直气壮说:“既然他都厚颜无耻的一再跟我提钱,那我也就只能用银子将他砸的自惭形秽。”
离鸿讽刺一句:“帮唐公子还钱的可是我家公子!”
唐彦明神色一正:“我也没让韩弟帮我还钱,我都跟我好友说清楚了,人贵在言而有信,说不还钱就不还钱。”
谢羽霏平静的道:“原来是我多管闲事,那待会儿别求我。”
妹妹竟然猜到了?
唐彦明疏忽间脸色变了又变,却是不敢在吭一句,涎着脸流出讨好的笑颜。
他不说话,谢羽霏也不想搭理他,三人都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前来上茶点菜的掌柜感受到此刻的氛围都不敢多待,记住菜名就迅速转身而去。
“要帐难呀要帐难,如今要帐把脸翻,谁欠账来谁为爷,要帐之人孙一般。”
三人沉默间,酒馆内的的欢声笑语充斥于耳,忽然响起的大嗓门声音盖过了酒楼内的欢声笑语,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发出此声音的是一位年轻人,年约三十余岁,容貌也算英俊,他身后跟着十余名手下,个个膀大腰圆,衣着打扮像是打手护卫。
那位年轻人从进来酒馆内,他的双眸就紧紧盯着唐彦明,步伐也是坚定的朝着眸光锁定的人而来。
唐彦明早已将脑袋低垂下去,已垂过了桌面,作势下腰捡筷子。
谢羽霏跟离鸿都不约而同的扫了唐彦明一眼,两人脸上都带着戏谑的笑意。
片刻间,年轻人来到桌前,他弯下腰看向桌底的唐彦明,恰巧两人的目光相遇:“唐兄,小心腰!”
躲是躲不过去了,唐彦明钻出桌底,索性开门见山的说:“要钱没有,要命就有一条!”
年轻人听闻此言,脸色一沉:“唐兄这可就不厚道了,你找我借钱之时,我二话不说就借给你了,要你还钱时,你竟然只用二话打发我,好歹也给些脸面,也说上千言万语来塘塞我才是,若是所有向我借钱之人都如同你一般,那我张昌还有何颜面在道上混?”
唐彦明耸耸肩:“千言万语也无法阐明我没钱,唯有这二话才能贴切的表明。”
“好!唐兄如此硬气,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唐兄就莫怪我张某人就是论事不讲情面!”年轻人语气冰冷。
眼见年轻人怒意正盛,谢羽霏二女眼神交汇,互相点点头。
她们脸上都露出担忧的神色,对方将近二十名打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这要是打起来,说不得要交代一句我们跟他不熟,而后转身离去,扔下了他自己去打。
唐彦明自是不知已被人抛弃,他嚣张的笑了:“认识你至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应该很清楚,除了你之外,其他债主在我眼中根本是一坨屎,而你不是一坨屎,而是两坨。”
张昌勃然大怒,凑上前恶狠狠的道:“现在你骂我,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等我的手段你了解之后,你一定会怕我的。”
“滚!”唐彦明只吐出一字。
“唐彦明,你这厮的胆子可真肥,你这是在打我脸,你…”张昌语气冰冷到极点。
他话音未落,‘啪’一声响,唐彦明一个耳刮子甩在他脸上。
“这可是你的要求,我只是顺从你的意愿。”唐彦明幽幽道。
张昌懵了,怨毒的目光看着唐彦明,高声嚷道:“有本事你再甩我一耳光!”
唐彦明毫不犹豫又甩了他一耳光。
张昌一脸红印,懵病了:“既然你这么听话,我就饶了你。”
“……”离鸿
“……”众多打手,看客。
说好的手段呢?难道是怂包手段?
谢羽霏也是瞧的一脸懵逼,这人怎的就如此令她失望,她还想看兄长给人胖揍一顿,也好借此让兄长收收性子。
既然此人是这般无用,谢羽霏也不想再看到这个怂包,揍兄长还是自己来吧,她开口说道:“唐兄欠你多少银钱?”
捂着脸颊的人正不知该如何自处,这话就是台阶,他顺着台阶下,“委实不多,才一千两而已。”
‘砰’一声响,唐彦明拍案而起:“张昌狗胆包天,老子才借你五百两,只过了一个月就翻了一番,你牙口再好也会崩!”
不等张昌回句,谢羽霏就呵斥:“唐兄欠钱还如此嚣张,你给我坐下!”
唐彦明被喝骂一句,缩了缩脖子,嚣张气焰顿时消失,顺从落座之后才敢呢喃:“是他自己说欠钱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我这不是教训自己的孙子吗?”
见他坐下,张昌拍拍胸口,蜷缩的脖子又昂然抬起。
他此举又是让众多看客鄙视,如此胆小怕事竟还敢出来收债,有不少人都抱怨为何自己的债主就不能像他一样。
殊不知众人是误会了,唐彦明好歹也是勋贵子弟,道上混的再想如何他,也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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